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会,但是想下厨试试。”秦州倒不想刻意撒谎。
“突然有了这种情致?”
“也想在你家客厅坐坐。”
“.....哦,”陆骁懂了,就是想和他多待一会儿呗。
秦州看着他说:“还想多照顾你些,发着烧,我不大放心,你在房间里睡,我就待在客厅。”
生病的人容易动容,陆骁慎重考虑过后。
点头:“不要。”
秦州握紧方向盘,用力吸了口气,缓慢绵长地从鼻腔里呼出来:“点着头说不要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人。”
陆骁开心吃面。
以为亲几下他就会引狼入室?不能够!
作者有话要说:
第63章 他没有走
陆骁坚持原则, 到了家没让秦州进门。
有一部分矫情是不想让秦州这么便宜就追到他,哪怕自己也喜欢他,另一部分原因则是让人在客厅干坐耽误工作, 不如去忙该忙的。
一个感冒而已, 他能照顾好自己。
“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听见了吗?”秦州拿出了命令的口吻,手掌抵住门扉。陆骁防他防得严密, 要不是他推开些, 门缝里只能看到陆骁的一线鼻梁。
里面的人对着门缝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
“睡觉前,手机充上电。”秦州不放心叮嘱。
“懂懂懂, 你快走吧, ”门缝越来越小。
一松手,一点缝隙都没了。
尽管身体不舒服,但心情是好的, 陆骁摸出手机, 在医院等检查单时他无聊一直玩手机, 电量只有百分之5, 现在仅剩下百分之3,确实, 再不充电没几分钟就该关机了。
一些小细节, 对方都有注意到。
他用仅剩的电量给秦州发简讯, 同样是关心。
【虽然没让你进来, 但你记得去吃饭。】
秦州站在门外还没走, 脚步一步不曾挪动过:【从来没饿死过自己,放心, 把剩下的药吃了, 赶紧去睡。】
【zzZZ。】
发完这一条, 手机正好没电。
他接了温水,吃完药回房间,退烧药是半个小时前吃的,躺下没多久,药效开始发挥,脑袋下靠的枕头沾染了额角的薄汗,隐约觉得身体被一层热气笼罩,被子里有潮润感,是开始发汗了。
出过汗后,陆骁睡得更香。
直到晚上六点多他才醒,身体很乏力,在被子里窝了会儿,大约七点左右懒懒散散起来,伸了伸懒腰去洗澡。
花洒兜头兜脸直往下浇,温热流水顺着皮肤滑落,浴水冲刷过嘴唇,有寡淡的味道流入口腔。
陆骁抹了把脸,咳嗽几声,喉咙开始越发不舒服,像有毛刺撩着,咳咳不出来,咽咽不下去,咳多了还有股恶心往上冒。
哗啦一下,他拉开淋浴间的帘子抱住马桶吐了。
中午的面消化得还剩一点糊糊,吐得不多,但也吐了个干净。
医生说了,病毒性流感有个过程,可能导致恶心呕吐,按时吃药过个两三天就能渐好。
他随便拿毛巾擦了把脸就套上衣服去拿药,拆开潘多立酮药盒,按照处方一天三次一次一片,如果明天不呕吐就不用吃了。
打开冰箱,里面塞满的都是需要现做的食材,想吃点什么缓解胃里的恶心感,可看了又没食欲。
脑子里很快想到了秦州。
秦大导演能给他送点什么就好了,不趁着被追的时候使唤人难道还要挑什么好时辰吗,但他忙完了吗?
想想又算了,自己能定外卖何必麻烦人再多跑一趟,不过以前和独行九洲聊习惯了,空下来总想唠几句。
他发送了一个微笑。
收到两个字:【开门。】
“......”
难道还没正式交往就已经有了心电感应?!
陆骁从沙发上弹射出去,堪比运动员蹲踞式起跑,打开门,秦州就站在门外,手里提着纸质的外卖手提袋,说:“买的粥,如果还想吃别的我再买。”
“你怎么这么快,坐火箭来的?”
“除去买粥的时间,我一直在楼下。”
震惊。
“露天傻站?”
秦州嘴角一抽:“车里乘凉。”
当然他也没这么闲,因为孙洋洋跟着住院的关系,廖旭请假一张口就要一个月,场地租用谈延期、各演员行程和拍摄之间要调度,金牌编剧陈海鸣邀请他共同指导以纪录片形式展现的电影《寻亲》而约时间。
一部手机,就已经够让他忙的。
“现在能让我进去吗?”
为了就算自己是gay也该有的伟岸形象,陆骁得先沟通好:“你能保证不动嘴吗?”
