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晚明显呆住,不是,这合理吗?
不管陈晚觉得合不合理,许空山都没有继续。陈晚干巴巴地盯了几秒天花板,在心里叹了口气,默默闭上眼睛。
陈晚一觉睡到半下午,许空山不知什么时候起的,床头柜上是他特意取下来给陈晚看时间的手表,四点过了。
从窗户往外看,院子里的草坪被许空山挖出一尺见方的面积,露出底下黄褐色的泥土。
“山哥,我发现洗澡间里面有热水!”要说小洋房让陈晚最满意的地方就是通了自来水,楼上楼下各有一个带沐浴系统的厕所,不过没有通天然气,厨房依旧是柴火灶并两个蜂窝煤炉。
陈晚本以为得烧水洗澡,厨房放柴火和蜂窝煤的地方空空如也,他还发愁要上哪弄燃料,没想到试探打开淋浴头,流到手上的水竟是热的。陈晚猜测应该是楼顶装了铁皮水箱,经太阳暴晒,里面的水也跟着升温。
“是吗?”许空山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他把抖干净泥土的草摊在地上,晒干了可以用来做引火柴。
燃料的问题陈晚打算找时间问问齐仲康,他带放好锄头的许空山去洗澡间感受了沐浴头里的热水。
“可真方便。”许空山忍不住感叹,“那六儿你现在要洗澡吗?”
“不洗。”陈晚摇头,晚上要回陈二姐家吃饭,现在洗了等会又一身汗,不白折腾么。
公交车一路按着喇叭提醒路上的行人与自行车避让,路况欠佳,笨重的车身时不时颠簸两下,陈晚紧紧地抓住扶手,忽略车上众人打量的目光。
“回来了,东西买齐了吗?”陈二姐系着围裙,蒋庆功在楼下跟人下象棋,逼仄的厨房容不下第二人,蒋英英在客厅剥豆子,翠绿的毛豆叮当落入搪瓷盆底。
“差不多了。”陈晚坐下一起剥毛豆,蒋英英教了他一个剥毛豆的窍门,用大拇指和食指竖着捏住豆荚的尖尖,稍稍用力,便能挤出一个小口,再掰开,这样才不伤指甲。
“小心烫。”陈二姐捞起锅里的水煮毛豆盛进碗里,端出来给他们当零嘴,热气腾腾的水煮毛豆咸淡适中,满满的植物蛋白的香气,“对了六儿,你三哥给你寄了包裹。”
陈建军的包裹是下午到的,他月中寄的,担心路上耽搁太久赶不及陈晚开学,把地址填成了陈二姐的单位。
收信人是陈二姐的名字,两个大包裹,陈建军在信里说绿色那个是给陈晚的,陈二姐于是没动。
包裹在蒋英俊的房间里,陈晚按捺住好奇接着剥生毛豆。陈二姐烧热了油,往里面丢了把干辣椒段,刺啦一声,辣椒的气息瞬间爆发,呛得陈晚直打喷嚏。
厨房没有窗户,油烟全部涌向客厅,陈二姐咳嗽几声,叫陈晚他们要不去外面要不上卧室里待着。
楼道里同样有人在做饭,只是空气比较流通,所以没那么呛人。陈二姐跟蒋庆功刚结婚那会分到一套小居室,过了七八年在楼道做饭的日子,后来两人工龄上去了,再加上蒋英俊兄妹俩的出生,小居室越发拥挤,他们便申请换了这套。
在楼道里做饭是没那么呛人,但做了啥别人一目了然,遇上吃肉,一堆小孩围在锅边看,半斤肉上桌只剩不到二两,自家人吃不上几块。陈二姐受够了,一换房子就让蒋庆功拿木板隔了间厨房出来。
陈晚选择进卧室,正好看看陈建军寄了些什么东西。
包裹不大,四四方方的,入手的分量却不轻。打开后最上面粘着一个信封,底下则是两只手掌长的铁盒子。
在接到陈晚的报喜电话后,陈建军专门找人好好了解一番财经专业具体是学什么的,学完能做什么。众所周知,在七十年代西方国家的经济遥遥领先,要搞经济就得研究西方,外语的重要性水涨船高。陈建军听得半懂不懂,就把学好外语记得最清楚。
陈建军为人正直且胸怀大义,无论是在部队还是巡防地的居民心中都有极高的威望,但他从不张扬,如今为了陈晚,他破例动用人情,托人买了套牛津词典和原装的英语磁带。
陈晚之前找张毅弄的磁带经过了多次刻录,不是正版,质量差得出奇,放进收音机里五分钟之内必卡带。若非陈晚自身本事过硬,想靠那几张磁带提升英语水平,门都没有。
词典与磁带均未拆封,说明陈建军不是从部队寄出的,因为凡是从部队基础的东西,无论是书信还是其他,均要接受查验。
虽然以陈晚的英语水平,它们不上太大的用场,但贵重的是陈建军的心意。按照当下的市场环境,这两样东西一般人根本买不到。
陈建军的信写了整整两页,字里行间充满了一个当哥哥的对弟弟的亲切关怀。他的好让陈晚心头发涨,对陈建军的态度也从原本的逃避变成了期待。
陈晚合上铁盒子的盖子,陈建军提醒了他,有机会他可以给许空山买本新华字典,当许空山再遇到生僻字而他恰好不在时,许空山可以自己查字典解决。
作者有话要说: 陈晚:睡觉是名词吗?
