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记忆太过久远，被一次又一次地抹去，早就遗失在不知的角落里。随着封印被记忆流冲撞，冬兵只觉得大脑疼痛欲裂，他感到一股暴躁戾气涌上头部。
“闭嘴！”他挥舞着金属臂砸了上去，美国队长来不及反应，被直接撞到舱壁上。
要不是斯蒂夫注射过血清，这一下就足够他掉半条命的。然而即便有四倍体质，美国队长嘴角还是流出了血迹，他抹了抹那道血渍，瞳孔迅速收缩，将一边的盾牌拿起来挡住了冬兵的第二次全力一击。
盾牌表面发出沉闷的响声，巨大的压力几乎让美国队长感觉要被嵌入墙缝。
“巴基，冷静下来。”斯蒂夫艰难地说道。
“我！不！是！巴！基！”每一个字都伴随着一击重拳。
盾牌被金属臂的蛮力掀翻，没有阻挡物在两人中间，那拳头就直直砸到斯蒂夫脸上。冬兵现在完全靠愤怒行事，他不想看到眼前那张脸。
这张脸让他不安，让他感到痛苦，所以他更加用力地砸在这张脸上。
“动手吧，巴基，如果你愿意。”美国队长的情况很糟糕，内脏倒是没有损伤，但这张脸实在是不忍直视，冬兵就瞅着脸揍呢。
鲜血沾湿了拳头，冬兵咆哮发泄地一拳打在地上，地面出现一个略微的凹槽。斯蒂夫这才明白，刚才冬兵已经是留手了，否则他的头骨都会被打碎。
蓝色的眼眸是无尽的悲伤，不仅是为了巴基，也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佩吉，为了霍华德，看看他们还留下了什么……
冬兵游移不定地看着斯蒂夫，本来就不稳定的大脑彻底崩溃了，那不断奔流涌入的回忆让他抱住了脑袋，几乎是在地上哀嚎起来。
“巴基！”美国队长爬了起来，伸手抱住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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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和黑寡妇在西边装置处也陷入被围攻的状态。
“你知道被那么人多围住的好处在于——”根的眼睛兴奋得发亮，她声音娇柔地射穿了两个特工的膝盖，双枪在她手里灵活准确，百发百中。
黑寡妇用腿绞昏了一个敌人，又用小刀解决了另两个，漫不经心地问道：“嗯哼？”
“就在于永远都不担心没人可以揍。”根的子弹没有了，她很顺手地用枪托砸中了一个士兵的下巴，从对方腰间抽出一把新枪，继续反击。
“这样下去不行，我需要机会去装芯片。”“well，娜塔莎，让我看看有什么好办法，让这群小调皮鬼彻底休息一下。”
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颗小型起爆器往不远处一扔，“低头，娜塔莎！”
一时硝烟四起，爆炸的明光伴随着人们的哀嚎声，不算太刺鼻的气味弥漫在四周。根朝着娜塔莎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临走之前，让斯塔克先生临时做的。”
黑寡妇在不起眼的地方翻了个白眼，了然道：“啊哈，托尼！”
“嗨，根，好久不见。”一个声音在烟雾尽头响起，带着轻微的调侃笑意，让刚才还在作妖的根整个人都僵住了。
“萨米恩！”根含着肖的名字，不受控制地往前走了两步，被黑寡妇眼疾手快地拉住。
肖笑得温柔，抬起手就是一梭子，她轻轻说道：“就当是久别的见面礼。”
“让我猜猜，九头蛇的洗脑术，为什么我一点都奇怪？”黑寡妇淡定地看着另一个金发特工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和另一队援兵赶来。
“萨米恩！”根的声音颤抖着，她深情地看着肖，仿佛这个世界再没有别的东西。
黑寡妇在心里默默叹气，爱情啊，你的名字叫冲动！所以说，成熟的大人们才不玩这套东西。想想复仇者那一个赛一个幼稚的家伙，黑寡妇就又想叹气了。
“那边那个，不如给她们小情侣一个重聚的机会？”黑寡妇淡定地看着金发特工，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容来，“剩下的我来处理怎么样？”
“玛缇娜，根是我的猎物，你们谁也别碰！”肖的眼睛里也只剩下了对面的根。
金发女特工犹豫了几秒，终于下定了决心，对着黑寡妇勾唇笑道：“好极了，我也很想知道，神盾局第一的女特工黑寡妇到底有多厉害？”
“超出你的想象。”黑寡妇话音刚落，无数的子弹和攻击就落在她的身上。
要说像她们这种等级的高手，互相交手就是一场精彩的场面。我是说……至少不能真像女人撕逼那样对吧？
