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暨道:“钧哥贵人事忙,三年没在公司露面了,今天怎么舍得来了?解除合约?”
闻暨比沈钧大,对他们而言年纪不重要,谁地位高,谁就是哥。
明晃晃的讽刺意味。
“三年没工作,”闻暨笑:“拿得出违约金么?”
闻暨不等沈钧开口,自顾自道:“不过没事,毕竟钧哥可是见义勇为的人,回头找找被救的那个小姑娘,说不定人家愿意帮你付违约金。”
监控后的秦一诺慢慢靠上椅背,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沈钧今天心气儿不顺,加上夏天炎热,火气就更旺了。
沈钧往前一步,站在闻暨面前。沈钧一米八二的身高,今天还穿了双鞋底很厚的运动鞋,一米八八的身高,而闻暨净身高离一米八还差五厘米,对外宣称自己一米八。
沈钧在闻暨面前直接压了他半个头。
沈钧垂眼看他:“幸好你不需要付违约金。”
闻暨一愣,“什么?”
沈钧道:“拿付违约金的钱去打生长激素吧,说不定还能蹿一蹿。”
沈钧想了想,“算了,你已经25岁了,再打生长激素怕是没用了,整形医院能做增高手术,做增高手术也行。”
闻暨的脸色瞬间绿了起来。
身高一直是他的心病,因为对外宣称一米八,他不得不随时准备增高鞋垫。
闻暨咬牙:“艺人曝光度才是第一位,空长了身高,却不能在大众面前露脸,能有什么用?对着镜子自己欣赏吗?”
沈钧耸肩:“曝光度这东西,变化大得很,今天没有,说不定明天就有了,同理,今天有的,未必就能曝光到明天,这种事咱们暨哥最深有体会了,是吧暨哥。”
沈钧又往前走了一步,几乎和闻暨贴在一处,身高的压迫感更加明显,沈钧道:“可身高就不一样了。”
沈钧说完,欣赏了一会儿闻暨的脸色,拍拍闻暨的肩,像只胜利的孔雀,摇着大尾巴施施然走了。
秦一诺指着闻暨慢条斯理、不疾不徐地问了句:“他是谁?”
兰德老总正要回答,秦一诺已经起身了,完全没有要听这人名字的意思。
秦一诺此行还带了几个团队成员,他们来跟兰德的法务对接并购事宜,兰德老总一口一个“秦总难得来一趟,吃个便饭再走吧”,秦一诺只推拒接下来还有事,先行离开。
兰德老总站在原地,琢磨了半天秦一诺那句“他是谁”是什么意思,既问名字又不需要知道答案,怎么想也只能想到一种可能,秦一诺不想让这个人留下,特意点他。
兰德老总无所谓,反正并购程序已经在走了,秦一诺承诺的并购费用一笔一笔在往他账上划,公司早晚不是他的,秦一诺不想要谁就不要谁。
还不知道自己几句话就让兰德现任一哥也没了曝光的沈钧戴上帽子墨镜口罩全副武装上了公交。
夏天灼热的空气带走了众人的活力,连公交司机都懒得动弹了,回程的公交一个小时才来一趟,摇摇晃晃过来,打开车门一看,挤满了人。
一眼望去,人摩肩擦踵,侥幸抢到座位的人大开着窗户,吹散公交内的闷热。
过道里还挤了几十个人,个子高的仗着身高优势抓着杆,稳定身型,个子低的也无所谓,反正人挤人,就算不抓着杆,在公交里也动不了,时不时传来几句“对不起不是故意踩你的”,对方再回一句“没事没事”。
空气味道十分复杂,汗味,脚臭味,包子味,女士的香水和化妆品味,还有一股空调坏了后留下的刺鼻味,混在一起,刺得脑子疼。
沈钧艰难地挤上车,他挤公交经验十分丰富,一条手臂护在胸前,在如此人挤人的地方还能给自己留下了玩手机的空间。
沈钧打开手机,他站在角落,站立的方向角度足够刁钻,周围人很难看到他的手机屏幕。
沈钧在资讯里搜桐昌集团——秦一诺他亲爹的集团,搜出一页面的新闻。
率先跳出来的新闻说桐昌集团掌权人换了,原先的董事长秦晖虽然刚五十出头,对于一个集团的掌舵者来说是个刚刚好的年龄,但他纵情声色,有时候一晚上好几个,年纪尚可就累坏了身体,出国疗养去了。
“啧。”沈钧咂舌:一晚上好几个,真混乱啊……
沈钧滑动手机,继续八卦,秦晖孩子无数,名正言顺的儿子只有秦一诺一个,但私生子能凑两个足球队,十分能生。
秦一诺的亲妈是标准的女强人,有钱有资源有手腕,桐昌能有今天少不了秦一诺他亲妈的帮助。
原本股份给秦一诺是板上钉钉的事,不过四年前秦一诺跟他爹闹翻了,转头去了斯塔合众当辛苦打工人。
秦一诺一走,他那精-虫上脑的爹就把私生子带进了家门,也不知道哪位仁兄上位了。
资讯翻页,一个哭脸跳出来,“内容已被删除。”
八成是桐昌集团的公关部出动了,“真玻璃心。”沈钧想。
