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欣赏你这种令人作呕的人渣,渣滓,拒绝我之前,你应该先想想你还有什么路可走。”
我被甩在地上,怀表顺着衣服掉出来在地上滚了两圈露出了里面的照片。
那时我尚未发现自己对Giotto的感情,待他温和客气,艾琳娜也在身旁;那时经常被阿诺德惹麻烦,但还有朝利可以说上两句话;那时G还看朝利不顺眼,Giotto看着他们吵架对我说,“要是有一天能日复一日地过着这样吵吵闹闹的生活,我就知足了,你呢?D。”
可惜我被这个黑手党的世界绞的紧,已经离你们太远了。
“nufufufu,我还有一个条件。”
“说。”
“你做了彭格列的首领以后,我要留任雾守。”
Savino看了我半响说,“可以。”
Savino你在作孽,你今□□我到如此境地,他日就一定要为此付出代价,就算Giotto离开意大利你也休想忘了你犯下的罪,我就是要让你看见我就犯恶心。
有Savino在,事情真是进展的相当顺利,但Savino最终也没能打败Giotto,反而是他的雨守在那场战斗中失去了右臂。
作为俘虏,我身负重伤,Giotto带着他的守护者走进来,六个人,偏偏少了我的位置。
他额前的死气之炎仍旧漂亮,闪烁着灿烂的金色光芒,他的目光却冰冷一片。
“为什么?D。”Giotto这样问我。
我又笑了出来,我也很想知道我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这的确是我的目的,却不是我的本意,或许那个长毛说的对,一直以来都是因为我太自负了。
“彭格列的强大已经超出了你的想象,你已经不适合统治这个家族了,一世。”我这么对他说,作为战败者,这不过是在嘴硬。
事已至此,我别无退路,如果真的死在了Giotto的手上也是我的解脱。
Giotto沉默了很久,我们一直注视着彼此,最后他对我说,“如果这是你的愿望的话。”
他的守护者惊呆了,因为这句话,彭格列乱成一团。
闹了那么久的争端,最后不过是因为一句话就结束了。我愤怒地吼着,“你这是在可怜我吗?Giotto!”
Giotto看着我最终没有说一句话。
他真的如我所愿,退位给Savino,交出彭格列戒指,并发誓从此不再踏入意大利半步。
临行那天Savino专门派我去送行,Giotto看着我,他脱下了往日的装束,穿着简单的白衬衫,挽着袖口,看上去清秀又帅气。
他让其余人先上船,自己走到我面前,没有额前的死气之炎,也没有打领带,更没有那件挂着家族徽章的披风。
“D。”他那金色的眸子直直地望着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他又问了一次。
我想,Giotto,你为什么还是不懂得死心呢?我们的轨迹再也不会有所重合。
我合了合嘴,最终也只是说,当然是为了艾琳娜。
可笑的是直到最后我也只能拿艾琳娜当挡箭牌,我喜欢Giotto,曾经是说不出口,现在已经无法再说了。
不是每一句话都能像酒,越酿越香,更多的都随着时间变成了腐臭的垃圾。
“是吗……”Giotto轻轻地说,“不过如果……”
后半句淹没在轮船的汽笛声中,我没有听清,但现在似乎说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G在船上挥手大喊,码头的人越来越少。
我最后一次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你该上船了,一世。”
他伸手紧紧地拉着外套,最终还是只字未语上了船。没有再见,没有回头。
我看着那艘船载着Giotto离开岸边,在海面上余下一道余波。我又想起了那排写在地上的字,如果当时我答应了,那今天坐上那艘船的也会有我吗?
我留在了彭格列,遭受着留下来的人的白眼,在他们眼里一世待我不薄,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背叛,Savino也不会顺利登上宝座。
“斯佩多!你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你个背叛者!”家族会议上,一个被我几次讥讽终于暴怒的部长吼了起来。
“nufufufu……”我直接化出武器指着他的喉咙,“你没有立场说我,而且,你是想说追随Savino是背叛吗?不知你追从的到底是哪位王?”
