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也没敢上楼,在楼下花台坐着,白雪淋了一身,夹着烟的手指冻得通红轻颤,他额角伤口有些深,但外面空气温度太低他一时也没察觉到疼。
连着抽了五六根烟也没完全沉静下来,他不敢回去见虞乘,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甚至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把这个真相告诉虞乘。
他说了,可见的虞乘会承受什么样的打击,下半辈子,虞乘心里都会有这个伤疤再也无法抹平,可他不说,那他就是帮虞岸隐藏真相的帮凶,如果以后有一天虞乘发现了,会恨他的吧。
难怪虞岸当时说,只要他能承受这个结果。
可他真的害怕,他的小乖已经很少做噩梦,比以前更开朗自信,每天都那么开心,眼见的,他们的未来很快又是一片光明璀璨了,黑云就这样迫不及待地压顶。
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总是他刚刚看到一点儿美好的时候,又给他降临巨大危机。
如果真相暴露,虞乘会恨他吗,恨当初就不应该遇到他,也不该许他那个要带他回家的诺,虞乘会后悔遇到他的吧。
“桑野哥哥。”
虞乘清脆的声音带着点儿担忧后的喜悦,郑桑野捏了下眼角,赶紧捻灭手里的烟蒂。
虞乘踩着薄雪小跑过来,边问:“你怎么不、不回家呀?”
走近才看到郑桑野脸上的伤,他捏住郑桑野下巴,语气很急:“你,你脸怎么了?你和谁打、打架了?”
虞乘蹲跪在他面前,手捧着他的脸,额角那里像是被什么钝器砸伤的,还能窥见血肉模糊,虞乘一下就急哭了。
“你你你,到底怎么、怎么回事,你怎么不、不去医院啊!”虞乘拉起他,“走,去医院。”
郑桑野没动,虞乘力气没他大些,被他一拽就给拉了回来抱住。
郑桑野抱着他,他都不敢去看虞乘的眼睛,只能以这样的姿势得以躲避和满足。
“我没事,乖乖,我没事。”
虞乘才不信他没事,脸上那么多伤,身上还不知道有多少,他衣服上还有脚印,虽然拍清理过,但是痕迹不那么容易清除,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你,你不是出去、出去找阿淮他们吗,怎么会变成这、这样?”虞乘推不开他,就急得直伸手往他衣服里摸,想看看他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你让我、让我看看。”
郑桑野被他挠了腰侧,痒得发笑:“这么着急啊,可祝姨还没走,宝贝,要不然再忍两天。”
虞乘气的想掐他打他一下,但又怕他身上还有伤,就转头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你再这样,我、我生气了!”
郑桑野低声笑着松开了他,虞乘眼圈通红,满眼担忧急切,他急忙去扯开郑桑野的领口查看,郑桑野看他膝盖跪在雪里,把他扶抱起来。
“我们去、去医院,好不好?”虞乘声音没刚才那样带着威胁了,他握着郑桑野伤了的手,“去看、看一下。”
他双眼湿润,语气温柔糯糯地哄着人,都让人没办法拒绝。
郑桑野手指轻轻蹭着他的眼角,虞乘也一样的动作轻轻抚着他手背上的伤口,柔声说:“你不要怕、怕疼,我可以给你吹吹。”
“走吧。”虞乘诱哄着。
郑桑野瞳仁轻闪,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手掌揽着他后颈,埋头到虞乘颈窝里,“我真的没事,就是在路上遇到一个酒鬼,撞上了。”
“宝宝,回家你帮我擦药好不好。”
虞乘看着地上那些烟头,不太信他的说法,但外面这么冷,还是先回家再说。
回家后祝姨见他浑身是伤,又是一顿追问,虞乘支使她去给郑桑野做吃的,才消停下来。
浴室里,郑桑野被虞乘逼着脱了个精光,虞乘要检查他身上的伤,郑桑野只能照办。
他身上没什么太严重的伤,就后肩上破了口子,其他地方青红片片,脸上和手臂严重些,但虞乘还是看的直流眼泪。
“你到底、到底和谁打架了?还是遇到了、什么、什么事情?”虞乘拉着他,眼神认真,“不许、不许瞒我,也不许骗、骗我!”
郑桑野拉着他的手抚到自己的伤口上,扯了扯嘴角:“不骗你,也不会瞒你,但等过几天,我解决了一定告诉你,我现在没事,你不用担心。”
虞乘有些不大高兴地撇了撇嘴,明明他都这么着急了。
他试探着问:“是、是虞岸吗?”?
