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今朝 (77888)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77888
- 入库:04.10
杭休鹤原来以为自己是错的,喜欢梁璥是错的,怀孕是错的,杭一朵是错的,自己不该活着,死了才是对的。
现在他发现自己想错了,雪并不能消弭掉痛苦,爱才能。那封写于三年前冬夜的遗书,早就一字一句都得到了回应。
雪当然不能一直下了,有雪就会有晴。
第41章 痣
“睡了吗?”梁璥轻敲朵朵的房门,“叔叔可以进来吗?”
“可以。”里面传来软软的声音,小女孩扭开门把手,小辫子放下来,柔顺地披在肩头,抱着一只毛绒小狗。
屋内亮着床头一盏小灯,梁璥走进去,妙妙窝在被窝里,冲他喵了一声,他摸摸它的头。
朵朵爬上床,拍拍旁边的位置,让梁璥坐。
“它叫小花。”杭一朵把手中的毛绒小狗举到梁璥面前,“我给它起的!”
梁璥弯弯眼睛,“好听。”
杭一朵把脸埋进小狗肚子,只露出一双圆眼睛:“叔叔你知道为什么叫小花吗?”
很好猜,但梁璥还是装不知道,顺着问道:“为什么呢?”
“因为我叫一朵!”小姑娘笑起来像花,“所以它叫小花,一朵小花!”
“哇。”梁璥表示惊艳,“好厉害哦。”
他从口袋掏出一只很小巧的长命锁,比送给杭休鹤的那一个要小很多,给杭一朵戴刚刚好。他把手掌伸到朵朵面前,“小礼物。”
“哇——”朵朵用短短手指拿起来,举起来观察,“叔叔,这个是什么呢?”
“这是长命锁。”
杭一朵好奇:“锁?那什么是长命?”
梁璥想了想,“就是......”解释道:“就是可以陪爸爸很久。”
杭一朵把锁收拢在掌心,问道:“多久呢?”
她的眼睛那么干净,在昏暗的房间里也犹如一片清澈湖水,梁璥看着她,觉得她无疑继承了杭休鹤最单纯最天真的心性,他说:“就是一直一直,永远永远。”
“唔。”杭一朵低头看着锁,又抬头,“爸爸有吗?”
“有啊。”梁璥摸她的头,“朵朵和爸爸都有,所以爸爸也可以一直陪着你。”
杭一朵的眼睛眨眨,认真地看着梁璥,“叔叔有吗?”
梁璥一时语塞,摇了摇头。
杭一朵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等一下!”接着跑下床,从桌子上找了一张纸,又蹲下去拉开床下面的抽屉,拿出自己的宝贝蜡笔。
她骨碌骨碌上床,摊开纸,把长命锁放在一边,对着小灯仔细地比着画,梁璥看出她在画什么,眼框发热。
小姑娘画得很认真,灯光照亮她毛绒绒的头发,梁璥看着她的头发走神,想没有遗传到某人的卷毛呢。
“画好了!”杭一朵高高兴兴地把纸递给他,“叔叔这样你也有长命锁了。”纸上画着蓝色小方块儿,其实不太能看出是什么,梁璥仔细看着,杭一朵凑过来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画作,抬头看向梁璥,小脸上满是认真,“叔叔,你也要一直陪着我们。”
说完她有些羞怯,小小声问:“可以吗?”
梁璥喉咙发痛,开口声音干涩,喃喃道:“可以吗。”
......
杭休鹤醒来的时候,意外地觉得非常安静,厨房里没有声音,身边也是空的,发了会儿呆才想到梁璥这两天出差去外地了。
他爬起来给小朵朵做早饭,然后去上班,明明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但是总是不得劲儿。心像有颗被系起来的小铃铛,在那里晃来晃去,响得人烦躁。
上午,手机响了一声,是来短信,他特意没有马上去看,而是去干了一会儿活才回来看手机。
梁璥发来的,“到了。”
他看着手机屏幕,心跳有一点加快,但是这两个字又让他生气,真是够生硬够简短的,干脆把手机丢到桌上,继续去干活了。
下班的时候才看手机,梁璥又发了一条:“嘛呢?”
杭休鹤把手机放进兜里,回家了。
晚上自己炒菜,最拿手的西红柿鸡蛋,先炒西红柿还是鸡蛋竟然想了一会儿,自从梁璥来这里住,他已经很久没做过饭了。
“吃饭了!”杭一朵坐在小桌前写作业,抓耳挠腮就等这一句,马上就把自己的作业本一合,跳起来洗手吃饭。
“梁叔叔去干嘛了呀?”杭一朵皱着小眉毛,吃下一大口西红柿。
杭休鹤盐放多了,正懊恼,又生那两条短信的气,就说:“把他赶走了。”
杭一朵就不吭声了,吭哧吭哧挖饭,挖着挖着就掉金珠子,杭休鹤见状,连忙抽了纸给她擦眼泪,哄着:“宝宝宝宝,梁叔叔是去工作了,工作完就回来了。”
“没有赶他走吗?”杭一朵扑进他的怀里哭,杭休鹤拍她的后背,“没有,我说错了。”
朵朵是很好哄的小姑娘,很快就好了,还帮杭休鹤把碗拿到厨房,睡觉前问杭休鹤:“梁叔叔明天回来吗?”
