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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驯 (蒋蟾)


  咣当一声巨响,洗手间的门被人从外面踹开,魏之宁单手插兜立在门口,冷冷的目光钉在于帆脸上。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造我的谣?”
  于帆先是面色一白,须臾间又强行镇定,色厉内荏地仰起脖子叫嚣:“既然让你听见了,我也不藏着掖着,魏之宁,别以为你明珠奖赢了我就可以尾巴翘上天,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咱们走着瞧。”
  魏之宁眯起眼睛,手从裤子口袋里抽出,一步步逼近过来,于帆被他的眼神震慑到,第一时间慌不择路地朝白礼生身后躲去。
  他不这样还好,慌乱中愚蠢地选择了最会挑拨对方神经的做法,魏之宁原本还走得缓慢,看他竟像找靠山一样地果断冲向白礼生,神色腾时一凛,加快速度冲过去,一把揪起于帆的后衣领子,将人从白礼生身边扯开。
  于帆挣扎着往前踢腿,这样的姿势让他重心不稳,脚下连连打滑,一边大叫一边仰面朝后倒去,魏之宁单手拎着他,胳膊能使出的力道抵不住一个成年男性的重量,非常果断地松了手。
  彻底失去支撑的于帆一屁股坐倒在地,尾椎骨重重地磕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顿时疼得嗷嗷直嚎,却还不忘破口大骂。
  “魏之宁!你他妈居然敢对我动手,我要报警!让警察把你抓进去!”
  魏之宁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笑得恣意:“弟弟,你自己站不稳摔了一跤,警察可不管这种事。”
  “明明是你拽我在先,白老师,”于帆朝白礼生投去求助的眼神:“你也看到了吧?”
  白礼生没理会他,或者说,从魏之宁踹门出现的那一刻,他幽深的目光就定在了对方身上,再也没看向别处。
  一句白老师,却仿佛触到了魏之宁的逆鳞,他双目森然地看着地上的于帆,冷冷地吐出一个音节:“滚。”
  于帆彻底被骇住,忍痛从地上爬起,扶着墙踉踉跄跄地朝门口走去。
  突然一道女声传过来,“怎么回事?”
  李裴然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洗手间里头的三名男性。
  于帆瞬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扑过去抓住李裴然的胳膊,回头指着魏之宁的方向,声泪俱下地控诉:“魏之宁打人,他打人你管不管,这就是尚狄一哥吗?我看他完全是个疯子!”
  魏之宁的经纪人李裴然:“……”
  “那个……”李裴然掩嘴轻咳一声,说出固定的和稀泥句式:“于老师你先别激动,应该是有什么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
  “误会?没有误会!”姐姐是三金视后,盛名之际又风风光光地嫁给了圈内大佬,躲在父母跟长姐的庇护下做了二十多年温室花朵的于帆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他就是想揍我!”
  “于帆。”
  魏之宁再次开口,平缓的语调,却让被叫到名字的人应激般地哆嗦一下。
  “我劝你见好就收,这里一个是我经纪人,一个是我——”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才继续道:“前男友,你觉得真出了事,他们会帮谁?”
  于帆难以置信地看向李裴然,对方在心底叹口气,躲开他的视线抬头望天,似乎突然对天花板上的欧式浮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于帆在巨大的震惊和憋屈中走了。
  李裴然看了看立在原地的两个人,识趣地退出去,伸手带上了门。
  静谧无声的洗手间内,在白礼生看不见的角度,魏之宁放在身侧蜷起的手神经质般地动了动,等了几秒钟,才转过身面对他。
  五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特别是在这样一个瞬息万变的时代,一个人的感情放在历史长河中,单薄如沧海一粟,回归到他本人身上,却在彼时彼刻,沉重到压得人无法喘息,好像一跟头栽下去,再也起不了身。
  还没想好该如何开口,眼眶就已经开始酸胀发热,他用五年多的时间大大小小拍了二十几部戏,大部分时间都活在角色自己的人生里,演绎着属于他们的爱恨嗔痴,该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样的情绪,度量在哪里,如何收放自如,他早已炉火纯青。
  却在这一刻,不知道该如何控制自己的表情。
  勉强扯起嘴角,兜不住的眼泪却先一步涌出,他知道模样一定很难看,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但怎么办呢,他已经做不出更好更合适的表情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白礼生定定地看着转瞬间就哭得像个泪人般的魏之宁,眼底情绪涌动,片刻后,转身从洗手台上的纸巾盒里抽了两张纸,走到他身边递过去,“擦擦。”
  魏之宁没接,任由泪珠挂在脸上,哭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的脸,执着得像个胡搅蛮缠的孩童:“我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终究还是拗不过,白礼生如实回答:“今天上午。”
  魏之宁怔了怔,原来在机场看到的那个身影不是幻觉。
  此时此刻也不是幻觉,被他弄丢了五年多的白礼生重新出现在眼前,看得见摸得着,不会再凭空消失不见,留他一个人发疯般地到处寻找。
  他吸了下鼻子,声音沙哑中带着几近变调的颤抖哭腔:“如果不是碰巧在这里撞上,我要多久,才能知道你回来的消息?”