来找你哥吗、两条人命……什么意思
他想来想去, 和郑桑野有矛盾的也就只有虞岸了,能和郑桑野打成这副德性的也只有虞岸。
郑桑野犹豫的片刻,虞乘确定了猜测。
“他为什么、打你?”虞乘有些不大高兴地问, 显然是对虞岸有哀怨。
虞乘显然的偏护, 郑桑野不由笑了声:“我也打他了。”
“这没有、什么不、不能和我说的。”虞乘小声道,“我现在和你才是、才是最亲近的人。”
那种可以亲密依靠信任, 在一起时时刻刻都感到无比愉悦开心幸福的人, 现在他身边就只有郑桑野一个。
郑桑野喜欢他的这种界限划分,把他归为自己人,其他人都是外人。
“我会、会和他说清楚的,不让他再找、找你的麻烦。”
郑桑野下巴搭到他肩上,黏乎着:“怎么说,威胁吗, 说不准伤害我, 不然你就怎么样。”
他本是调侃的意思, 没想虞乘却很认真地点头:“嗯。”
郑桑野抱紧他,收起了笑意:“宝宝, 我不用你保护, 你只要爱我就好。”
保护者这样的身份, 只需要他来做就好。
晚上虞乘想要给虞岸打电话,意欲警告,但被郑桑野给拦了下来, 哄了好一会儿才劝住。
祝姨隔天就走了,在回GA之前, 两人又去了一趟医院, 郑桑野被拉着做了一次全身检查, 没有什么大问题虞乘才放下心。
…
郑桑野再一次约了何玥, 那天和虞岸在办公室说的话他全都做了录音,但是这算不上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该怎么给虞岸定罪?
听完录音的何玥暴怒而起,声称要杀了虞岸,被郑桑野拦了下来。
“这个畜生!混蛋!”
何玥嘶声力竭地怒叱,已然没了平日里端庄冷艳的形象,真真气红了眼,恨不得杀了虞岸。
郑桑野能理解,那天他也是这样的心情,可他们都没有办法直接治虞岸的罪。
“小乖该怎么办。”何玥失神地跌坐回座椅上,“他要是知道父母的意外是因为虞岸,他会,会崩溃的。”
没有人能接受这样的真相,何况在父母意外之后,虞乘还那么信任的让虞岸陪在身边,就光是这样一段时光,都足够让虞乘悔恨不已,而这种悔恨的情绪也将会让虞乘无颜再去见父母。
痛苦的只有虞乘,被彻头彻尾欺骗的也只有虞乘。
这种痛楚连他们都感到愤怒至极,换了虞乘,恐怕更难以接受。
何玥渐渐冷静下来,“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他没有资格继承公司,更没有资格以虞家长子的身份占有公司股份。”
如果说以前她还因为虞乘对虞岸的态度而有所顾及,那现在她真是恨不得把虞岸踩进泥沼。
郑桑野当然知道那天虞岸态度如此嚣张的底气是什么,虞乘对公司的事情一窍不通,光是这一点,公司那边的事情就很难处理。
所以他才来找何玥。
“公司的事情,我会找我爸一起处理。”
虽说不会太容易,但他们不可能让虞岸再在这个位置上坐着,享受不该属于他的一切。
何玥又看向他,道:“小乖那里,你准备瞒多久?”
郑桑野:“不知道。”
可能是虞岸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时候。
“怎么可能瞒得住?”何玥按着太阳穴,又自语道,“但他知道了,肯定接受不了……”
何玥现场找了律师来,将一切情况都说与他听,可律师的话却让他们如临头被泼了冷水。
即便郑桑野才是虞正阳夫妇要领养的孤儿,但事发的时间久远,且当初领养手续一切齐全,也是虞乘亲自带着父母认的人,虞岸已经上了虞家的户口,况且那个时候的就凭着郑桑野的指认,或是虞乘的指认,根本构不成任何可以治罪虞岸的理由。
法庭上需要的是证据,口头的话语做不得数。
而虞乘父母车祸意外这件事,如果虞岸拒不承认,他们也没有办法,虞岸没有证据证明他完全没有动过车辆,但也没有证据证明虞岸动过车辆,车子的问题是原本就存在的,他只是没有和虞正阳提起过车辆有问题。
而且,录音也不能直接证明虞岸有嫌疑,他从头至尾就没有正面承认过,甚至都答的很隐晦,所以也无法作为直接凭证去指证虞岸。
郑桑野眸色冷黯:“所以,就没有办法给他定罪吗?”
律师摇了摇头:“就算有,刑罚也不会太重,因为他和你说的那位林师傅的立场性质是一样的,虽然在林师傅曾经转达过他这辆车的问题,但实际上他们都只是一时失察没有告知已故的虞先生车辆有问题,他们有间接责任,却没有直接责任,因为并不是他们直接造成了虞先生夫妇死亡,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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