所以黑寡妇还是挺佩服的，旁边那两个人能打成这样——咬住肉直到见血，互相撕扯着对方的头发，打着打着就在地上滚起来，从喉咙间爆发着嘶叫。
很难说这是野蛮人的格斗，还是一种限制级的情趣。
“噢，萨米恩！”根温柔地喊道，然后面不改色地把肖的右手用力折断，而肖则毫不客气地把匕首送入她的腹部。
“如果我们不是敌人，我得说，你真够火辣的。”肖低沉说道，眉眼弯着将匕首转了个三百六十度，听着根发出惨叫声。
“你觉得我火辣……”根喘着粗气，一边忍耐着剧痛，一边射穿了肖的另一只手腕，无限暧昧地挑了挑眉，“那你还在等什么？时间可不等人，亲爱的。”
“我知道那群混蛋对你做了什么，你的脑子有问题？没问题，萨米恩，吾爱。我们之间不用多说废话，谁赢了就听谁的。你赢了可以杀了我，如果我赢了……”根笑眯眯地掐住肖的脖子，凑到对方耳边轻轻说道：“那我就把你打包回家，再把你的脑子修好。”
肖的双手都使不上力气，她被掐得无法呼吸，却还带着感兴趣的笑容，断断续续地说道：“……听上去…很有…意思……”
看到肖处于下风，玛缇娜立刻食言了，她让手下缠住黑寡妇，拿着枪去支援肖。呃不对，准确来说她才不在意肖是死是活，她只是想宰了根而已。
然而她没能得逞，或者她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根原本还伏在肖身上，温柔无比地亲吻着昏迷爱人的嘴唇，下一秒就突然暴起，干脆利落地扭断了玛缇娜的脖子。
黑寡妇转头看着她，根委屈地摊了摊手，风情万种道：“我想这么干很久了。”
所以说，不要和蛇精病组队，否则容易挑战三观。见惯了大场面的黑寡妇更加淡定地把一干敌人全部扔给根，自己轻巧地探出一条路，将芯片放进装置里。
“几点了？”装置的指示灯跳为红色，黑寡妇转头问道。
根的脸色一变，然后变得极为难看：“十一点了，队长这边完成了、猎鹰完成了，我们完成了……里瑟那边出了问题。”
“怎么回事？”黑寡妇皱了皱眉头，里瑟是鹰眼那边的。
“里瑟中枪了，鹰眼一个人来不及安装芯片！”根侧耳听着那边的情报。
“该死的，计算开始了，我们来不及……”
在那一刻，无数的瞄准器对准了撒玛利亚人算法中的“被清除品”，数量之庞大让人吃惊。所有的知情者都在屏息等待这一刻，新世界计划……新世界就在下一秒……
☆、第82章 光明所在
斯蒂夫……斯蒂夫……斯蒂夫……
不，我不是詹姆斯巴恩斯，我不能是他！冬兵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他的脑袋就像生生被劈开，被人灌进一勺滚烫的铁水。那些过去的回忆争先恐后地喷涌而出，即便他不愿意再回想，都阻挡不住寂寞许久的记忆碎片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布鲁克林在脑海中复原，在那狭小的巷子里，有一个身材瘦弱的金发青年被自己拉起来；斯塔克工业博览会在脑海中复原，在光鲜亮丽的展品前，他勾住了自己的好友，让他尽情享受珍惜美好时光；炮弹纷飞的二战战场，那个有着熟悉面容的强壮青年将他背出了九头蛇的实验基地；在嘈杂混乱的战地酒吧中，昏暗的油灯中，他对那个了不起的美国队长说：“我追随的是不是美国队长，是那个巷子里被人揍得鼻青脸肿，还不放弃的小个子。”
茫茫的白色，是他作为詹姆斯巴恩斯记忆中最后的景象。他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被冻成一根冰人，即便有大雪的缓冲，他身上的骨头也依旧断了好几根，腹内因为饥饿而好像燃烧起来，他甚至产生了幻觉——
他在布鲁克林的旧宅里，他站在二楼窗前看着来往路过的姑娘们，回头朝着认真画画的斯蒂夫扔去一张纸团，带着调侃的笑意道：“出去吃个派，怎么样？”
雪白之后全是猩红色……血迹布满了整个世界。
霍华德斯塔克挣扎着从燃烧的汽车里爬出来，他的妻子已经在第一次撞击中死去。他的手指沾血在地上划出条条痕迹，他在拼命地往外爬，直到他走到对方面前。
“你是——”霍华德的眼睛睁大，瞳孔中映出冬兵漠然而冷酷面容。
他没有听完霍华德的话，事实上，他也不愿意听。他将霍华德踢回车里，站远了些，一枪击穿了发动机和油箱。剧烈的爆炸火光吞噬了所有的证据，却抹不去他自己的记忆。
不，不要！不，停下！！！
“巴基？”近在咫尺的声音却宛若从远处飘来，冬兵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猛地推开满脸关心的美队，一路往前狂奔。美国队长当然不会放心他一个人，立刻追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