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那不应该怪章然人菜瘾还大吗？”江宿垣却一点也不领情，“怎么能怪到鹤息头上？大家不是都看到了的吗？”
小然拗不过，思忖片刻，才叹了口气，“这样吧，章然那边我去说，过两天就让他卷铺盖回家。不过鹤息既然回手了，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就不可能一点罚都没有，罚鹤息打扫五天练习室好吧？算了，三天吧。鹤息，你看行吗？”
“好。”鹤息一口应下来。
这个结果也在鹤息意料之中。
他就是故意等着章然先动手的，现在这个惩罚对他来说不轻不重，几乎为零，他没理由不接受。
给了台阶就赶紧应下来比较好，不然再争下去，还不知道又要惹出什么麻烦来。
“烦。”见鹤息甘愿受罚，鹤笙也不好再为鹤息开脱什么，但还是不服气，冷哼一声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鹤息听见了那声冷哼，无奈地探手过去拍拍鹤笙的腿，示意鹤笙冷静下去，然后被鹤笙一把捉住了手掌。
鹤笙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自然懂得小然的良苦用心，但就是不太高兴，接下来的会议内容也不想去听了，只百般聊赖地捏着鹤息的指尖玩。
与此同时，坐正对面还想说点什么的江宿垣也紧紧闭上了嘴。
会议结束，章然以抄袭和打架的罪名被小然宣布退赛，鹤息只是象征性的挨了点罚。
“没关系呀。”吵吵闹闹的段魈老实下来紧紧跟着队伍走出会议室大门，追在鹤息屁股后头帮鹤息捏肩，“我们会一起帮你打扫的，不要不开心。”
“谢谢，不过我没有不开心。”鹤息把段魈的手顺下去，“解释也解释清楚了，人也打了，能有什么不开心的？”
段魈委屈瘪嘴，可怜兮兮的，“我害怕你会不开心嘛。”
鹤笙无语地移开视线，死死摁住鹤息的双手。
鹤息动弹不得。
不知怎么的，鹤息突然觉得鹤笙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有点独占欲在作祟。
好像在说：不准以安抚的名义去顺段魈的毛！
挺霸道的。
“不过你的家人真的、真的有那么厉害啊？”段魈却没往那处想，他真正在意的还是鹤息跟章然介绍的那些家人。
那些名字他都在家人嘴里听过，虽然不怎么认识，但也知道都是大佬级别的名字，郁怀瑾和郁安衾就更别说了，这俩更是家喻户晓。
鹤息竟然是大佬们众星捧月的人物啊……
段魈战术后仰，口水都要流出来，“难怪你这么有才，这是基因好啊，又有天赋，又努力，这谁能比得过啊！”
“夸张了。”鹤息觉得肉麻，打算离开。
就在这时，追上来的江宿垣喊住了鹤息。
江宿垣尴尬地走上前，斟酌道：“要不我偷偷帮你请一个清洁工？每天伪装成我们的人，等到他们都收工后让他帮你打扫。”
鹤息：？
真不至于，只是打扫卫生而已！
拢共才五间练习室！
江宿垣说到一半，也觉得这个提议有点不太现实，挠挠头，差点就要说出类似于“要不师兄帮你打扫吧”的话来。
鹤息哭笑不得：“不用了小宿师兄，谢谢你和小野的好意。”
“嗯？你怎么知道是小野的指示？”江宿垣瞪眼，看鬼似的。
鹤息示意江宿垣捏在手里的手机：“开会的时候师兄一直在看手机，表情又严肃又认真，应该是在跟小野发消息？”
还带着点溺宠和无奈，关闭手机屏幕前的表情更像背了个不得不完成的使命。
鹤息跟江宿垣的关系还没好到会让江宿垣三番两次为他说话的地步。能让江宿垣这样的人，鹤息只能想到跟江宿垣关系很好的傅星野了。
果然，江宿垣“哇”了一声，眼睛亮了，“这你都知道？他撒娇让我帮你来着！说什么都要我保住你，可惜没成功……”
撒娇？
看不出来，傅星野竟然是这样的。
反正鹤息是撒不出来，只得颔首道谢，“谢谢你们，希望师兄帮我跟小野说声祝他出道顺利。”
江宿垣比了个“OK”的手势，听见身后宁安在喊，拔腿就要跑。
“师兄你等等。”鹤笙又叫住江宿垣，“能不能借手机给我用用？”
“可以是可以，你要打电话吗？”江宿垣犹豫片刻，听话地把手机交到鹤笙手里，“不准上网哦。”
毕竟网上的吃瓜群众已经发疯了，说什么的都有。
江宿垣也没敢上网，但傅星野给他发的截图就已经能把他吓得不轻，只能再三跟练习生们强调“珍惜比赛机会，保护心态，远离互联网”。
