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都上了岸,最后清点数目,他们这组排倒数第三,垫底的果然是陈思维跟何夏飞他们两组。
输家要接受惩罚,除了第一名的蒋一凯他们组,其他几组都要接受惩罚,惩罚内容不同,需要每组抽签决定。
太狗了,这样看来排名压根没用,完全靠运气。
陈思维那组抽到的是喝下节目组的特制饮料,何夏飞那组则是要光脚在指压板上跳舞,都是缺德又老套的惩罚方式,轮到倒数第三名白魏这组,魏之宁自认从小就是个幸运E,买彩票中的最大金额不超过三位数,谢绝参与一切需要考验运气的游戏。
于是白礼生抽到的惩罚项目是,两个人要分别在现场找到一个对手,面对面深情无比地看着TA大喊三声,我爱你。
小朋友不能选。
……
魏之宁宁愿去喝特制饮料然后在指压板上翩翩起舞。
节目组摆明了要搞事,人选限定死了只能在几个明星艺人里面挑。
魏之宁内心翻个白眼,看向唯一的救命稻草何夏飞,指着他说:“那就夏飞老师吧。”
何夏飞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呆呆地看着魏之宁朝自己走过来,身体稍稍往后退了两步。
“你怕什么?”魏之宁调侃他:“演戏而已,配合一下。”
何夏飞认命地站定身体,魏之宁走到他面前,两只眼睛深情款款地看着他,重复了三遍我爱你。
何夏飞抱头蹲下。
“哇哦,魏老师荧屏初次告白居然在我们宝贝计划节目里,夏飞老师什么感想?”
重新站起身的何夏飞面无表情:“没有感想。”
魏之宁内心妈卖批面上也得做足戏,笑着调侃一句:“唯恐天下不乱啊你们。”
宋迪翻了个大白眼,破天荒头一次说出了魏之宁想说的话:“你们真无聊。”
魏之宁这当然只是开胃小菜,轮到白礼生才是重磅大戏,工作人员兴冲冲地过去把话筒举给他:“白老师,你要选谁?”
白礼生面不改色道:“我弃权,换别的惩罚吧。”
工作人员:“啊?”
“我知道你们想看什么,”白礼生对着镜头笑了笑:“想得美。”
“……”
上午的活动结束,回去吃午饭的路上,魏之宁渐渐感觉身体不太对劲,脑袋昏沉身体酸痛不说,嗓子也有些发痒,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后,视线都开始模糊起来。
“你是不是感冒了?”耳朵里嗡嗡的,他听见旁边白礼生问道。
魏之宁畏寒一样地蜷缩着身体,尖下巴埋进卫衣衣领里,摇了摇头:“可能是没休息好。”
胳膊突然被拽住,两人同时停在原地,白礼生扳过他的身体,伸手拂上额头,掌心下的温度偏高。
白礼生敛眉,“你发烧了。”
魏之宁:“……”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魏之宁打开他的手:“我姜茶喝多了热的。”
白礼生不想跟他争辩:“一会儿回去找工作人员拿点退烧药。”
魏之宁心里也认了,嘴上仍要小声嘟囔:“吃药可以,但是我没发烧。”
白礼生:“……”
下午的活动是浅滩捞鱼,魏之宁虽然嘴硬,到底还是怕真病了再传染给小朋友,就让白礼生带着梁小君下水捞鱼,自己待在离他们远点的地方,捡一些被海浪搁浅在岸边的小鱼虾。
“怎么你一个人在这儿?”
正低头用铲子挖沙的魏之宁,冷不丁听到脑门上方响起的声音,抬头一看,是顾垚。
“原来是顾老师,你怎么也一个人?”
“找你聊聊天。”顾垚答非所问,蹲下来盯着他挖的沙坑,看似饶有兴趣地问:“你在挖什么?”
“随便挖着玩。”魏之宁笑了笑,低头继续手下的动作,“这沙滩表面看着平坦,其实底下还暗藏玄机呢。”
顾垚:“什么玄机?”
“不知道啊。”魏之宁轻笑:“挖了才知道。”
顾垚跟着也笑:“好像小朋友会玩的游戏。”
魏之宁低头边挖边漫不经心地说:“顾老师你,看起来不像自来熟啊。”
“你说我啊,我这人交朋友喜欢看眼缘,”顾垚不紧不慢地说:“合眼缘的,一下子就熟了。”
魏之宁像是听了个玩笑:“您是音乐才子,我有什么让您瞧得上的?”
“音乐才子谈不上,我能走到今天,还要仰仗我的那位恩师。”
“恩师?”魏之宁心不在焉地说:“顾老师如今这样的成绩,还不忘恩师教诲,想必也是他老人家的骄傲。”
“他老人家桃李满天下,我实在算不上什么。”
“被你一说,我倒是有些好奇了。”
“是吗?”顾垚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陈德林陈老,你可认识?”
