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方琮林和晏峤从小到大没少打架,但自己的兄弟就是不能随便给别人欺负!
晏峤只瞥了眼床上那人一头熟悉的栗棕色微卷头发就忽地脸色大变,他冲上去拦腰抱住方琮林就将人拖出去,顺便用脚勾上房门。
方琮林猝不及防:“老晏,你干……唔……”
“嘘!”晏峤捂住方琮林的嘴,又猛地看向外面的常律师,压低声音道,“常律师,你在搞什么,你他妈绑的谁?”
方琮林搬开晏峤的手:“不是那个叫徐江桦的混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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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邢白鹿还被丢在床上,嘴上贴了胶布,他的呼吸平缓,最初的惶恐已经渐渐被理智替代。
他无疑是被人当做了徐江桦,可惜他没有解释的机会。
但刚才是怎么回事?
他明明听到有人进来了,他还以为能解释了,没想到短短一瞬间整个房间都安静了。
都没人来问话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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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一行人为了隔音已经躲去了厕所。
晏峤坐在马桶盖上简直气到昏厥:“我说把人带来,没叫你们绑来,常律师,你他妈还是个律师!”
常律师也很冤枉:“少爷,我这样的也不合适去堵人,便让两个保镖走一趟,哪知他们就把人给绑、绑了。”
晏峤有些抓狂:“你们绑人也算了,他妈还绑错人!你们……你们是怎么会绑到小鹿的?!”
幸亏他激灵,不然刚才就直接完蛋了!
方琮林终于反应过来:“你说那是邢白鹿?!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太棒了!”
晏峤:“……”
常律师:“?”
方琮林依旧激动不已:“我要去英雄救美!”
“你等会儿!”晏峤一把抓住方琮林的肩膀,盯住他看了两秒,突然道,“对,英雄救美!我得给陆明嘉打电话,让他来救小鹿。”
方琮林的眼珠子都快滚到厕所地板上了,他一把揪住了晏峤的衣领:“老晏,你什么意思啊?这到嘴的肥肉就是不给兄弟吃是不是?妈的,那陆明嘉到底什么来头,你这样的人还需处处给他制造机会?”
“你懂什么?”晏峤掰不开方琮林的手,径直翻出陆明嘉的号码想打过去。
方琮林气得一把夺下晏峤的手机:“今天老子要真的让你把这姓陆的叫来,老子的脸都丢尽了,他想都别想!”
晏峤气得不行:“方琮林,你他妈有病吧?这件事轮不到你来管!你不是一直瞧不起小鹿吗?他的幸福从来就和你没关系!”
方琮林的脾气也腾地上来了:“你说轮不到我管就轮不到?老子今天非要管!”
常律师也算是看着这两位小祖宗长大的人,他本想劝一劝,结果这两人一言不合直接打了起来。
厕所逼仄狭小,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动了真格,拳拳到肉,连常律师都无辜被牵连了好几拳。
“砰——”洗手间的镜子被晏峤一拳打碎了。
常律师抱着头,这房子是他问一个亲戚借的呢,刚借半天啊!
“哗啦啦——”
洗手间脸盆架子倒了一地。
晏峤和方琮林都快速从地上爬起来,一个踩在了马桶盖上,一个□□起了衣袖。
方琮林大口喘着气:“今天你为了陆明嘉是死活不让我得好处了是吧?”
晏峤冷笑:“我不是为了陆明嘉!”
方琮林哼了哼:“这姓陆的在追邢白鹿?”
晏峤道:“是又怎么样?”
方琮林低头吐了口血沫:“老子也在追邢白鹿,他也在追,所以现在就你不喜欢邢白鹿?”
晏峤咬了咬牙:“……对。”
方琮林突然收了手:“那你去。”
晏峤:“?”
方琮林道:“我和那姓陆的都不去最公平,换你去,反正不影响老子的利益。”
晏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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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白鹿隐隐约约似乎听到外面传来打斗声,这是……起内讧了?
他试了试想坐起来,奈何手脚被绑得实在严实,除了翻身根本做不了别的动作。他原本想先滚到床边,脚先落地,然后坐着起来找找房间里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割断绳子。
没想到眼睛看不见,他直接就从床上摔了下来。
后脑勺“咚”地着地。
疼疼疼——
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有人冲了进来,急切叫他:“邢白鹿!”
邢白鹿愣了愣,这个声音……
有人伸手过来,撕掉了他嘴上的胶带:“怎么样?”
