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到了正式去往训练营比赛的那天，小然看见鹤息时的表情也非常不自然。
“鹤息，你到底把小然姐怎么了？刚刚她看你的眼神就不对，现在还一直看着你。”邹逸真还在等排队上大巴车，见状也忍不住侧身跟前方的鹤息耳语一阵，“招惹她了？”
话音落下，鹤息也侧首朝小然的方向看去，在得到小然叹气和逃避眼神的动作时，鹤息微微蹙眉，只觉得太莫名其妙了。
从录制VCR那天开始，这个女导演包括节目组全都变得太奇怪了。
鹤息懒得想，只是收回视线，冷冷地看着前排的练习生们有序上车，“我怎么可能招惹她。”
他废寝忘食地练了几天舞，到现在都没把班里的练习生认全，也没说过几句话，怎么可能招惹得到小然？
“嗐，没招惹就没招惹。”邹逸真倒没往心里去，只是十分自然地将手搭在了鹤息肩上，嘴里吐出些紧张又抱怨的情绪来，“还不知道这次VCR的投票我在第几名……不过鹤息，你比我们晚了三天参与投票，你真的好亏啊。”
“还好吧。”鹤息挪了个位置，不动声色地躲开了邹逸真的手，“至少能参赛。”
“我觉得公司对我们也是真的好，竟然一进训练营就有和师兄的合作舞台，到时候肯定高下立判，很多妖魔鬼怪会在师兄旁边显原形，这样一想也挺社死的……唉，我那天录制VCR的时候太紧张了，这个头就没开好。”邹逸真依旧在不停念叨，甚至想懊恼地将头搁到鹤息肩上去，“好怕进去一轮游。”
鹤息不动如山，只觉得邹逸真很吵。
结果邹逸真没把鹤息的心态念崩，倒是把周围的朋友们念烦了。
朋友笑骂道：“邹逸真你可别说了吧，本来人鹤息就不在乎，结果你越说越上劲，搞得我们都很紧张，就很烦。”
“你懂什么！这叫合理强化心态，免得进去比赛了天天心态崩溃！”邹逸真跳起来生了阵气，骂着骂着就上手跟朋友们打闹起来了，期间还被朋友推了一把，把不设防的鹤息撞了个踉跄。
鹤息：“……”
真是一群聒噪的大朋友们。
鹤息本身性子偏冷，不太喜欢跟别人勾肩搭背，也不喜欢跟别人聊那些对他的目标来说毫无意义的天，见邹逸真一群人大有工作人员不来阻止他们就会一直打闹下去的架势，鹤息瞥了一眼不远处正在用相机对准这边的摄影师，默默摸出耳机来戴上。
等到耳机里开始播放今天准备表演的歌曲时，鹤息这才淡淡地开了口：“你们初印象的表演都准备好了吗？”
霎时，吵闹的人群里顿时鸦雀无声。
“准备好了，但还是有点怂……”邹逸真可怜兮兮地垂头，分明比鹤息还大一岁，但在鹤息面前却做出无比委屈的模样，“特别是一想到要在顾修师兄和祁寞师兄面前唱RAP，我就腿软！鹤息，你真的一点都不紧张吗？”
鹤息懒懒地应了一声，实在不想搭话了。
要是可以，其实他连应声都懒得应。
“虽然可以自己选择前辈，但还是得拿出前辈接受我的理由才行啊……”邹逸真这下是真的焉儿了，“要是被拒绝了，我是真想连夜逃离地球。”
鹤息：“……”
鹤息的脑瓜子被吵得嗡嗡响。
可邹逸真丝毫没发觉鹤息的不耐烦，他好像势必要跟鹤息这个小一岁的弟弟打好关系，这会儿又换了个话题展开：“听说师兄们会跟我们一起坐大巴去训练营，妈呀，顾修师兄可是我偶像，不知道能不能有幸跟他同乘一辆……”
只可惜，星烨安排了两辆大巴车，鹤息他们偏偏就没能搭上师兄们乘的那辆。
好在上车时已经没有双人座位留给鹤息和邹逸真，鹤息终于跟邹逸真分开，随便找了个同桌看起来就是个文静人的位置后就加快步伐踱了过去。
“你要坐这里吗？”那人想了半天也没在记忆里找到鹤息的名字，一时有些窘迫。
但尽管如此，他的声音依旧很温柔，嗓音很出色，一听就是个唱歌的料，长相也非常斯文，就是有点容易害羞。
“我叫鹤息，空降的。”鹤息看不下去，主动打破了这份尴尬的氛围。
“我叫天涵柳。”天涵柳立刻接了话，“你是要坐里面吗？我不是很喜欢坐靠窗的位置，你要是想坐，我可以让你进去。”
“好的，谢谢。”鹤息颔首，感激地点了头后就直接蹭到窗边的位置坐定，然后听着歌戴好眼罩补眠去了。
不一会儿，还没完全睡着的鹤息就感觉到天涵柳不安地蹭了两下，好像做出了要起身的动作，但最终又没真起身，只是小声说了一句：“你也要坐这里吗？”