被亲腿会软。
秦州答应:“我保证。”
“你发誓,举三根手指的那种。”
一米九的暗藏身躯具有巨大的压倒性,更何况是自带气场的人物,让秦州举手指发誓不亚于在片场让他对一个演员服软。
意识到这个要求可能有点难,陆骁退而求其次:“要不两根?一根也行啊。”
秦州靠近一步:“不用少,不如我多举两根给你凑一巴掌?”
这是追人的正确态度吗?
嘴还是那么毒!
陆骁拉下脸,某人眉心一跳,软了语气:“陆骁,我担心了你一下午,真的不让我进?”
秦州是第一次,这么眼巴巴在楼底下守着一个人,只因为这个人得了点感冒,似乎很蠢,又甘之如饴。
“我不知道你会待在楼下等着,让你走是不想耽误你时间,”陆骁心软了,坦白自己的想法。
“知道了。”
秦州摸了摸他额头,不像白天那么烫眉宇才舒展。
陆骁让他进来,未免将感冒传染给他,立马开窗通风,戴上口罩和对方保持距离,然后看着秦州进厨房热小米粥。
粥是一个小时前买的,早就凉了。
其他东西陆骁也不想吃,而小米粥清淡,稍稍填一下胃正好,他站在厨房门口观摩秦州打开包装袋,望着连背影都给人一种倨傲不可一世的感觉的人,背景还是厨房。
有点并不协调,却很温馨。
“去把头发吹干,衣服换了,”秦州回头说。
“我衣服刚换的啊。”
陆骁低头,呕吐的时候没在意细节,注意看了才发现穿的大裤衩粘着腿,没擦干的水渍从布料内渗透出来,衣服也是,当时就想着吃点药没擦几下身体。
再一感觉,似乎内/裤都湿透了。
汗。
他赶紧回房间换。
花裤衩连同里面的一扒拉团了丢地板上,再拿出新的,弯腰先套左脚,再.....房门突然被敲响,手一抖,左脚踩在内裤边缘,身形不稳晃了两下。
如果换成是江泽,就是当面遛鸟他都可以坦然自若来一句,男儿当雄伟。
可秦州不同。
“你别进来——”
陆骁从来没有如此发自肺腑声嘶力竭,开过那么多场演唱会也不及此刻心惊动魄,因为紧张,人也往前栽去。
咚,双手磕在地板上。
听见声响,秦州哪有不进来的道理,何况陆骁还在生病,毫不迟疑便拧开了门把。
看清眼前的景象。
秦州惊愣。
陆骁,魂归故里。
他双肘撑在地面,两腿交错跪着,某些风光一览无遗,尤其是腿上挂着的本命年红布料,赤果果挑逗着某人的神经,想直接撕了算了。
“我不是叫、叫你别…”
舌头已经打结。
太社死了!
陆骁赶紧扒拉裤子,还没穿好,秦州已经走了过来,一手揽住他腰,一手提上裤子。
他一脑袋往地板上磕,却是磕进秦州的手心里,导演亲自帮他提内/裤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羞死人的体验。
“好好穿也能勾引我,倒也不必这样。”
秦州的嘴,杀人的刀。
陆骁推开他,一跃扑进床里,扯过被子将自己全部包裹起来:“要不是你敲门我不会摔了!我不是让你别进来!”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尽管闷着被子,他还是能听到秦州轻笑。
“笑个屁!”
秦州坐在床边,连人带被子一把揽到身边,好声好气哄他:“不用害羞,是男人都有,就当是上了次洗手间。”
“上洗手间被瞟和这能一样吗!我特么脸全丢光了!”
“在我这儿不丢脸。”
“因为不是你摔了!”
“我什么也没看清,”秦州难得撒谎,因为不撒谎这人估计哄不好了。
包裹的被子里面开始拳打脚踢,恨不得使出十八般武艺,陆骁只能闷头打拳来缓解强大的尴尬之气,当然嘴里也不闲着:“你说的轻巧,有本事你也摔一个看看,或者让我看回来。”
秦州不觉得有什么:“你要是想看,我不介意。”
“你说的啊!”
陆骁被子一掀,就朝秦州那儿看去,咕噜一吞咽。
秦州勾了勾唇说:“验吧,看看尺寸满不满意。”
“.......”骚不过你。
再次默默裹上被子,又怂了。
发生这么尴尬的事件后,别说出房门,陆骁连床都没下,就团在床上不动弹,被子边缘露出毛绒绒的发顶。
秦州给他端来粥,放在床头柜上,等过十分钟再进去时,碗已经空了,药片、水,一一给他准备好,等再过几分钟回头看,药也吃了水也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