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亮着灯,柏时言在里面做饭,厨房门关不住食物的香味,谷泽闻到久违的香气,感觉肚子都在叫。
他推开厨房门,好奇问:“你在做什么?”
抽油烟机“嗡嗡”地在转,柏时言的声音有些模糊,“炖肉。”
谷泽咽了口口水,跟柏时言申请:“我可以吃点么,我觉得我好得差不多了,应该可以正常吃饭。”
柏时言只说:“出去,关上门。”
谷泽只好落寞地走出去,在客厅里玩手机。
大约再等了半个小时,厨房里抽油烟机的声音终于停了,谷泽听到推门声后立刻跑过去,看到柏时言在往外端菜。
他自告奋勇地过去帮忙,盛了两碗饭出来。
饭桌上,他看到满桌子的美食,有他喜欢的红烧肉,可怜兮兮地跟柏时言申请:“我可以吃几块么?”
柏时言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先是问:“这周其他时间你吃的什么?”
谷泽大致报了一下,“学校的荞麦面,窝窝头,炒青菜,煮鸡蛋什么的,隔一天才会吃一个肉菜,你看我都饿瘦了。”
他指着自己的脸,来证明说话的可信度。
柏时言不知道信了没有,只在几秒钟的沉默过后,回答:“可以吃三块。”
谷泽特别开心,立刻笑弯了眼睛,跟柏时言说:“太感谢了。”
吃饭时的气氛很好,谷泽在想也许这是个机会,现在时机正好。
他这周忙了一周,已经不用装病,身体是真的有些问题,腰背酸痛,就算睡了一觉也感觉很疲惫。
他尝试着跟柏时言商量:“能不能帮我用筋膜枪打一下腰背?我这周忙了一周,感觉好累。”
柏时言不为所动,“用泡沫轴。”
谷泽垂下头,很失落。
……为什么还是不行,明明他跟柏时言之间的气氛已经这么好了,却依旧被拒绝。
他甚至都在怀疑,是不是他跟柏时言之间真的只能做好朋友,柏时言现在想跟他做好朋友,没那方面的意思。
他垂下头,沉默地吃饭,饭桌上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很沉默。
过了一会儿,柏时言忽然说:“我这两天很忙。”
“怎么了?”
“昨天做了两台手术,每台的时间都在五小时以上。”
谷泽关切问:“都是什么手术,是不是很辛苦?”
“重症。”柏时言没有多解释,“确实很累,没办法帮你用筋膜枪。”
虽然不能帮谷泽用的事实让他有些难过,但柏时言愿意解释这件事情还是让他很开心。
尽管他觉得这也许只是原因的一部分。
柏时言是什么体力他知道,对方脸上现在并没有很明显的疲惫神色,证明昨天的累今天已经缓过劲了,不能用的主要原因应该是别的,就是柏时言不想说而已。
但他也没有追问,配合问柏时言工作上的事情,其实他也挺想了解对方每天接触的工作内容。
“可以给我讲讲吗?”谷泽问,“我想知道你每天都做什么内容。”
柏时言顿了片刻,问:“你不会害怕?”
谷泽摇头,保证道:“不会。”
他怎么会害怕,就是听听对方的工作内容而已。
“有一台是鞍区肿瘤,鼻内镜颅底手术。”柏时言说得很简短,“还有一台脑钻孔引流手术。”
谷泽:“……很困难吗?”
“鼻内镜颅底手术操作相对复杂些,因为手术视野小。”柏时言回答,“不过对于病人来说,也许手术不是最困难的,康复才是。”
谷泽:“恢复为什么会特别困难?”
柏时言回答得很简短:“部分病人会有并发症,偏瘫,失语,意识障碍,癫痫等等,有极个别的甚至会成为植物人。”
谷泽感觉肝都颤了:“为什么会这样?”