“打个电话给我爸。”鹤笙已经飞快拨了出去，屈膝撞了鹤息一下，“轮到我告状了。”
江宿垣还没听懂，电话那头就接了起来。
鹤笙开门见山：“爸，鹤息跟别人打架了。”
江宿垣：？？？
鹤息：“…………”
“你们俩关系不是很好吗？”江宿垣看看鹤笙，又看看鹤息。
高冷咪咪和粘人狗勾，双Alpha天下第一什么的！
怎么还告状？跟网上说的不一样啊……
鹤息扶额，干巴巴地回，“应该好吧……”
江宿垣挠头，听不懂。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鹤笙三言两语的把鹤息的“罪行”给鹤誉决透露了，挂电话后，鹤笙又朝鹤息做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江宿垣感到害怕，收回手机就飞快跑了。
临走前还不忘告诉鹤息有需要的找他。
鹤息只能应了，又说：“师兄帮我说话我就很感动了。”
可江宿垣已经走远了。
“那我呢？”鹤笙追问，“我也帮你说话了。”
鹤息：“……”
倒也不至于跟小宿师兄和小野争这个。
“说啊。”鹤笙拽着鹤息的手臂晃了两下，“感不感动？嗯？感不感动？是感动的吧？”
鹤息头痛欲裂，一边迈步一边敷衍，“感动死了。”
鹤笙乐了，伸手揽住鹤息，拽得二五八万似的，“感动就对了，我都没让你撒娇。”
鹤笙又仔细想了想鹤息撒娇会是什么模样。
但想不出来。
……
鹤息没有直接回练习室，而是先去了趟医务室，让几个队友先回。
鹤笙怕鹤息被章然打，说什么都要跟着。
医务室外，章然同组的几个队友正扒在门框边偷看，撅着屁股，模样非常滑稽，还是鹤笙出声后才兔子似的跳了起来，惊慌失措地背着手面向鹤息，跟一群做错事的小孩一样。
章然抄袭的事情真怪不到他们头上，毕竟他们也不知道章然给他们的好词是抄的。现在因为章然抄袭，他们之前大半的努力都白浪费了，这换谁身上都是带着气的。
队里本来有个脾气爆的练习生想来找章然要个交代的，但一见到章然面对着墙偷偷哭，他们一时也真张不开口。
“不好意思，鹤息。”队长率先道歉，“我们会尽快改歌词，不会影响你们的。”
鹤息点头，没搭话，径直推开了医务室的大门。
节目组请的年轻医生正坐在办公桌前戴着耳机刷手机，见到鹤息之后也只是抬手打了个招呼，简单说了两句章然的情况。
哪怕是真生气了，鹤息那个时候也还是有足够的理智的，他给章然的那一脚就是看着骇人，没伤到内脏，休息几天就没事。
“坐。”医生给鹤息端了根凳子，苦口婆心地念叨：“我说你们，都是一个公司的练习生，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呢？何必动手呢？你看，闯祸了吧。”
似乎是故意说给章然听的。
病床上的章然依旧在簌簌地哭，也不转过头看看人。
见章然还是这副模样，医生也挥挥手，捂着耳朵走了，“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别在我这儿动手，小心我撕了你们。”
“多大人了还哭成这样。”鹤笙也被哭得心里烦，跟着医生往里间走了。
静默良久，章然终于红着脸跟耳根在鹤息的注视下停止抽泣。
章然坐起身来，双眼红肿，“你是来笑话我的吧？”
只是问出这一句话，章然就已经窘迫不堪。
可没想到，鹤息竟然毫不客气地点头承认了。
鹤息这次来其实是想问章然一些关于他小时候的事，既然章然能认出他来，那应该就是有记忆的。
按理说这回是他有求于人，但当章然这么问他的时候，他却没给章然什么好脸色，“如果你非要这么想，我会选择回答‘是’。”
章然噎住，恨得牙痒痒，却不敢还手。
一是因为他斗不过鹤息，二是因为鹤息口中的那些亲人他一个都惹不起。
跟背后有鹤、郁两座大山的鹤息相比，章然此时此刻只觉得他非常像一只小丑，先是自以为是的把鹤息的身世暴露，以为这样鹤家就不会给予鹤息庇佑，再是自作聪明在创作人的雷区蹦哒，抄袭不说，还率先动了手，最后更是都没碰到鹤息就被鹤息踹成这样。
估计网络上已经骂声一片，他以后都不要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刚刚小然还来通知他过两天离开，这回是真的再也弥补不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