邢白鹿这才终于确定:“晏峤?你怎么……”
“先离开这里再说!”晏峤提一口气将人扛上肩就往外冲,他没敢揭开邢白鹿的眼罩,也没解开他的手脚,毕竟这件事闹了个大乌龙,这屋子还是常律师亲戚的,总不能让这件事越闹越大。
邢白鹿一阵天旋地转被甩上晏峤的肩膀,他蹙眉道:“晏峤,你别……”
“没事,老公力气大着呢!摔不着你!”晏峤中气十足,上辈子他想抱小鹿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刚才那一瞬间,他简直要把上辈子欠下的所有男友力全都拿出来。
邢白鹿刚才摔得不轻,有些头晕耳鸣,他大概又是幻听了。
就在晏峤扛着邢白鹿往楼下冲时,身后的方琮林突然字正腔圆高声道:“老晏,你带人先走,我替你们断后!”
话落,晏峤便听到了方琮林自导自演的打斗声“呀!”“嘿!”“去你妈的敢动我朋友!”“老子跟你们拼了!”……
晏峤:“……”
妈的,方琮林这老狐狸,搁这儿邀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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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峤带着人跑出了两条街,这才寻了处路边的草坪将人放下来,替邢白鹿解开绑住手脚的绳子。
邢白鹿本能摘下了眼罩,晏峤飞快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微微喘息道:“慢慢来,别伤着眼睛。”
快中午的阳光很烈,邢白鹿适应好一会才睁开眼。
晏峤一眼就看到邢白鹿手腕处被捆出的青紫印痕,他的脸色微变,忙俯身过去:“你的手……”
晏峤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邢白鹿一把推开了。
“晏峤,你别……”邢白鹿顿了顿。
晏峤的手下意识往身后撑了把,刚才兴致勃勃一头热的情绪瞬间降至冰点,晏峤仿佛此刻才反应过来,小鹿是有喜欢的人的。
他不想他碰他。
邢白鹿又朝晏峤看来,他想解释一句:“我不是……”他下意识蹙眉忍了忍,突然别过脸“哇”地吐了出来。
晏峤被他吓了一跳,也顾不得什么,手脚并用爬过去帮他拍着后背:“怎么了突然?怎么吐了?他们打你了?!”
邢白鹿撑在草坪上的手臂不住颤抖,晏峤忙伸手从他腋下穿过,帮忙撑住了他的身体。
他吐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喘息道:“没有,我撞到了头,你又扛着我跑一路,我这都快脑充血了,特、特别难受,我本来想叫你别扛,你没理我……”
他大约还是很难受,说话断断续续。
晏峤很是自责,轻轻拍着他的背道歉。
邢白鹿又解释:“我刚才是怕不小心吐你身上……”他抬手用手臂擦了擦嘴角,转过身来笑,“好多了,谢谢你。”
晏峤整个人有点呆,绝望溺水的心脏又仿佛缓缓跳动了起来。
小鹿在和他解释,推开他是怕不小心吐他身上。
其实,吐我身上也没关系的!
“咝——”
邢白鹿拧眉抬手抚上后脑。
“摔哪儿了?”晏峤忙伸手想去查看。
邢白鹿眼尖,一眼就看见晏峤的拳峰血迹斑斑,甚至还触目惊心地嵌着许多碎渣。
“你的手……”邢白鹿一把拉住他的手,除了满手的血,晏峤的衣领被拉歪了,袖口扯破了,身上也沾了不少血,邢白鹿脱口问,“怎么弄的?”
“当然是我们为了救你跟那些地痞流氓干架留下的!”不远处传来方琮林的声音。
他大步跑来,邢白鹿一眼望去,来人身上的伤也不比晏峤少,但说不清为什么,总觉得这人不同于晏峤的忧虑,反倒是一脸神清气爽。
其实晏峤看着邢白鹿下楼,方琮林就尾随他们出来了。
不过演戏得演全套,断后得有断后的样子,方琮林才忍着没有立马上前来。
他坐了下来,大方勾住晏峤的脖子道:“这不是我兄弟被一个兜帽给打伤了吗?我们本来想去找那小子算账的,没想到那小子得罪的人还不少,有人上门去抓他,结果眼瞎把你给抓走了,我当即打算带着老晏一起去把你救出来!”
晏峤看方琮林简直了:“你能闭嘴吗?”
“那必须不能。”方琮林温柔又礼貌地拒绝,拉着晏峤受伤的手给邢白鹿看,“看见没?他这一拳头过去……啧,可惜打了个空,只好一拳锤碎了镜子来示威。”
晏峤冷笑:“我那一拳下去,对面那个喽啰差点就吓尿了。”
方琮林的眉毛抖了抖:“我的扫堂腿一下就把那人撂倒在地,摔了他一个狗吃屎!”
“是吗?可我看那人火速起来给了你一个过肩摔,要不是对方手下留情,你脊椎估计都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