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着手上的卡,对着卡嘟嘟囔囔:“可恶!”
没一会儿,他又把卡拽在手上,曲着膝盖,整个人伏在膝上。
即使是什么都没有的关系,纪谦的卡也能任由他刷吗?
那他刷卡的限度又是多少?
他不敢直接相信纪谦所说的随便刷,可是又觉得纪谦说的是真的,两种状态的思维在不停地拉扯着他。
没有人教过他可不可以,该不该这样做。
只是自己动了以后,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
他垂着眼眸,脸颊在围巾上蹭了蹭,羊绒的绵软温度让他又想起江边的白天和夜晚。
那个在波光粼粼的江水前对着他笑的青年,眉眼如画,清隽自在。
白洋回味着那些若即若离地触碰和撩拨,浅浅地哼了一声。
真是可恶的成年人。
一肚子坏水的成年人!
可是他的眼里带着笑,弯着眼睛笑起来。
虽然是可恶的成年人,但也是可爱的哥哥。
不过昨天夜里看见陆绎旻时,纪谦哥哥也什么都没有问,他到底在意还是不在意?
在意的话为什么不问?
不在意的话又为什么还要去参加这个拍卖会,这明明就是一场低级的无聊挑衅。
而且陆绎旻为什么还要再插进来一脚?很是奇怪的一个人。
跟在身后的施源还是那副奇奇怪怪的模样,真是搞不懂他们在弄些什么。
白洋拧着眉,一瞬间,就变得有些沮丧起来,即使自己想思考些什么时,就觉得莫名,无法找到头绪。
是的,莫名。
或许站在陆绎旻的角度上,他的的确确是一场包养。
站在他的角度上,真的是一场奇怪的骗局。
所以他不免有些沮丧,沮丧中还加着气愤,真是搞不明白这些有钱人是怎么想的,有白月光就有呗,非要找个替身;想找替身也没关系啊,但是得告诉别人吧,明码标价各取所需!但是他欺骗人算什么。
白洋想不明白这些事情,他撑起身子,坐在小椅子上晃着双腿,拿出那天夜里买来的泡泡机,往前喷出彩色的泡泡来。
天色渐渐明亮起来,窗外的云看起来像棉花糖。棉花糖的白云里漫天飞扬的泡泡下,他的记忆被纪谦侵占。
有钱人好像也是不一样的。
就像纪谦哥哥和他的朋友们,东哥和牧哥,一看就是非常好、非常优秀的人,他们既帅又风度翩翩。
他的眼里都是温柔,和傍晚微风拂过的湖面一样漂亮,散着波光粼粼和弧度与感触。
他好想见他哦。
哥哥怎么还不来接他?
白洋玩到泡泡机里的泡泡水都没了,嘟着嘴,一股气站起来,跨到床上翻出自己的手机。
按开手机后,露出那张璀璨的相拥的壁纸,又笑起来,然后点开联系人,直接给那个迟到的哥哥打电话过去。
谁在意现在还不到凌晨五点呀,他在自己想他的时候没有出现,那就是迟到了。
白洋数着嘟嘟嘟的电话铃声,对面传来一阵悦耳的钢琴曲,流淌的温柔曲调平缓往前。
他等着铃声的倒计时,最后还是决定放过哥哥一马,就让他睡个好觉吧。
就在他打算挂断的时候,电话被接通了。
对面的声音带着沙哑:“小羊?”
白洋刚刚的那股勇气和戳破的泡泡一下,咻地一下散掉了,他低低地喊着:“哥哥。”
“怎么了?”纪谦把手机挂在耳朵边,轻声问他。
白洋听见对方低沉好听的声音,有些不好意思:“吵到哥哥了是不是?”
纪谦语气温和:“没有,和哥哥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吗?”
白洋咬着唇瓣,沉默了片刻,最后有些委屈地说着:“你怎么还不来接我。”
他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什么样,只听见对方似是停顿了一秒才回应:“哥哥马上过去。”
纪谦蹙着眉,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软了,化了。
他舍不得听见白洋这样委屈的声音,握着手机的手兀地收紧,有些心疼,又软又涩,只能轻声安抚着那只可爱的委屈的小羊:“乖乖,哥哥错了,哥哥马上洗漱过去好不好?”
