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一眼就能看到,将近一米九的个子,长款大衣,戴一副金丝边眼睛,手里抱着一大束红得耀眼的玫瑰,只要不是瞎子想不看到都难。
陶蘅在咔咔的快门声中朝秦文远慢慢走去,虽然多了一条“腿”,但他走得从容,脸上的笑容也是淡然的,大方又大气。他走到秦文远面前,看着他把花塞到自己怀里,听见他说:“喜欢吗?”
“喜欢,”陶蘅抱着花,笑了一下,“真买了啊?”
“以后天天给你买。”秦文远牵住他的一只手往外走,“饿吗?带你去吃饭。”
快门声跟了他们一路,一直到他们坐上车准备离开还在跟着,车子启动,有人还想跟,被秦文远的保镖拦住才终于消停了。还没出机场范围,网上已经有人把图发了出来,陶蘅、秦文远、玫瑰花,一对璧人,深情的眼神,甜蜜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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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文远满意了,收起手机,悠哉悠哉地靠在椅背上,握着陶蘅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想你了。”
陶蘅还抱着花,他低头深深嗅了一口,“好香。”
“以后天天给你买。”秦文远说。
关于玫瑰花,两人之间还有一段不怎么美好的回忆,陶蘅没忘记,但现在想起来,似乎也没那么在意了,倒是秦文远,看着他手里的玫瑰,不知突然想起了什么,嘴巴嗫嚅着,说了三个字,很轻,陶蘅没听见,但从他的口型中能看出来,是“对不起”。
秦文远说他永远欠陶蘅一句“对不起”,他做错的事情太多了,曾经带给陶蘅太多伤害和痛苦,这些伤害和痛苦也许在以后的很多年甚至一辈子都存在于陶蘅的记忆里,除了好好地用力地爱陶蘅,他无法消除那些记忆,这一句“对不起”或许他就要说一辈子。
陶蘅没有阻止他,这是他做错事要付的代价,不让他说,他会不安,陶蘅也会觉得亏欠自己。
“知道了,我接受,”陶蘅说,“以后只能给我买花,不能给别人买。”
“没有别人,”秦文远立马保证,“给你买一辈子。”
答应给陶蘅买一辈子花的秦文远当天晚上被赶去了沙发睡觉,原因是陶蘅不在家的时候,他把胖猫放进了卧房,结果抓坏了陶蘅最喜欢的一套丝绸床品。
陶蘅气呼呼地指着拉丝拉到惨不忍睹的床单,问秦文远:“你放它进来的?你没给它剪指甲?你知道这套床品有多难买吗?秦文远你大爷!”
“好好好,我的错!”秦文远一脚把胖猫挑到门外,房门一关,过来要抱陶蘅,“别生气了宝宝,不难买的,我让人给你找,找到了咱们买个十床八床的好不好?”
“不好!”陶蘅气得不行,“我就要这一床!”
秦文远苦着脸,“可是已经坏了呀,你放心,我一定买到一模一样的。”
“那也不是我这一床!”陶蘅上头了,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一把推开秦文远,从柜子拿了个枕头扔到他怀里,指着房门道,“你今天给我去睡隔壁!不行,你给我去睡楼下沙发!”
秦文远看着他气呼呼的样子,诡异地觉得这样的陶蘅好可爱,又可爱又生动,让他喜欢得不行,但他理智还在,知道如果现在他敢把“可爱”两个字说出口,陶蘅就敢把他赶去睡小区长椅,堂堂秦氏集团董事长怎么能睡长椅,算了,睡沙发就沙发!
秦文远抱着枕头,委屈巴巴地跑去楼下沙发上躺下了。
猫窝就安在沙发边上,秦文远躺下后,胖猫过来舔他的手,秦文远按了按它的脑袋,嫌弃道:“小畜生,都是你害的。”
第123章 番外4跨年
秦文远睡了三天沙发,没有任何怨言,就当是和陶蘅之间的小情趣了。
这三天他履行承诺,每天都会订一束玫瑰花送陶蘅,陶蘅不理他,他就自己买了花瓶把花都插起来,直到陶蘅忍无可忍,“别买了,花都让猫扯碎了!”
胖猫被秦文远养得极其娇气,破坏力又极强,先是弄坏床品,再又把玫瑰花瓣扯得到处都是,极其考验主人的耐性。
焦
糖
独
家
整
理秦文远把玫瑰花尸体打扫干净后,决定在调教好胖猫之前,还是暂时不买花了。
三天后的一个早上,秦文远抱着枕头偷偷溜进卧室,趁陶蘅还没醒,他爬上床躺在陶蘅身边,撑着手臂看他。
过了一会儿,陶蘅醒了,看到身旁的秦文远还有些懵,“你怎么在这儿?”