他顿时吓得浑身发抖,只看了Savino一眼就跪了下去不停地磕头。Savino一手托腮看都没看他一眼,他的守护者也个个都像是杀人机器,他们巴不得有人违逆Savino的意思好让他们活动筋骨。
这就是Savino的彭格列。那些在你面前推三阻四的下属在Savino手下只有活着和死亡两条路可选。
Savino的彭格列就像一只不知足的老虎,在最短的时间就用暴力、制裁统治了半个西西里岛。
那些曾被你保护过的村落被迫插上了彭格列的旗帜,那些你曾接济过的孩子因生活所迫加入了黑手党,那些你曾对他们说过保重的士兵在Savino的扩展之路上前仆后继地死在了战场上。彭格列院子也砌上了地砖,当年你写下的那排字如今已盖在了一块块石砖下面,你那份尘封的心意,再也不会有人看到。
我变了,跟在Savino身旁,寡言少语,他想做的事我也阻止不了,反倒是Savino有时会跟我说上几句话,经常会提起你。
他说,你能够安然无恙地退出黑手党是因为彭格列还在。
对,他说的没错。
因为彭格列还在,所以不会有任何人去找你的麻烦,所以我要留在这里做这个靶子。
跟在Savino身边五年,我们都看开了,我一次次在战场上铩羽而归,带着满身的血气,麻木的踏过无数尸体。
我想我已经毫无遗憾了,而我们之间的世界早在当初你坐着游轮离开意大利时就已错开,背道而驰了五年,面目全非。
☆、第六十三弹 挽歌
在Savino身边的第七个年头,已经统治了整个西西里岛的彭格列终于受到了来自北意大利黑手党家族的威胁,他们觉得继续放任下去,迟早有一天他们也会变成彭格列的腹中餐。
这场关乎整个意大利黑手党主导权的拉锯战很快就打响了。
这日我被通知到办公室去等Savino分配任务,艾琳娜和海诺死后我就没有再安排副手,在彭格列独来独往也习惯了。
我到办公室时Savino还没到,办公室还是当年那间,样子却变了很多,再也没了当年俭朴的样子,桌椅一律镶着金色的花边,奢华至极。
我站到桌前就看见了一封信,想不注意真是太难了,那封信就放在办公桌的正中央,白色带着红色花纹的信封,上面流利地写着一个意大利文——Giotto。
那样熟悉的字体又让我想起了曾写在窗外的字,我只要再上前一步就可以拿到那封信,可一双腿却好像已经迈不开了。
Giotto,Giotto……
那个拿起笔都不敢写在纸上的名字,七年从未忘记却也不再熟悉的名字,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又闯入我的世界中。
我静静地看着那封信,看着那个名字,直到Savino走了进来。
Savino也看见了那封信,他毫不避讳地当着我的面就拆开了信封。
信似乎很长,但我想真正有用的话应该没几句。Giotto的信总是很长,不必要的寒暄总是占了大半,有用的讯息过滤下来不过两三句,信却写了满满一大张。
Savino果然看的很快,来回扫了几行,手心燃起火焰把信烧掉了。那封我没有看到的信,在他手中不过一瞬间就化为灰烬。
我静静地看着那团火焰出神,Savino似乎发现了,他把手伸到我面前把黑色的灰烬给我看。
“你想看?”
我仰起头双手抱肩,“nufufufu,我对自己丢弃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兴趣。”
Savino什么也没说,他把纸灰倒在地上拍了拍手,从桌上抽出一份文件给我,“后天的会议内容,你去守墨西拿。”
我把文件叠好没有任何异议,墨西拿是彭格列管辖范围内最重要的地区,与意大利本土隔海相望,是最近的海路。
“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我收好文件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Savino 盯着我的动作突然扔过来一句话,“Giotto发来的请柬。”
我烦躁地系着袖扣,理好衣服,“nufufu,那么我先走了。”
我转身去拉门,Savino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他当爸爸了。”
我“嘭”地关上门,他守在门外的雨守被我吓了一跳。
我走的很快,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却觉得我的房间离的那么远,明明已经走的很快了,越是烦躁越是走不到,最后路过楼梯口我索性直接下了楼一直冲到后花园,就好像被捂住了口鼻,离开了大楼才终于喘上几口气。
他当爸爸了。
他当爸爸了。
我的拳头越攥越紧,恨不得将这栋大楼一拳打碎才满足,可事实是我连面前这棵树都不能打一下。
动手你就输了,斯佩多。你已经忘了那个男人了,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你本来就不是个好人,背叛也好、杀人也罢都是因为你想那样做而已,与任何人无关,与他无关。
“nuhahaha……”我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