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博斯科就放心了。西蒙妮不明所以地接过水果,客气了两句,给C罗倒了杯水,问他的来意。
“其实,我是来告诉你们有关卡卡的消息。”
这话一出口,两个长辈浑身一震。这几个月来他们也听过不少假消息,可像C罗这样从欧洲远道而来,而且明显没什么图谋的还是第一回。西蒙妮本能地想要相信,忙问他是什么消息。
C罗紧张地捏了捏裤子,说:“你们自己看吧。”他的手伸进兜里,握住什么,放到了面前的小圆桌上。西蒙妮定睛一看,还有些奇怪:“卡卡的……玩偶?”
“不是的,我是Ricardo,妈妈……”卡卡声音颤抖,一瞬间甚至没有勇气去直视父母的眼睛,而是条件反射地去看C罗。
一时之间,房间里没有人说话,只有倒抽冷气的声音。西蒙妮和博斯科的眼睛死死盯住卡卡,像是想从他细微的动作中看出儿子的影子。卡卡非常不明显地颤抖着,却被C罗发现。他想他可能是没有安全感,在他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这真是……
C罗把卡卡放到手掌上,开始给完全愣住的一双父母解释事情经过。这样奇幻的事情,在莱特夫妇听来无异于天方夜谭。他们看着一言不发的卡卡,在C罗叙述结束两分钟以后,才想起来问:“卡卡,你过得好吗?”
卡卡的眼眶湿润起来,他点点头,“Cris把我照顾得很好。”
西蒙妮伸出双手,急切地看着C罗,想法不言而喻。这一刻,葡萄牙人其实有点抗拒,他不想把卡卡交到西蒙妮手上,也许是因为怕初次接触8厘米版卡卡的人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力度去对待他,也许是因为其他的什么。
过分激动的母亲一接过卡卡,就将他放到唇边亲吻了一下,接着便是无尽的凝视。博斯科反而不敢触碰卡卡,他的儿子竟然变成这么小小的一只,一根手指就能摁倒,这个世界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见莱特夫妇已经接受眼前的8厘米小人就是卡卡的现实,C罗深吸了一口气,说:“卡卡变小,其实应该和我有关。”
卡卡眼皮一跳,下意识地喊:“Cris,不要。”
C罗却摇头,“不,我一定要说,这样才能一起想解决办法。”
于是西蒙妮和博斯科便听见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推测,以及卡卡前两天短暂变回正常大小的经过。不过站在C罗的视角来叙述,他显然没有意识到接吻也许是个解决办法,卡卡松了口气,他觉得这事要是跟爸妈说,会很奇怪。
出乎意料的,莱特夫妇接受这个事实居然没用什么时间,顿时就打定主意这一定是天使听见了凡人的祈祷,对C罗降下福音的缘故。他们没有说一句责怪的话,反而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我的孩子,《圣经》里说,你们落在百般的试炼中,都要以为大喜乐。”西蒙妮小心地碰了碰卡卡的头发,安慰他说:“一定会有解决办法的。”
C罗搁在大腿上的手慢慢收紧,“我不会让卡卡一直这样的,我会一直照顾他。”
一直一言不发的博斯科忽然说:“这种事情强求不来,既然和Cristiano住在一起,有变回来的可能,我想我们也不能让他们俩分开。”
西蒙妮听着老大不情愿,“儿子刚回来,你就让他走?”母亲的要求有时候很卑微,从生还的渺茫到好好活着,就算中间隔了1米多的差距,也不能阻挡西蒙妮此刻喜悦的心情。
博斯科叹气,“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留Cristiano在家里住一段时间,等到曼联开始集训,再带着卡卡一起回去。”说着,他看向C罗,一同投来的还有西蒙妮期待的目光。C罗怎么可能说不呢?这可是久别重逢的时刻。
一说起卡卡变小后的生活,母子俩就聊得没完,博斯科趁此机会把C罗带到庭院里的藤椅上,诚心诚意地向他表示感谢:“谢谢你照顾我的儿子,其实我们知道,这根本不是你的错,没有人会想到一个随便的愿望就会造成这样的结果,你也是受害者。”
博斯科这么说,C罗更加愧疚。卡卡一家似乎都有这样的本事,化紧张为感动。他和博斯科又聊了一会儿,说到卡卡这三个月来的生活,C罗唠叨模式开启,直说这儿也要注意,那儿也要注意,听得博斯科连连微笑。
等到吃晚饭时,迪甘风尘仆仆地赶回来,看到坐在妈妈手掌上的卡卡,大吃一惊。博斯科和西蒙妮同样认为这事需要高度保密,在电话里也没和迪甘多说。这会儿,迪甘围着桌子走了一圈,结巴着说:“哥哥,你真的是……哥哥?”