他叫自己乖乖哎~
白洋有些晕晕乎乎的,又甜甜的。
他鼓着脸,有些黏人:“那你不准挂电话。”
“好,哥哥不挂。”纪谦带着手机进洗漱间,找了个位置把手机放在一旁,开始收拾自己。
等到淅沥沥的水声传来,白洋又不满了:“哥哥,我想看你。”
纪谦轻笑了两声:“好。”
就这两声轻笑,声音磁性好听,白洋都快要晕头了,急促地呼吸了一番,只觉得自己好像被撩拨了一般。
等到纪谦重新架好手机打开视频,就看见一个带着水渍的俊美面容。
他的眉梢上似乎有透明的水珠滚落,又从眼睫上落下,这滴水珠落下时,白洋眨了眨眼睛:“哥哥。”
睁着圆溜溜眼睛的,可爱的小羊。纪谦心绪放松起来,对着他的小羊眉眼弯弯,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小羊。”
他眉骨优越,顾盼生姿,房子里窗明几净,干净又明亮,从窗户那侧透进来的光就照在他身上,偏他脸上带着俊雅的笑意,更显得丰神俊朗。
白洋只能红着耳朵应了两声:“嗯......”
见到了一切安好的小羊,纪谦便继续低头洗漱。
白洋晃着腿,视线黏黏糊糊地盯着纪谦的行为举动。
纪谦只好举着手机来到衣柜前:“今天要穿哪一身?”
白洋看着衣柜里那些衣服,两眼亮晶晶地挑挑选选:“穿那件浅色的卫衣,还有那个裤子,配那个球鞋......”
纪谦纵容地笑了笑:“好。”他只能顺着年轻人的指令,一步步前行,挑选,动作。
等到纪谦拿好挑选的衣服后,他对着镜头那边摇头晃脑的小羊轻声道:“哥哥能申请一个独立的时间吗?”
白洋看了眼纪谦身上的宽松睡衣,突然红了脸,捂着脸掩耳盗铃:“你快去!”
纪谦把手机平放在床上,径直走进了浴室里换衣服。
白洋露出自己圆溜溜的眼睫,看着镜头那边的白色墙顶,忍不住在脑海里想象。
哥哥会先换哪一件?
那样修长的手指按在纽扣上,解开时的模样,肯定很蛊惑。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好像有听见衣物窸窸窣窣的细碎声音。
他就靠着这点声音更加浮想联翩起来,那样肌理分明的肌肉线条,宽肩蜂腰,笔直长腿,他那天都没有完全触碰到呢。
白洋的耳朵越发得红,他真的好像一个小!变!态啊!
他捂着自己通红的脸蛋,拍了拍给自己降温,发出清脆的拍击声,但还是控制不住那些乱跑的思绪。
不知道等了多久,纪谦从浴室里出来,弯腰拿起手机,视频那边的年轻小孩捂着脸,撑着手臂趴在床上,一看到纪谦出现就露出一个灿烂明亮的笑,眼睛里的星星闪闪发光。
纪谦对着镜子那边乖乖等着的人轻笑:“小羊,哥哥去接你。”
白洋傻傻地笑,小虎牙格外可爱。
纪谦眼里藏着笑,伸出手在视频里白洋额前轻弹一下:“在家里等着。”
咚......
很轻很浅的敲击,只是纪谦习惯用食指与中指交替,姿态随和风流,手指修长白皙。
白洋捂着额角,似乎真的被敲到了一样,鼓着脸低声喃喃:“又用这招......”
跨年一天夜里也是这样,偏偏这样的人自带风流,透出温和之外的一点气质,恣意随性。
好像亲昵的特别,白洋呼吸都顿了一秒,心脏怦怦直跳,怎么自己就这点出息?
他一个骨碌爬起来:“我也去刷牙换衣服啦!”
两人的视频一直没有挂断,白洋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仔细扒拉头发,然后哼着歌站在窗户那侧往外望去。
他那些快乐的不成曲调的歌传到纪谦那边,纪谦一边开着车,一边好奇地问:“这是什么歌?”
白洋不好意思地回复:“猪猪侠......”
......纪谦想起电视里一闪而过的猪猪侠形象,圆头圆脑圆肚皮,忍不住莞尔浅笑。
他把自己的懒人沙发拖到窗户底下,然后趴在窗户上往路的那边看。
期待的那些雀跃简直快要涌现出来,明晃晃的快乐和期盼。
他一边等着路的那边出现熟悉的车辆驶入小区,又一边注视着纪谦这边,看着他等待红灯,又看着他专心开车的侧颜。
也没去计算时间过了多久,纪谦停了一下车,似乎对着外面的嬢嬢喊了一声什么。
手机被立在前排中间,白洋也没有听清,只是听见几声含糊的声音,然后纪谦又接着发动车辆。
白洋从来不知的等待也是一件这样开心的事情,让人欢呼着雀跃着,心尖尖上都是痒痒的。
纪谦眼神偶尔瞥过视频里那双小绵羊一样湿漉漉的等待眼神,都忍不住心头绵软。
只觉得路太长了,这起起伏伏弯弯绕绕的小路,真是折磨。
等待车辆停留在熟悉的楼层之下,白洋唰地一下站起来,探出窗户外面举着手用力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