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寒拎起了那如同出了一本书一样厚度的口供,最后有些不削地扔在了桌子上,抬步出了审讯室。
刘科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他只是看了看审讯室里从来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变换过什么表情的人,但是现在他在杨士林的眼中感到了一丝的紧张,嫌疑人任何的表情都代表了他的心态,不得不说楚亦寒足够了解杨士林,攻心为上,杨士林第一次在这间审讯室中心态开始有了破绽。
会议室里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真是够精彩的对决啊,看来这是楚总赢了?”
叶铭从监控中看到楚亦寒起身就立刻出了会议室,说实话他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楚亦寒,不同于在他面前的纵容,也不同于在下属面前的威严,而是一种碾压式的强势和笃定,他没有见过楚亦寒做律师时候的样子,但是透过今天的审讯他知道,在当年楚律师一定是光芒且耀眼的存在。
楚亦寒出来就看到了叶铭站在门口呆呆看着自己的样子,他抬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怎么?被我精湛的审讯技法迷晕了?”
很好,这一句话立刻让叶铭从刚才膜拜的情绪中清醒过来,他有些无语地走过去:
“是,不只是我,现在好多人都拜倒在了楚总精湛的审讯技法中了。”
叶铭陪着楚亦寒重新出现在了会议室中,杨庆民在上周就回来上班了,他看了看楚亦寒:
“楚总,你的猜测是杨士林是为旁人顶罪是吗?有没有证据。”
楚亦寒坐在了会议室的边上:
“我联系了之前学校的人,得知学校对每个需要参加校庆典礼的人都有电话邀请,我麻烦别人查了一下学校的工作人员给杨士林打电话邀请的时间,这个时间是13号的两点十五分,刚刚上班的时间,而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张初那天在市局的爆炸时间应该也是在下午两点多钟,只要顺着这个线索让运营商查一下当时杨士林接电话所在的地点,大致就能判断出那个伪装成保洁人员混入市局的人是不是他了。”
楚亦寒并没有执法权,也没有审讯调查权,本身是无权让运营商去查地址的,但是这是一个很明确的证据,如果能够排除杨士林当时出现在市局附近的嫌疑,那么张初就不是他杀的,而金雨晴也可以几乎判定不是他杀的,完美的口供,不过是一场他所谓的救赎罢了。
楚亦寒说完之后又开口:
“至于杨士林对刚才张初和金雨晴还有丁洪生‘报复’方式前后反差的说辞更是一个字都不用信,丁洪生的结局或许和张初和金雨晴并无分别,只是这一场屠杀被迫中止了而已。”
刘科的目光微闪:
“你是想说中止了这一场屠杀的人才是我们从监控中看到的那个人,杨士林。”
楚亦寒的眼神有些微妙:
“杀人犯的心理学一直是热门的研究方向,金雨晴的死是经过设计的,张初的死表明了复仇者的决心,突如其来的收敛难道真的是凶手心中的道德律起作用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案情都看明白了吧?
楚总和杨律师的脑子啊,够转啊
预收文求收《当上搬尸工后》
火葬场搬尸工,白班300夜班1200,时昊拿着门口的招聘传单进去:
“请问1200是日薪吗?”
“月薪你干啊?”
时昊立刻摇头,那是不可能。
“我要应聘。”
“你想好。”
“我想好了,没有什么能阻止我月薪36000。”
时昊每天996,007都没能阻止被裁员,眼看着房租就要交不上了,没有什么比穷还可怕,不就是运尸体吗?眼睛一闭一睁一晚上就过去了。
上岗第一天他的上一任,一个驼背头发花白的老头给了他三样东西,蜡烛,鬼画符一样的纸钱,还有一瓶二锅头?
“这是?”
老头拍了拍他神叨叨地出声:
“留着,孩子,没准用的上,要是这些都不好使,这二锅头是52℃的,好用着呢。”
时昊拿着这些东西嘚嘚嗖嗖的上岗了,第一周,平安无事,他逐渐放松警惕,一边干活一边叨叨:
“这1200真好赚,冲这钱就是有起来的我都给你按回去。”
话不经念叨啊,话音刚落下就看见一个刚刚放好的尸袋蠕动起来,再然后尸袋的拉链从里面被拉开,再然后一个人坐了起来…
那人面色冷峻,不,一个死人的脸能不冷吗?他微微转过僵硬的脖子:
“要把我按回去吗?”
时昊抖着手点燃蜡烛,跳大神一样挥舞着纸钱,一曲秧歌跳完人都没躺下,情急之下他一口52℃的二锅头喷在了殷晁霆的脸上。
但是不仅没送有,这一只“鬼”还和他回了家,他连床都贡献了出去:
“鬼,不,大爷您贵姓啊?”