杭休鹤摸着女儿的头,说:“明天不回来。”
“好吧。”小姑娘有点蔫,一步三拖拉地去睡觉了。
杭休鹤这么早睡不着,手机也没什么好看的,翻着翻着就翻到短信界面,看着那两条两个字的短信就气不打一处来,把手机一丢头捂被子睡觉。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电话响。被子里的人没有动,等它响了好几声才去拿,奇怪,心中酸涩却又指使着他快点接,好像等这通电话等了好久似的。明明也没有。
杭休鹤手搭在自己的心脏上,接通了电话。
“喂?”那边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杭休鹤觉得心里那颗铃铛突然不再吵闹了,能听到清晰可闻的心跳声。
“干嘛?”他把被子盖好了,手紧紧抓着被角,“有事吗?”
梁璥那边有点吵,听起来有人在和他说话,杭休鹤静静听着他和别人交谈,神情恍惚飘远,好像回到了以前,自己在家给他打电话,他在那边给人结账,等人走了他学人喊他小梁。
“喂?”梁璥走到走廊里去,朝着露台走,那里没什么人。
杭休鹤嗯了一声,垂下眼睛,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被子,憋着气,绝对不做第一个开口的人。
梁璥站在露台上,看下面连绵起伏的灯海城市,风吹得他头发乱飞,他眯起眼睛,感受到久违的轻松和愉快,好像回到了十八岁,开口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埋怨:“你都不回我消息。”
倒是会恶人先告状,杭休鹤在被子里哼了一声,“就那么几个字,都没什么好回的。”
梁璥听着他的语气,啊了一声,“生气了。”
他趴在栏杆上,向下望,“是不是想了一天,想梁璥这人怎么这样,发一个字发一百个字都是一样的钱,多发几个字就要命了。”他模仿着杭休鹤惯常的语气,越说越想笑,“是不是?”
被说中心事的杭休鹤往被子里缩了缩,有点恼羞成怒了,“没有!”
电话那边的人在笑,还能听到隐约的风声,他听了几秒,问:“你在干嘛?”
“跟他们吃饭,我出来吹吹风。”梁璥说:“还......在和我老婆打电话。”
杭休鹤攥住被子,张张嘴,又没说话,觉得热,把被子掀开一些。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他们之间好像连着一根虚虚的线,隔着很远的距离又有隐秘的两个点,把他们绑在一起。没人说话,气氛却焦灼暧昧,线就绷得越紧,杭休鹤闭着眼睛把手伸进睡裤里。
“梁璥。”他喘着气,带着错乱气息喊他的名字。
“嗯。”梁璥应了一声,听着那边安静中传来几声喘息,问:“杭休鹤,你干嘛呢?”
“......”杭休鹤闷哼了声,头埋进被子,露着几缕卷毛,“没干什么......”
“是吗?”梁璥站直了,背靠着栏杆,摸出一支烟叼着,“哎,给你说个好玩的。”
杭休鹤听到他声音就有感觉,加快撸动的速度,“什么......”
“你知道你的大腿根儿那里有什么吗?就是靠左边阴唇那儿。”梁璥一边抽烟一边说,“阴唇”两个字压低了,放轻了,几乎听不清。
他催着杭休鹤:“坐起来看看。”
杭休鹤才不起来,闭着眼睛胡乱地撸,“有什么......”
梁璥吐出一口烟,含混地回答:“有颗痣啊。”
杭休鹤脑袋不清醒,快到了,没过脑子地问:“你......怎么知道......”紧接着没忍住哼了一声。
那边梁璥听得一清二楚,低下头笑,夹着烟的手碰碰眉心,叹口气:“忘了?我舔过啊。”
对面一阵手忙脚乱,突然挂掉了电话,梁璥听着忙音笑,靠着栏杆抽完了烟才收了手机回去。
杭休鹤爬起来去厕所整理自己,一照镜子吓一跳,脸红得像病了,他赶紧扑冷水降温,顺带平息被梁璥三言两语就撩拨起来的心跳。
擦洗掉精液之后晃悠回床上,脸朝下趴着,梁璥的声音还像在耳边,真纳了闷了,这人一点不害臊么。
手机响了一声,他抓起来看,不害臊的梁璥又发来一条短信:“看了吗?”
杭休鹤摔了手机又趴回去,用力砸几下床,才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坐起来,看了一眼窗户,确保窗帘拉结实了,脱下裤子扒开腿看,“真有吗?怎么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