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妄坐在他身边,小声问：“到底怎么了，疼啊？我……”
604韩旭他们几个人看到顾妄和隋逸在这边,都提着早点过来了。
“不是，你别瞎猜了。”隋逸打断他说。
隋逸是有觉得身体略微不适，但主要是今天第一天上课，他老怀疑自己走路姿势有问题。
昨天晚上明明发誓今天要以最好的精神面貌上课去的,结果顾妄倒是神采飞扬了,他像是半夜犁地八亩，累的不行的样子。
凭啥啊。
顾妄就怎么还能有力气跑步呢？
隋逸也不饿,就只要了一碗小米粥，忍痛坐在餐厅喝,越喝，心里越觉得苦的不行，人和人的体力差距这么大，至于吗？
于是隋逸往自己的小米粥里加了一勺白糖,想让生活甜一点,结果他牙疼犯了。
牙疼不是病，可疼起来要命,隋逸话也不想说，人也不想动，强忍了一会儿,忍的眼眶都红了。
顾妄还以为是自己不行，发誓说：“我晚上多看一些教学视频，弥补自己的不足，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没生气啊，跟那没关系，真没事，我也没哭，你脑子别想这些了，我不就是没笑。”那些人要过来了！
顾妄：“……”
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
顾妄：“那你怎么了？”
隋逸：“牙疼。”
顾妄起身就说：“我去给你买药。”
结果隋逸一把拉住他，“我一会儿自己去就行。”
留下顾妄，顾妄还能和韩旭那群人聊聊天，扯扯，留下自己，隋逸牙疼，不想说话，也不想突然留个不爱理人的印象给大家。
隋逸往医务室走去，一边一边笑，他只是想到昨天晚上，越觉得很搞笑，他竟然以为顾妄是0。
也不怪顾妄会怀疑自己的属性，他可能是带了点儿傲娇在的，还喜欢掌握绝对的主导。
顾妄大概会产生一种他是女王的错觉，甚至怀疑自己想绝对主控。
可是，把控顾妄的感觉，本身就是一种主控，顾妄看似拥有主导权，可隋逸真说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不字，他就得忍着。
顾妄就是个干苦力的，老板还是隋逸。
当然，顾妄也很识时务，隋逸嘴里的“不”字，有很多种含义，他都能分得清。
隋逸觉得顾妄也许不是天生的gay，就是以为自己喜欢他，乐的不行，胡思乱想把他自己给掰弯了。
但隋逸觉得自己是，只不过青春期发生了太多事，他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
什么上面下面的，他都挺得心应手的，就是懒，遇到顾妄这种精力旺盛的，不用白不用啊，干嘛自己动。
隋逸以前不想爱太满，他总觉得他不能爱太满，好像谁都能离开他。
亲人朋友的一句话，也都能把他的性向，归咎于他是个孤儿，没有父母管教所以误入歧途。
那是歧途吗，那只是他的选择，因此他远离了很多人。
隋逸甚至没有打算找什么恋爱对象。
对他来说，孤独一辈子也没什么的，他就是喜欢假装洒脱，因为各种原因失恋，哭的像狗一样，别人回家都有父母安慰，哪怕是责骂，可等待他的，只有一个空荡荡的家，那样太难看了。
但他还是主动出击，勾引顾妄先向他走了九十九步。
而他假装就爱顾妄一分，剩下九十九分是顾妄的。
好像没了顾妄他不会不能活，这样他才好受一些。
医务室离教室那边还是有点远的，隋逸去都去了，肯定只买管牙疼的药。
但顾妄觉得，还是再买点上次那个药膏好。
那天隋逸的书包放桌上，顾妄不小心看见了，他给隋逸的那管药，隋逸有用过，用了一半多呢。
说那软膏是药，更不如说是护肤的，多涂几次，也没什么关系，本来就量小，副作用也小。
估计隋逸是觉得用着不错。
可隋逸脸皮薄，那个药膏他肯定不好意思要。
顾妄思来想去，买药这么重要的事，还是得他自己来。
韩旭他们几个还是察觉到不对劲了，隋逸走了，顾妄也心不在焉，他推推顾妄的胳膊，“怎么觉得隋逸情绪不对劲啊？你也是，你俩吵架了？”
“哪能啊，我俩可好着呢。”顾妄笑道。
顾妄没经历过隋逸的过去，但他能懂隋逸的小心翼翼，比别人都怕失去，所以才总是悲观主义的做好最坏的打算。