沈钧不死心地在各大平台搜桐昌集团新上任的董事长,总不至于真的让私生子继承吧。沈钧见过那俩“足球队”,跟秦一诺差出一条银河系来。
他爹得糊涂成啥样,才能放着秦一诺这么个天选不要,从歪瓜裂枣里选。
沈钧搜来搜去,搜不到一点信息,上市公司虽然必须披露这些信息,但目前信息都没更新,董事长还是写着秦晖的名字,只看到了几个月前秦晖某个私生子当代理董事长的新闻。
秦晖这几年特别偏爱这个私生子,也在集团给这个私生子铺路,建他的班底,培养他的人手,此前媒体都在猜测接下来是这个私生子当家。
沈钧把秦一诺的名字和桐昌集团一起输进去,什么都查不到。
一件十分讽刺的事,那俩“足球队”和桐昌集团经常一起出现在新闻里,父慈子孝,秦一诺这个正经八百的婚生子别说跟桐昌一起出现,就是跟他亲爹都没被拍到过一张合照。
到现在为止没有一家媒体知道秦一诺跟秦晖的关系。
沈钧漫无边际地想:其实新董事长不是秦一诺倒是合情合理,秦一诺那狗脾气哪能跟他爹服软。八成私生子上位了,他这个名正言顺的儿子被挤兑的没地儿去,只剩斯塔合众的工作,可不就是听斯塔合众的安排上综艺么。
沈钧在心里一会儿骂秦晖,一会儿斯塔合众不做人,紧接着又开始忧心自己的小命,万一抵抗不住曝光度的诱惑上了恋综,这可怎么保命?
打又打不过。
公交车一个急刹车,全车的人都被甩了一下,还不等乘客骂娘,公交的喇叭已经响了起来,车后门打开:“三立桥站到了,请要在三立桥站下车的乘客及时下车。”
沈钧关上了资讯,趁着人群流动,挤到公交后门附近,等一会儿到四立桥的时候下。
沈钧站在公交后门,茫然地通过开着的车门看公交外面,阳光在公交站台上铺上满满的光,金灿灿的一片,好像都是希望,可他心里空空的,说不出的烦闷。
他打开通讯录,紧急联系人是秦一诺的名字。
骤然得知秦一诺他爹干这种挫事,沈钧很想给秦一诺打个电话问问情况,但又害怕他。
沈钧想了想,插上耳机,打了出去,他几乎不在公交车上打电话,不想让其他人听到自己打电话的内容。这会儿敢给秦一诺打,也是仗着知道秦一诺把自己拉黑很多年,根本打不通。
于是他没管住自己的手。
电话打出去,沈钧已经对那个声音习以为常了,很快就会有电子女音提醒他对方正在通话中,然后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挂断电话。
“嘟——嘟——”
手机里嘟声响起,一般嘟几声,他的拨出请求就会连接到秦一诺的手机,然后电子女音就会提示无法接通。
这次沈钧等了半天,竟然还在嘟。
沈钧觉得哪里怪怪的,这次嘟声也太长了。
他愣了半天,突然哆嗦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想到一个可能——也许他被秦一诺从黑名单中放出来了。
救命。
吾命休矣!
理论上沈钧应当立刻挂断电话,可是他一想到秦一诺要跟他说话,就怂得胳膊软了,手也没劲儿了,挂断都挂不了了,只想麻溜儿跪下大喊一嗓子“好汉饶命!”
直到秦一诺沉沉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喂?”
沈钧手一抖,意外挂断了电话。
沈钧顿了顿,感觉自己离死更近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沈钧:累死了,又要骂这个,又要骂那个,还得抽空给秦一诺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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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敛爹系攻顾朔X骄纵公子苏景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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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之身,屈居男妾,世人看尽了顾朔的笑话。
本以为跪两天才求来的人,苏景同会珍惜,谁料不到一年,玩腻了的苏景同就把人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