“嗯。我跟他认识。”站立天涵柳面前的高挑少年毫不客气地回应了天涵柳，紧接着，少年又冷冷地瞥了一眼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模样的鹤息，说话的语气带着点不悦，“我跟他有点事情说，可以请你让个位置吗？我朋友可以让你坐靠窗的位置。”
真的霸道至极。
鹤息前几天着了凉，这会儿还没完全好康复，状态就远不如从前，闭上眼睛就真的一刻都不想动弹。
在昏昏欲睡之间，鹤息只觉得这道声音非常耳熟，但一时半会儿又实在想不起来是谁。
要是非要给声音的主人对上个名字，鹤息只会认为这人是他侄子，也就是原书的主角——鹤笙。
按照原著的剧情，鹤息曾经多次捉弄信任他的鹤笙，而以后，他甚至会朝鹤笙下毒手，但碍于没有主角光环，他最后会被主角搞残双腿，然后在痛苦和悲哀中去死。
鹤息接受这个身份的时候，原主刚特别傻逼地干了件他说出来都觉得丢人的事情，也是这个事情导致他和鹤笙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本来他离家出走主要就是为了远离鹤笙，现在告诉他好巧不巧会在这儿遇到鹤笙？
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
那鹤笙可能都不知道他离家出走了，怎么会大老远的追到业封城来？还进了星烨参加选秀比赛？
他能有这想法就是脑子有病。
鹤息蹙眉，想到他在书里的下场就一阵心烦，索性挥退脑子里的乱七八糟，侧身背对天涵柳独自睡去了。
见状，旁边的天涵柳就更尴尬了。
天涵柳不仅不知道鹤息的名字，眼前这个人更是一点记忆都没有，但害怕眼前的少年跟鹤息有要紧事要说，也念在少年跟鹤息认识的份上，他最后还是讪讪地起身让座了。
等到少年在天涵柳的座位上坐定，甚至高翘腿端的一副大爷模样时，少年的朋友这才俯下身来凑到少年的耳畔小声耳语：“那鹤笙，我坐后面去了啊？一会儿小叔醒了你好好跟他说话吧，好歹也是你长辈。”
“啊。”鹤笙懒懒地抬眸，又忍不住睨了一眼一动不动的鹤息。
还睡得挺好。
鹤笙冷笑一声，咬牙切齿地强调：“我一定好好跟小叔说话，一定。”
第3章
去往训练营的路程并不算近，鹤息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路，到了站后才被车里的惊呼声吵醒。
车里还有节目组的人在拍摄下车花絮，鹤息能听见大家跟镜头打招呼的声音。
虽然能露面的机会可能不会很多，但大家都在积极争取。
能感受得到竞争还是挺大的。
鹤息不喜欢去跟别人挤，便打算再等一会儿动身，兀自缓片刻后才睁了眼。
眼罩里的一片漆黑让鹤息睁眼的第一反应就是干咽了下喉咙，没感受到任何不适后才抬手去摘眼罩。
可就在这时，他的眼罩却被别人比他先一步拿捏在手。
鹤息有一瞬间的微怔，立刻凝起了眉头。
除了要为了完成舞台而跟别人接触之外，在私底下，鹤息向来不喜欢别人对他动手动脚，以前在队里更是连和队友立兄弟情的人设都不想配合，更别说现在人生地不熟的，什么人能这么没礼貌？
是天涵柳吗？天涵柳看起来这么安静一个人，会做出这种动作吗？
鹤息来了点气。他甚至能感受到停驻在眼罩上的那只不安分的手触碰到了他额上的皮肤，霎时，被大巴车的空调吹得冰凉的手指激得他浑身都犯了点凉。
这让鹤息感到非常不舒服，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去拍开眼罩上的那只莫名其妙的爪。
鹤息还算是个凶的，他打的这下没留一点情面，“啪”的一声，声音清脆无比。
“嘶——”爪的主人终于开口了，“又打我？”
这道声音非常熟悉，鹤息扶着眼罩的双手很明显地顿了一下。
如果说失去意识睡着之前，他觉得鹤笙出现在这里是天方夜谭，而他会听见鹤笙的声音更是他神经病外，那现在……
现在他是清醒的，总不可能听错。
原主和鹤笙一起长大，这声音几乎是刻在原主脑子里的，也相等于是刻在他脑子里的。
鹤笙在这儿？！
鹤息不可置信地掀起眼罩，看清身旁的少年后整个人都怔住了。
只见鹤笙正将手掌撑在前座的靠背上，整支手臂横在了人体和靠背之间，俨然一副不让鹤息出去的架势，霸道又强势，气焰极其嚣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