秦文远俯身亲了一下他的嘴角,“早安,宝贝儿,我想打个申请。”
“什么申请?”
“让我回来睡吧,”秦文远说,“沙发上好冷。”
陶蘅毫不留情地揭穿他:“家里有暖气。”
秦文远又说:“沙发太窄了,晚上我滚下去好几次,屁股都摔青了,不信你看看。”
说着他就要脱裤子,被陶蘅一把按住,“够了,我不看。”
“那我的申请通过了吗?”秦文远抓住他的手指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口,“还有两天就过年了,通融通融吧亲爱的,我真的知道错了。”
陶蘅翻了个白眼,“我要是不通融呢?”
“反正我不走。”秦文远抱住他,先是亲他的嘴,然后是脸颊、耳垂、喉结、锁骨……气氛逐渐变得不对味起来。
陶蘅刚醒,身上没什么力气,也不是很想反抗,秦文远趁机抓住他的手压在头顶。
……
一个上午就那么荒废掉了,结束后陶蘅又睡了一个多小时,醒来的时候秦文远不在身边,他下床去浴室洗了个澡,然后下楼,竟然看到秦文远在厨房里做饭。
陶蘅走过去,靠在吧台边看着他。
屋里暖气开得很足,秦文远穿着一条睡裤,光着上半身背对他,背上有几道红痕,是他极度疯狂时抓出来的。陶蘅看了一眼就不好意思看了,撇开视线。
回神时,发现秦文远正在看他。
“做了什么?”陶蘅挠了挠耳朵,问他。
“熬点粥,”秦文远俯身过来亲他,两人接了个缱绻的吻,分开时秦文远咬了咬他的下唇,贴着他的嘴唇道,“我不会做别的,待会儿给点面子怎么样?”
陶蘅笑了一下,“好。”
秦文远还是有些天赋的,一碗青菜瘦肉粥虽然没有做得很惊艳,但味道真的不错,软糯鲜香,入口即化,再配上超市买的奶黄包,一顿饭吃得整个人都酥了。
吃完饭秦文远去收拾厨房,陶蘅坐在地毯上给胖猫剪指甲,下午两个人哪也没去,窝在沙发里看了部电影,看累了就睡觉,睡醒了一起做饭吃饭,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转眼农历除夕到,除夕那天下午,秦文远独自去看了秦母。
秦母如今还是独自居住在老地方,她找人在房子旁边修了一座佛堂,成天吃斋念佛抄写经书,一派看透尘世的样子,但是她心里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秦文远更没有心情去探究。
秦文远到的时候老太太还在念经,秦文远坐在茶室等,这一等就等了差不多快一个半小时,老太太出来的时候,他站起来,喊了一声:“妈。”
老太太这几年吃斋念佛,倒是没怎么变老,神态间甚至有些看透一切的平和,她“嗯”了一声,说:“坐吧。”
“妈,我过来就是跟你说一声,要过年了,你这儿缺什么少什么就跟张嫂说,她会给你备齐的。”
老太太喝了口茶,慢悠悠道:“我这儿什么也不缺,你不用为我、操心,要是没什么事就回吧,我累了,想去歇歇。”
“我再说几句话就走。”秦文远看着他,“妈,这几年我一直没跟你说过,文瀚现在过得很好,他毒戒了,我帮他开了家公司,他自己经营着,不缺钱花,你可以放心。”
秦文瀚当初因绑架伤人罪被拘捕,面临多年刑期,秦文远原本没打算放过他,奈何秦母以死相逼,秦文远看在他是自己胞弟的份上,到底没狠下心来,为他得到了一个缓刑的机会,之后他将秦文瀚送去戒毒所,又为他开了公司……
一切看起来像是他的施舍,却也是赎罪。
秦文远觉得自己上半辈子过得很失败。爹死了,娘不爱;唯一的弟弟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年少时就在一起的爱人背叛他;爱上别人却不自知……所有的一切听上去都像是老天爷对他的不公,其实仔细想想,又何尝没有他自己的原因?
接近四十岁的年纪,秦文远学会了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学会自省,学会重塑,学会谅解,学会爱人,做到这些,他觉得生活变得不再灰暗,更何况他现在得到了爱人的原谅,人生的后半部分,他自信可以活得很精彩。
听到“秦文瀚”这三个字,老太太握着茶杯的手猛地捏紧了,但是没过一会儿又放松下来,道:“行,你们都过得好就行了,我老了,管不了你们了,你们过好你们自己的日子吧。”
老太太说完,把茶杯放在桌上,站起来往里屋走去,“我去睡会儿,你要是想留下来吃饭就再坐会儿,不吃就回吧。”
秦文远又坐了会儿,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放在桌上,站在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