柏时言的语气有些沉重:“脑部是人体最精妙复杂的结构,有很多情况无法预估。”
谷泽听完有些后悔自己的问题了,因为这些手术的名字他听起来就瘆得慌。
当晚,他躺在床上开始搜柏时言跟他说的手术名字,越搜越害怕。
他是一个非常悲观的人,发生事情后通常都能往最坏的结果去想,从前咳嗽两声就会担心自己是不是肺炎,经常看到什么可怕的事情就会担心这些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很多时候会把自己吓得睡不着。
这次他成功把自己吓到了。
夜深人静,他脑子里面充斥着各种可怕的想法,在想他脑子里如果哪天长了个肿瘤该是得多痛苦,越想越睡不着。
从前发生这种事情时,柏时言都会安慰他,如果在他身边还会抱着他,告诉他纯粹是想多了,他想起从前的事情,很想找柏时言安慰自己。
他打开聊天软件,手指点在柏时言的对话框上,在想要怎么发消息。
忽然他灵机一动,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他现在不用装,是真的很害怕,如果他能把柏时言叫过来,让对方安慰他,他再趁机这样那样一下……
如果柏时言有一丁点回应,他就表白。
他立刻就脱得只剩一条内裤,躺在床上盖好被子,给柏时言发消息:我好害怕
*
作者有话要说:
谷泽:好怕怕
柏时言:?
谷泽:要你的工具安慰一下
柏时言:我不想进局子
谷泽:……
**
说一下,明天上夹子,所以把今晚八点的更新挪到十二点一起发,这是两章的量哈,都七千多字了
下次更新是明晚八点
第34章 慢慢来(双更合一)
柏:?
泽:就你懂得的,你说的那些病我查了下,看着好害怕,睡不着了
柏:。
柏:你这毛病怎么还没改
泽:改不了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泽:我现在真的好害怕,你可怜可怜我吧
柏:睡觉
泽:我好害怕,你来安慰我一下好不好,你不安慰我我都睡不着了
这条消息发出去后大约一分钟的时间,柏时言都没回他。
谷泽有些失落,不知道柏时言是不是不打算来了。
但大约又过了一分钟,他听到隔壁卧室开门的声音。
有希望!
几秒钟后,他房间的门被敲响,他立刻说:“请进。”
柏时言穿着深灰色的睡衣站在他房间门口,皱着眉头,掀唇道:“你还是那么胆小,既然害怕这些事情,当时为什么要问?”
柏时言脸上的表情很严肃,线条显得格外冷硬,一副并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但这并没有打击到谷泽,柏时言既然来了,他就总得让对方经历点什么再走。
谷泽可怜兮兮地说:“你能过来坐在这边吗,我真的挺害怕的。”
柏时言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轻轻叹息一声,还是走过来坐在床边,揉了揉额头,有些无奈的样子。
“你怎么还是这样,这么害怕这些——”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此时谷泽从床上半坐起来,单手拉着他的手。
被子从谷泽的胸口处滑落。
“抱抱我好不好。”谷泽的声音很轻,“我好害怕,想你抱我。”
柏时言盯着他裸-露在外的手臂,目光晦暗难明,却一直没有动作。
时间一点点过去,谷泽渐渐有些冷了。
房间里虽然有暖气,但不穿衣服还是会冷,他冷再加上紧张,控制不住地起了一些鸡皮疙瘩。
感觉自己起了鸡皮疙瘩的时候,谷泽真的很想埋头在被子里不看柏时言。
为什么每次都要有这种丢人的状况。
他在搞色-诱呀,原本气氛都到那里了,他忽然起鸡皮疙瘩算是怎么回事。
太尴尬了。
但只有更尴尬,没有最尴尬。
因为他听到柏时言说:“当人体感到寒冷或者恐惧等其他刺激下,立毛肌会收缩,在皮肤表面凸现一个小隆起,上面的汗毛也会竖起来,通常被称作鸡皮疙瘩。”
之后,他听到柏时言很平静地问他:“谷泽,你在害怕什么?”
“我,我害怕刚才那些事情。”
谷泽一咬牙,豁出去了,直接关掉床头灯,免得柏时言看到他自己都觉得难看的鸡皮疙瘩。
“别看了。”谷泽的声音里有恳求,“来安慰安慰我,好不好。”
话说到这,他都觉得太作了,怎么就这么刻意又做作。
柏时言肯定看出来了吧,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
房间里很黑,只有些许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让他依稀能看到模糊的人影。
柏时言就坐在他身边,一动不动。
他的手在黑暗中摸索着,沿着床边,一点点地摸到了柏时言放在床边的手。
他大着胆子抓住,慢慢的,十指相扣。
柏时言的手比他大,从前就能完全握住他的手,现在也是。
快三年没有握着对方的手,他发现柏时言的手比从前粗糙了很多,并不柔软细腻,他仔细摸甚至可以摸到纹理。
这些年,柏时言也过得很辛苦。
听说医生,尤其是外科医生要经常洗手,慢慢的手部皮肤就会变得很粗糙,柏时言就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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