他愿意用实际行动去让隋逸相信，这个世界，总会有对他不离不弃的人。
尤其是现在，顾妄喝了一会儿，突然站起身说：“我有点头疼，去医务室拿点药。”
韩旭很惊讶，下意识的拦住他问：“没事吧？要不要陪你一起去？”
“不不不，不用了。”顾妄已经走远了。
医务室没什么人，值班男孩给隋逸拿了布洛芬，隋逸正打算要走，男孩又喊住他说，“同学，要不然我帮你看看你的牙吧？”
隋逸拿着药，正要付钱，表情一愣，“嗯？”
“这药止疼，但是可能治标不治本，你来里面，我们这边是口腔医学专业的学生实习坐诊呢，免费给你看看。”男孩一笑就露出两颗小虎牙。
但隋逸刚喝了米汤，觉得他没有刷牙就看口腔，是对人家的不尊重。
这个值班的学生长得倒是很亲切，但说实话，一看就是学生，隋逸不太想当实验标本，怕大家只看的出来他喝了米汤，看不出别的。
男孩似乎知道隋逸的疑虑，对他说：“你等一下哈。”
隋逸没动，一分钟后男孩又出来了。
把他的白大褂穿上了，还戴了一个略显老气且粗黑的眼镜框。
但是气质一下就变了。
男孩似乎看到隋逸眼里的惊讶，尴尬的笑了笑说：“我戴的不是眼镜，是从天而降的十年临床从业经验，能提高患者信任度。”
隋逸一下就笑出声来，“确实，看起来我从普通门诊转到了专家门诊。”
两个人很快就建立了信任关系，有说有笑的进了里间。
顾妄赶到的时候就看到隋逸跟一个医生进了里面，两个人不知道聊什么呢，竟然那么开心。
顾妄索性跟了进去。
小牙医回头一看，还有别人，就对隋逸说：“你先稍等一下哈，我给这个同学拿一点药。”
“你好，请问您有什么症状？”小牙医问。
本来以为是个有经验的牙医，但是一说话，还是能听出来是个值班的学生，最多也就是快毕业。
顾妄再仔细一看，这人戴了眼镜框，里面根本就没有眼镜。
拿牙疼的药就拿牙疼药，怎么还带人往里面走啊？
顾妄被牙医拦在外面，尬着一张脸说了那个软膏的名字。
隋逸站在内间门口一听，本来还想过来和顾妄说两句话呢，一下就变了脸色，转身就往里间去了。
靠。
好丢人。
已经心虚到现在和顾妄说两句话，就会怀疑别人是不是以为这个药膏是自己用的。
顾妄拿了药膏，那小牙医几次看他的表情都不一样了，他恶狠狠的把胳膊压在柜台上，问他：“怎么了同学，你这是什么表情？”
牙医尴尬的提醒说：“没、没什么，就是这个药膏的药性不强，属于护理方面的，如果说发生了流血以及其他比较惨烈的事情的话，建议还是要就医的，为了以后的健康着想。”
顾妄心想，我技术好的很，不需要去医院，这可是隋逸亲口认证的，说我真的很不错。
于是顾妄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我和其他人不一样。”
“……”牙医以为他在强调自己某方面的身份，又提醒他说，“嗯嗯，您的伴侣如果有什么不适的话，也要及时就医，咱们学校的医务室水平有限，还是要去大医院哈。”
顾妄：“……”
话都说这份上了，他要是还去找隋逸，隋逸能当场和他割袍断义。
顾妄只能干笑着说：“哈哈，小医生不要误会我，这是给我一个朋友买的。”
“嗯嗯，我懂。”无中生友嘛，常见的。
顾妄出了医务室也没走远。
隋逸这边看了看时间，提醒小医生说：“我第一堂课，有课，你帮我看一下我就得走了。”
医生点点头，“好，马上就好哈，你先躺在这儿。”
隋逸听见医生刚才怎么说的了，便故意打听问：“刚才那个男生拿了什么药啊，为什么感觉你俩对话好像加密了似的。”
小值班医生神色如常的说：“啊，就是去疤痕什么的，疤痕体质容易留疤，现在大学生都喜欢保养嘛，有的人，有了伤口了也不去看，就随便涂一涂药膏，担心他们伤口感染什么的。”
隋逸点点头，“哦哦。”
还挺有医德的。
小医生拿了探测仪，在隋逸的口里瞧了一会儿，问他说：“你最近是不是总吃糖啊？”
“……”都怪顾妄，那天突然塞他一个哈密瓜口味的棒棒糖，吃上瘾了，喝个米汤都觉得不甜。
看隋逸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小医生安慰他说：“你有一颗坏牙已经很久没补了，牙的外壳现在都已经不完整了，估计要整根都拔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