  作者有话说:
  被夫夫混合双打的于帆:演我是吧魏之宁?打我的时候凶得要死,在前男友面前又哭唧唧,川剧变脸都没你快。


第157章 我想跟你回家
  泪水顺着瘦削的脸颊不住地往下滚落,白礼生好像突然才发现,面前这个人的眼泪怎么能这么多。
  他沉默着上前一步,抬手扣住对方的下颌,柔软的纸巾擦拭掉眼尾的泪花,大拇指沾染上一片水痕,顺着肌肤的纹理,过渡着彼此阔别数年的体温。
  眼泪擦干后,缩短的距离再次拉开,白礼生后退半步,把湿透的纸巾攥进手心,看着魏之宁瞬间错愕的表情,开口说:“回国的事我没有刻意瞒你,但即便不说,你很快也会知道的,不是吗?”
  魏之宁心下一窒,白礼生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在他那里,自己受到的并不是什么特殊待遇,更无关乎爱恨。
  如今的他仅仅只是对方社交关系圈中无足轻重的那一部分,被理所应当地予以了最为轻描淡写的漠视。
  真相是如此的残忍。
  他突然觉得心口好痛,原来分别五年之久的惩罚还不够,白礼生并没有轻易原谅他,曾经做错的事,也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一笔勾销。
  亏他一上来还在想着跟人撒娇,又是哭又是闹,太丢人了不是吗?
  你在干什么啊魏之宁,还当自己活在五年前吗?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无条件地去爱你,想要收获就必须付出。
  就比如这些年,他把灵魂出卖给剧中的角色,也因此收获了越来越多的粉丝追随,业内人士的一众好评,纷至沓来的各类奖项,以及逐步提升的商业价值。
  他花了五年的时间登顶,拿着三料影帝的实绩,坐上顶级流量的宝座,口碑与热度兼具,成为了太多人望其项背的存在。
  这些都是努力付出的结果。
  但今时今刻呢,要该如何去挽回一个挚爱的人?
  他突然手足无措了起来。
  就像个从来没有上过课就被突然拉去考场的学生,面对着卷子上一个个陌生的知识点,大脑一团浆糊,毫无解题思路。
  枉他演绎过那么多个有关于爱情的故事,用肢体和语言解构着人物在镜头下每一帧的情绪,看哭了观众,却感动不了自己。
  所以不久之前就有一部分这样的评价,出现在他最新的那部获奖电影的评论区。
  ——魏之宁的演技显然已经进入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瓶颈期,陷入了一种趋近于天然的机械化演绎模式里,或许也可以称之为,魏之宁式的壳子,把他自己紧紧地包裹在了里面。
  ——他已经能非常熟练地运用眼神,细微的面部表情,以及肢体动作,给予每个角色该有的情绪表达,就像精算后毫厘不差的标准答案,这套标准答案的水准当然是极高的,但有时候,过分精确,反而失真。
  这些评价当然不是空穴来风,更早之前,他已经从令然等人嘴里听到过类似的批评,在专业领域拔尖的人对他的这种细微的变化也往往更加敏锐。
  还有某次方慎知找他喝酒,微醺之际对他说了句半开玩笑的话。
  ——内心空了一个洞的人,即便装再多东西进去,最终还是会全部流失掉的。
  他知道一切问题的症结所在,一颗残缺而苍凉的心需要填补,需要慰藉,只有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能轻而易举地办到。
  但却不知道,对方还愿不愿意为他这样一个人驻步。
  “宁哥?你在里面吗?”陡然响起的舒沅的声音打破短暂的静寂,门把手下压发出声响,魏之宁抬起胳膊胡乱擦了擦脸,转过身表情已然恢复正常。
  “宁——白老师!”
  一眼看到立在洗手台旁的白礼生,舒沅露出格外惊喜的神色,在重逢后能够给出的合适反应上,他竟比魏之宁来得更为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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