他话说得不清不楚,但是陆昭一下就能听懂他的意思。
这毕竟只是段婚外情。
夏余又不是单身,留在哪里都没有人可以管,许詹占着夏余丈夫的名义,随时可以打电话来要求自己的伴侣回家。
陆昭扣在夏余腰上的手紧了紧。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转而说起了别的话题,“我下周三要出差。”
夏余轻轻哦了一声。
陆昭本来就常年飞来飞去,连当年读书的时候都是。
但陆昭又道,“这次是去云都开一个会议,只有两天,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会议结束我还可以陪你在那里玩两天。”
夏余面色古怪地看了陆昭一眼。
他没有接话。
他以前也会跟着陆昭出差,但次数不多。
第一次他擅作主张,在陆昭跟导师出差的时候跑到陆昭的酒店,已经惹得陆昭动了肝火。
所以他后来一向很乖觉。
不管陆昭出差的地方离他有多近,他都不会再自作多情,去玩什么浪漫惊喜。
陆昭要他暖床,就会主动联系他,带他一起走,但是陆昭不要他,也会直白地让他不要来。
但不管是哪一次,陆昭的主要目的都是工作,从来不会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上床是可以的,但陆昭从不会特意抽出时间陪他旅游。
夏余现在想起来,也觉得自己贱得慌,就算是养只小宠物,也要费心,怕它冷怕它无聊。
但是陆昭对他,从来不需要花心思,反正把他丢在哪儿,他都能自己强打起精神。
可是现在,陆昭却问他,要不要陪他玩两天。 。
夏余突然笑了一声。
“再说吧,”夏余眉眼恹恹,不太有精神,“不太想去,也不一定有空。”
陆昭察觉到夏余神色不太对,也皱了皱眉,“怎么了,你不太高兴吗?”
“没有,我就是有点累了。”
陈年旧事,夏余也懒得提,他挺无所谓地对陆昭笑笑。
他从床头柜摸了一个真丝眼罩,戴在了脸上。
“我要睡觉了。别吵我。”他把手指抵在床上,对陆昭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陆昭便只能安静下来。
他盯着夏余看了好一会儿,夏余安静地躺着,雪白得像透着光的皮肤,嘴唇微红,安安静静地躺在枕头上,不像白天好动活泼的样子,变得温柔端庄。
他知道夏余还没睡着,只是不想跟他交流。
但他也没再说什么,自己也掀开被子躺下了。 。
第二天,夏余很早就起床了。
他穿的还是陆昭衣柜里准备的衣服,今天换了一件米色的风衣,腰细腿长,气质绝佳。
陆昭也在洗漱,但是夏余今天收拾得格外利索,他也不吃早饭,在陆昭还沾着剃须膏的脸上亲了一下,“我画廊有点事,先走了。”
陆昭还没来得及说要送他。
夏余就挥挥手离开了。
他没有开车来,直接从陆昭地库里开了一辆走。 。
接下来的几天,夏余跟陆昭都没有碰面。
夏余除了忙工作,也在跟着中介到处看房子。
他现在的工作室虽然不错,但是空间太小了,又在寸土寸金的地方,租金很高。
如今夏余的画廊已经有了一部分名气,他想搬去一个稍微远一些,但足够开阔的老洋房里。
他一向很喜欢老房子,觉得有故事感,他还准备在楼下做一个小咖啡厅,可以招待来看画的客人,也可以邀请朋友,开一个小小的沙龙。
所以他最近忙着四处转悠,看有没有合适的。
许詹也陪他看了两次。
夏余站在洋房的二楼,望着楼下郁郁葱葱的花园和漂亮的阳台,心里很喜欢,但是又觉得嫌这里空间不够大。
许詹倒是觉得不错。
他对夏余说,“你要是不开画廊,自己住也挺好的。”
他这人本来就喜欢幽静,这座老洋房很有岁月感,古老却不陈旧,深色的窗台,薄薄的细纱床帘,午后的阳光从窗帘里漏进来,落在深色的木地板上。
他摸了摸那被阳光晒得有点烫的窗台。
他的合法伴侣就在他身边,但他脑海里想的却是昨天陪在他身边的阮森。
阮森昨天给他调了一杯酒,薄荷酒,幽幽的绿色,像张爱玲小说里的形容,绿玻璃里晃动着灯光。
他不是爱喝酒的人,酒精度数也没有很高,却还是醉了,昏头涨脑地软了腰,被这个年轻男孩子抱在怀里,压在窗台上亲吻。
亲热后,他又给阮森转了一笔钱,他不是会亏待人的性格,而阮森也随意地收下了,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可是过一会儿,阮森却又突然提醒他,再过一个月,他们的关系就要结束了,自己也该走了。
他当时若无其事地说好。
……
但现在,他望着楼下的小花园,心里却在想,如果,如果阮森改变了主意,愿意留在他身边,他也不是不可以买下这样一栋小房子,作为他跟阮森的住所。 。
夏余注意到许詹的出神,跟他说话也不回,就碰了碰他的胳膊,“你怎么了?”