卡卡无奈:“迪甘,我是真的。”
迪甘花了好长时间才平静下来,也没什么心思吃饭,跟莱特夫妇一样问了些问题以后,便像是堵着什么话似的,看上去很忧虑。C罗和他不熟,看着都替他着急。谁知道迪甘还挺自来熟的,吃完饭就主动和C罗聊起天来,但眉宇间还是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忧愁。
“我哥现在这样,照顾起来一定不容易吧?”迪甘问。
“习惯了就没什么,而且我的别墅经过改造以后,卡卡自己一个人在家里也可以解决基本需求,还可以自己玩游戏。”
迪甘顿了顿,又问:“哥哥在你家里,你要谈恋爱的话,是不是很不方便?”
如果不是迪甘的语气过于严肃,C罗真会忍不住笑出来,不愧是兄弟,思维方式这么相近。他解释说自己并没有女朋友,卡卡在家里反倒还能陪陪。
迪甘嗯了一声,沉默着不说话。C罗想了想,瞄一眼楼梯。西蒙妮还带着卡卡在楼上布置房间,博斯科也正出门采购卡卡专用小物品。
他清了清嗓子,问迪甘:“你是不是在想卡卡未婚妻的事情?”
“嗯,我看今天没有人提到这个,就没说。”迪甘看上去情绪低落,“卡洛琳还没放弃,妈妈主动跟她提解除婚约的事情,她也坚决拒绝。我今天接到电话,本来以为事情终于解决。可是现在哥哥这样,我们更不能告诉她,让她一直等下去……”
C罗拍拍他的背,心说卡卡的未婚妻果然对他一心一意。如果让卡卡知道这件事,他一定不会好受。
“迪甘,这件事千万不能告诉你哥,你明白吧?”
“嗯,当然。”C罗的反应让迪甘有些诧异,他本以为曼联球星对自家哥哥的照顾是因为所谓的乌龙愿望,可是现在看来,他应该是真心在替卡卡着想。
☆、卡卡的房间
推开门,整洁明亮的房间似乎还是有人住时的模样。C罗站在门前停顿一下,才走进屋里,手扶着墙壁观望。卡卡趴在他的肩膀上,同样不知该说什么好。
西蒙妮眼眶湿润,背过身去偷偷抹了抹眼泪,没让卡卡看见,“我想着你说不定有一天会回来,就每周都在打扫,果然没想错。”晚上西蒙妮和卡卡说了很久的话,到决定房间时,她坚决要和儿子睡在一起,卡卡就说C罗可以睡自己的房间。
看见自家儿子轻车熟路地爬上C罗的肩膀,找到肩窝的位置趴好,西蒙妮不免觉得怪怪的。她不知道的是,C罗的身材锻炼得非常匀称,肩膀上肌肉结实,因此肩窝的位置就凹得更下去,趴着很舒服。卡卡也是习惯了,趴好之后才发现在西蒙妮面前,这样的举动未免不妥。
C罗倒没想这么多,他心里还有点激动,之前都是卡卡在他的别墅里探险,日记相册都看过了,这回终于轮到他来发掘秘密了。西蒙妮舍不得卡卡离开自己身边一步,C罗只能努力给卡卡使眼色,表达自己的探索欲。卡卡心领神会,点点头,他确信自己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等到门一关上,C罗就先坐在床上,感受了一下床垫的质量,觉得还挺不错的。床对面是书柜,里面放着各种版本的《圣经》,一些和足球有关的书籍,还有C罗没见过的小说散文之类的。他对这些的兴趣都不大,倒是放在书柜一角的一张泛黄的卡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是一张毫无特色的卡片,花纹花花绿绿的很是老土,中间空白的部分写着一句简单的“祝Ricardo生日快乐”,字体稚嫩,结合纸张的老旧程度来看,应该是卡卡小时候收到的。那么这张卡片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呢?难不成是卡卡的初恋送的?
想到这儿,C罗感觉怪怪的,把视线移开,转而注意到书柜侧面的书桌上放着的相框。他走到书桌前坐下,双手抚上放在最中间的相框。这是卡卡一家人的合照,不仅有莱特夫妇、卡卡和迪甘,还有看上去像是他堂兄弟姐妹的人。照片里的卡卡要年轻一些,头发偏向浅金色,就像一个小王子一样。
C罗的唇畔刚勾起一抹微笑,就看见右手边的相框上卡卡和未婚妻的合照。相片上的卡卡穿着圣保罗红白黑三色的球衣,和卡洛琳在某个球场的看台上相依在一起,两个人都是年少青春的模样,笑得很开心。C罗搁在相框上的手指一僵,悻悻地放了下来。本以为卡卡的房间会很有趣,可谁知道才看了两三样东西,他心里就堵得慌。
C罗去浴室里冲了个澡,再出来时心情缓和了一些,躺在床上看短信。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门德斯竟然发短信问他,你是不是崇拜AC米兰那个失踪的球员卡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