“殷…”
瞧瞧人家这姓,就是会姓,时昊每天换着花样的送“神”,结果神没有送走,反而把自己送到了人家的床上。
—————
小剧场:
殷晁霆:起来看书,现在经济不景气,火葬场的高薪都被盯上了,月底你得考编。
时昊顶着鸡窝头爬起来:
“怕什么?他们又干不长,有超过三天的你就再给他们表演一遍拉开尸袋惊坐起,保证我这一月36000稳稳到手。”
第92章 解剖楼叶铭杀疯了(高能)
已经到了年底, 无论是楚亦寒还是市局这些警察,都没有人愿意让这样的案子再拖过过年,现在他们或许距离真相也只有一步之遥了, 杨士林是一个资深的律师, 想要从他的口供中找到破绽是非常难的,今天上午楚亦寒之所以能占上风也多是仗着对他的了解打心理战,但是就算是在上风他手里依旧没有是实质性的证据,就算是有些什么猜测, 那也只是猜测,猜测不能定案。
楚亦寒还是有些咳嗽, 他戴上了口罩,坐在杨队的办公室中看向了坐在身边的人说:
“小叶, 我记得你们原来的学校中会接纳很多联系不到家属, 没有身份的流浪汉的尸体是吗?”
叶铭点了点头:
“是,一些经过公安机关确定死亡又无处安置的流浪汉或者乞讨者是有一些会被送到我们学校的法医楼来的。”
“这些尸体到了之后你们一般会怎么处理?”
“这个要看尸体当时保存的完整程度, 也要看死者的死亡时间, 一般来说都是制作标本, 但是如果死亡时间是在8小时之内的话可以做成完整的人体标本, 如果超过这个时间一般来说就只能取出内脏视情况分别做成标本了。”
从死亡到办好所有的程序再将人送到医学院想要不超过8小时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也是整体的人体标本相对稀少的原因, 楚亦寒微微点头:
“好,你问问你的老师, 今天有没有正在制作需要解剖的尸体。”
叶铭有些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楚哥, 你是要带杨律师到我们学校吗?”
楚亦寒点头:
“没错, 证据都可以伪造, 但是想真的对人的尸体下手可不是嘴上说说而已的, 带他亲自过去, 有些细节是他掩饰不了的。”
下午两点杨士林第一次在进了市局之后被带出来,楚亦寒和叶铭都没有和他在一个车上,他也以为按着楚亦寒上午的话现在应该是去指认现场,但是车子却没有往之前尸体的任何一个存放地开。
叶铭和楚亦寒坐在了一辆车上:
“楚哥,你说赵成岩会真的没有死吗?”
楚亦寒睁开了眼睛,眼底的目光甚为笃定:
“我出五块钱,赌他死透了。”
这话一下激起了叶铭的好奇心,他一下凑了过来,眼睛晶晶亮地看着楚亦寒:
“楚哥,我今天发现你好福尔摩斯啊。”
这话连着刘科听了都笑了,听到他的笑声叶铭收敛了一点儿,刘科也透过后视镜看向了后面的楚亦寒,似乎也在等他这么笃定的原因。
“因为那些人头,人对尸体其实是有着本能的恐惧的,而尸体中相比于四肢和躯干,头颅给人带来的视觉冲击才是最大的,除了像你一样看惯了不觉得害怕的人,对于普通人来说想要克服恐惧那么就需要一种比恐惧还要浓烈的情感,比如愤怒,怀念,一种超乎常人的执着才会让他无视那些头颅带来的出于本能的恐惧,赵成岩如果没有真的死那么他身边亲密的人是不会有如此强烈浓郁的情感的。”
叶铭抓住了他说的赵成岩身边亲密的人:
“楚哥,你一直都不信杨士林是凶手是不是因为你觉得杨士林对赵成岩不会有那么大的执念。”
楚亦寒侧头随手弹了一下他的脑门:
“聪明了啊,没错,无论杨士林现在表现出的对于赵成岩多么的愧疚和执着,一个正常人的情感都不会因为他的愧疚而做出这么超越人性的事儿,所以,这也是刘队怀疑的地方吧?”
刘科笑了,没错,确实他怀疑的也是这一点,证据链没有毛病,但是各种犯罪原因对于杨士林来说都太过牵强,哪怕他故意表现的疯批,偏激也不能解释这种违和感。
车子停在了华中医科大学最出名的那栋解剖楼的前面,叶铭没想到他老师竟然亲自下楼来了,下了车立刻就快步过去,在王老头的面前他还有几份小孩儿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