第93章
陈二姐做好了饭,客厅呛人的油烟味散去,蒋英英打开房门,陈二姐叫她下楼去喊跟人下棋下到忘我的蒋庆功上来吃饭。
蒋庆功下象棋的技术跟许空山做饭的技术差不多,蒋英英到时他正要被人将军,听到女儿喊吃饭,他迫不及待地扔下手里的象:“我回去吃饭了,下回再来。”
只要在被将军前结束,他就不算输,蒋庆功自欺欺人,把跟他对战的同事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蒋庆功心情颇好地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回家,见桌上有他最爱的下酒菜盐水毛豆,顿时乐了:“淑慧,家里还有酒吗?”
“酒瓶子不是在桌子下面吗,你看看呢?”陈二姐平时不碰酒瓶子,蒋庆功也只是偶尔喝一次,瓶子里的酒好像还是过年那会儿打的。
蒋庆功拎起瓶子晃了晃,听见里面的声音,打开碗柜拿出两个小碗,他知道许空山能喝酒,见识过好几回了。
瓶子里的散装白酒剩得不多,浅浅倒了两个碗底,味道谈不上多好,蒋庆功佐着毛豆喝得有滋有味。
许空山身上那点酒气出门风一吹便散了个干净。公交车八点收班,他们不赶时间,悠闲地走至展台等待。
陈晚的夜盲症大概率是因为缺乏维生素A所引起的,随着体质的改善,夜间视力也基本恢复了。
蚊虫在路灯下飞舞,晚上的公交车空荡荡的,零星几个乘客困倦地闭着眼睛,陈晚与许空山在后排坐下,售票员向他们走来,陈晚掏了车费,得到两张小小的纸质车票。
到家后陈晚打开客厅的开关,华丽复古的吊灯亮起,令陈晚刹那间梦回二十一世纪,他国外一位朋友的家里有同款。
许空山将陈二姐给的柴火木扛进厨房,燃料的事她替陈晚考虑到了,为了烧水生蜂窝煤炉不划算,城里的蜂窝煤是凭户口限量供应,而柴火木花钱就能买着。
沐浴头里面流出来的热水温度比下午的时候更高,但不至于烫手。陈晚衣服脱了一半,脑海中浮现出许空山身影。
陈晚咽了咽口水,套上衣服从洗澡间的门缝里探出一个头:“山哥……”
许空山刚要拿衣服去楼下洗,闻声转过头:“咋了六儿?”
“你过来。”陈晚朝许空山招手,待男人走近,垫脚凑到他耳边,轻飘飘地声音如同长了勾子:“我们一起洗吧,我可以帮山哥你搓背。”
这话听着似乎没什么不妥,许空山信了,老老实实地跟陈晚进了洗澡间。
但男妖精真的会给人搓背吗?答案显而易见,不会。
洗澡间的布置极为简单,除了沐浴设备,只有一个放衣服和香皂等物品的架子。陈晚到底修炼程度不够,没好意思脱衣服,湿水的布料贴到他身上,许空山终于有所察觉。
说好的搓背变了味道,陈晚撑着墙,成了被揉搓的对象。
陈晚最后是被许空山抱出来的,他腿软得站不住,眼角与鼻头残留着哭过的痕迹。
涨了新知识的许空山浑身上下的毛孔都透露着畅快的气息,他耐心帮陈晚擦干头发,然后满足地揽着陈晚睡去。
清晨,许空山趁着陈晚还在熟睡,上周围转了一圈。同床共枕大半年,许空山早已能够从陈晚的状态判断出他会不会在短时间醒过来。
南财大旁边的南艺今日开始新生报到,来自五湖四海的学生们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期许踏入校园。经过长途跋涉的他们脸上难掩疲惫,但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南艺作为一所综合性艺术大学,往年均是从各文工团选拔新生,今年首次开放了公开报考的渠道,这似乎传达了某种暗号,停滞多年的文娱事业或将有新的动向。
许空山没走太远,与提着菜篮子的妇女擦身而过,他走进妇女出现的拐角,发现前面是一家副食商店。
大致摸清周边的情况后许空山返回小洋房,上楼看陈晚仍在睡,许空山没舍得叫醒他,去厨房生火烧了两壶开水。
陈晚是饿醒的,许空山细心地将窗帘严丝合缝地拉上了,卧室内昏昏暗暗的,陈晚以为时间尚早,随意看了眼手表,整个人愣住,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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