许詹一愣,对上夏余疑惑的眼神才反应过来。
“走神了,”他抱歉地笑笑,“你说什么?”
“我说再去看下一家吧,这个地方小了点,”夏余盯着许詹的脸,有点担忧,“你是不是太热了,脸有点红,你要是不舒服就先回去吧,不用陪我。”
许詹摇摇头,“没事,我没有不舒服。”
他跟夏余一起往下走。
楼梯有点窄,他走在夏余后面,他本来心不在焉,但是眼神一拐,却注意到了夏余衣领后,雪白的颈子上有个淡粉的咬痕。
已经很淡了,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许詹一怔,随后笑了下。
但他不像夏余这样爱作弄人,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
等坐上车,跟夏余一起去往下一个目的地的时候,许詹眼底的笑意却又慢慢消失了。
他扫了一眼旁边开车的夏余,日光下,夏余无名指上的戒指闪闪发光。
其实跟夏余这样搭伙过日子,也没什么不好,他并不是一个渴望轰轰烈烈的人,也不怎么需要爱情,从前还觉得这样很安稳,很适合他。
可他最近总是频频想起阮森。
阮森比夏余年纪还小,大概是知道自己可以轻易讨得任何人喜欢,张扬得不可一世,脾气有点暴躁,但撒娇的时候又让人抵挡不住,像一只天生不能被圈养的豹子。
这本来只是一段露水姻缘,他们也说好了不能当真。
可人的感情又怎么能由自己控制。
许詹打开了窗透会儿气,他看着窗外,眼神难得主动问起了夏余的感情,“你最近跟你约会的那个人,怎么样了?”
夏余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许詹在问什么。
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外头的阳光有些刺眼,他心里莫名产生一些烦躁。
“有什么好不好的,就那样,”夏余故意说得满不在乎,“见面,吃饭,上床,醒来以后就不认账。”
但许詹却有点好奇地看着夏余。
没记错的话,这个人好像已经跟夏余纠缠了快一个月了。
夏余不带他认识这个人,他也就不提,但他也许是出于对夏余的一点偏爱,他总觉得能让夏余选中的人,应该还是有过人之处的。
他问,“那你当初为什么会选他呢,你喜欢他吗?”
面前是一个红绿灯,夏余刹住了车,身子也跟着晃了一下。
他眼前闪过陆昭在灯下看着他的样子,二十九岁的陆昭,瘦削,英俊,垂眼望着人的样子比以前更不近人情,却会把他抱在腿上,低头吻他。
“喜欢啊。”夏余淡淡地承认了。
但他挑起唇角,很快又补充了下一句,“毕竟他器大活好,身材也不错。”
许詹给噎住了。
他无可奈何地笑着摇了摇头。 。
夏余看了几处房子,都不太满意,但他还是回去做了个整理,做了个文档进行比对。
又过了一天,蒋缇约夏余一起看了场陶艺展,但是没有想象中好看。
唯一有点意思的反而是挂在角落里的一整墙蝴蝶,翠绿墨蓝和灰白交织在一起,明明是无声的,蝴蝶都像被凝固在了生命的最后一刻,干枯又凝滞,这件作品的名字却叫《嘶吼》。
夏余在这件作品面前站了好一会儿,才移步去了旁边,等逛完一整圈,蒋缇偷偷跟他吐槽,“这所谓蔺大师是江郎才尽了吧,这些平庸之作也拿出来。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烂成这样还有人捧。”
但他这样刻薄,脸上却还带着笑,灯光下从容清冷,倒比那些陶艺作品更像一件艺术。
夏余忍不住笑出声。
“让人听见,肯定觉得你是嫉妒,”他也压低声音,嘴角却弯起,“吃不到说葡萄酸。”
蒋缇冷哼了一声,“说去好了。” 。
出了展览,跟几个熟悉的面孔喝了杯咖啡,天色就已经晚了。
夏余跟蒋缇就又去喝酒,去的还是熟悉的地方,上次他跟画廊的人聚会的酒吧——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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