魏之宁心头一震,手下动作顿住。
“看你这个反应,应该是知道了。”顾垚柔柔地笑了:“不过别紧张,他虽然是我恩师,我却不为他做事,只是替别人传个话。”
魏之宁猛然抬头。
“人要向前看,逝者已矣,没必要一直揪着过去的事不放,对吗?”
第22章 短暂的沉溺
晚上吃饭的时候,魏之宁确定自己是真的发烧了,酸痛感丝丝缕缕地从骨头缝里蔓延开来,太阳穴突突地疼,呼吸间灼热的气息火辣辣的难受,脸上透着不正常的赤红。
白礼生像是一直注意着他,起身走过去再次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被滚烫的皮肤烫得眉头紧蹙,不再犹豫道:“别逞能了,收拾下我们去医院。”
魏之宁躲开他的手,小声道:“不去,我吃点药就行。”
“小宁怎么了?”坐在他对面的沈清注意到两人奇怪的氛围,关切地问。
“他发高烧了。”白礼生音调抬高,好像故意让大家都听到似的。
“啊?”沈清忙说:“那赶紧去医院啊。”
玉水村只有赤脚大夫开的小诊所,正规医院还要坐船回城里,这样一来二去,明天最后一天的录制恐怕就赶不上了。
魏之宁也想到了这一点,摇了摇头说:“不麻烦了,我吃点退烧药,睡一觉明天早上就好了。”
“能行吗?”沈清将信将疑。
“我体质好,没事的。”
“我看你下午就不太对劲。”袁锦初突然插话进来,语调轻柔婉转,跟在陈思维面前完全两副模样:“万一是重感冒,还是去医院的好。”
白礼生一言不发地转身出了门,片刻后工作人员跑进来对魏之宁说:“魏老师,你要这会儿去医院的话,正好码头有船等着,现在就走?”
魏之宁被弄得骑虎难下,不得不举旗投降,站起身说:“好,让大家担心了,我去医院。”
“我跟你一起去。”随后进来的白礼生掏出手机,斩钉截铁道:“让大周在那边码头等着。”
“不用了吧,我一个人就行。”
宋迪看情况不对,忙站起来说:“对啊,看个病而已,去那么多人干什么,小白你明天不录节目了?”
“现在去,晚上在医院住一夜,明天早上回来。”白礼生有条不紊地把时间规划好,让宋迪和魏之宁都无法反驳。
宋迪撇了撇嘴,瞟了眼魏之宁郁愤地说:“这么娇气,去个医院还让人陪着。”
魏之宁烧得昏昏沉沉,人都有些飘忽,跟着白礼生去了码头,轮船不一会儿就停靠过来,两人跟工作人员道完别,一起上了船。
傍晚的客船没什么人,这个点也没多少村民外出采买,偌大的船舱里就坐了三个人,白礼生魏之宁,还有一个本地的村民大叔。
大叔听说他们要去看病,推荐了城里一家比较靠谱的医院,白礼生用导航查了查,从码头开车过去十几分钟就能到。
魏之宁脸颊潮红,没力气说话,只小幅度地点点头,脑袋虚弱地歪到一边,抵靠在挡风玻璃上,被轮船船身的颠簸震得一颠一颠的。
白礼生伸手把人捞过来,病重虚弱的身体软得跟猫一样,“想睡的话靠在我身上。”
魏之宁人都烧懵了,饶是想拒绝也挣扎不了,索性乖乖地靠过去,毛茸茸又滚烫的脑袋枕靠在白礼生胳膊上,鼻息里瞬间窜进一缕幽幽的冷香,裹着一丝清凉的感觉,好舒服。
他昏昏沉沉,意识飘来散去,仿佛灵魂慢慢从身体里脱壳,荡悠悠地飘到舱顶,冷眼旁观着依偎在一起的这对年轻人。
就一会儿。他的情感对理智说,我不会沉溺下去的,真的。
到了医院,医生量了体温,38度9,接近高烧,开了方子让他们去拿药挂水。
过来扎针的小护士眼神一直往白礼生身上瞟,分心差点把针扎歪了,被旁边黑衣黑裤五大三粗的大周板着脸提醒一句,慌忙聚精会神扎好针跑了。
等魏之宁吊瓶完全挂好,白礼生对大周说:“你回车里睡会吧,晚会儿还要开车送我们回去。”
“没事,我不困。”大周抓了抓脑袋,又看看白礼生跟魏之宁,想了想说:“那我出去溜达溜达抽根烟。”
大周走之后,魏之宁扭头看着坐在他旁边的白礼生,眼角有些微红,看人的眼神都软绵绵的,声音哑哑地说:“要不你先回去吧,不用在这儿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