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到卧室,秦言还在桌前看书,头发仍是湿漉漉的,半干的毛巾被人团成了一团,丢在了桌子的一角。
贺嘉时叹了口气,心底里那点儿旖旎的心思顿时便烟消云散了。他把毛巾展开,搭在秦言的头发上,一边揉擦着,一边唠叨,“这么久了,头发还没擦干净,小心又感冒了。”
秦言没吱声,只低头看着自己的讲义。
等到贺嘉时把他的头发擦干,又推了推秦言的肩膀,“走了,别看了,睡觉去。”
秦言皱着眉头,没理他。
于是,贺嘉时蹲在秦言面前,看了他一阵子,揉揉他的脑袋,轻声说,“睡吧,学习也不在于这一时半会儿。”
听了这话,秦言更烦躁了,他把贺嘉时的手挥开,不耐烦道,“你别烦我,你要睡自己睡去。”
贺嘉时怔了一下,真当是二张和尚摸不到头脑,明明刚刚还好好的,甚至还有心思跟他打情骂俏,怎么一会儿的工夫不见,就变成这幅样子了?
贺嘉时知道他最近因为考试心烦意乱,便没再惹他,只任由他学。
贺嘉时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刚玩儿了十几分钟的手机,秦言就过来了。
秦言坐下来,环着他的腰,倚在他怀里,白皙的脸隐匿在阴影中,看不清亮。
贺嘉时深深吸了口气,轻轻抚摸着秦言的后背,“怎么了?”
秦言把头埋在贺嘉时怀里,闷声说,“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发火。是我不对。”
贺嘉时笑了两下,“你冲我发火的次数还少?”
秦言撇撇嘴,如实说,“不少。”
贺嘉时在他额头上印了一个吻,“睡吧,明天考完试就放假了。”
这半年他们过得太辛苦了,无论是学习还是生活,都让他们筋疲力尽。他们太需要修整修整了。
这个晚上,秦言睡得格外不安稳,一直到三四点钟还没能入睡,明明反复告诫自己不要紧张,可心脏却“噗通”、“噗通”,快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一样。
他转过头,看着贺嘉时的睡颜,把手放在胸口,勉强让自己沉静下来。
等到天光将明,秦言才终于睡过去,只不过,六点刚过,却又突然惊醒。
他索性不再躺着,蹑手蹑脚地穿上衣服,点了根烟,站在阳台上深深吸了几口,还没等把剩下的半根掐灭,贺嘉时就起来了。
贺嘉时走到他跟前,把烟收走,古怪地望着他,“你又没有瘾,大早晨的,抽什么烟?”
秦言摇摇头,没搭话,转身回屋去了。
吃过早饭后,两个人一起来到学校,晨读只上了半节,就该去各自的考场了。
这天,化学考试难度挺大,题型明显比平时练过的要新,计算量也不小。秦言平日的做题节奏一下子被打乱了,到最后,整张卷子紧赶慢赶,做得稀里糊涂。
从化学考试的后半段开始,秦言的心态就逐渐不稳了。他越是焦躁,便越是找不到思路,而越是找不到思路,便唯有更加焦虑,到最后收卷,竟然还剩下好几个空没填。
他交上卷子,手脚都开始发麻了。
二十分钟的中场休息时间,他一直呆呆地站在走廊里,僵得像块木头,一动不动。
接下来的生物考试发挥地差强人意。生物向来是秦言的强项,可一整场考试,他的脑海中都持续回放着刚刚结束的化学考试,他努力将烦躁与紧张挥去,可过不了多久,又重蹈覆辙。
不过,总算是结束了。
秦言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教室里的了,他的大脑似乎已经停止运转,唯有四肢还在麻木地移动着。
他脸色苍白,一言不发地坐在位置上。任凭赵中亚在讲台上一连讲了一个小时,可他却一个字都没听到。
他心中唯有一个想法,完蛋了。
完蛋了,这次真的完蛋了。
赵中亚说得口干舌燥,最后喊出“放学”的那一刻,意味着他们寒假生活的开始。
教室里顿时鼎沸起来,无论考得好的、考得差的,大家都站起身来,飞快地收拾著书包,准备快点从学校中解脱出来。
可秦言却仍是坐在那儿,直到教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直到贺嘉时走到他身边,摇摇他的肩膀,问他,“怎么了?你怎么不动弹啊?”
贺嘉时想不到秦言的这些弯弯绕绕,只当他是太累了,索性代工,把他的东西都规整好,最后将秦言的书包往自己肩上一扛,说,“走吧,咱们回家。”
秦言任由他扛着两个书包,一声不吭地跟在他身后。
回了家,秦言仍是没说话,换了衣物便躺在沙发上,脸上没有半分生气。
贺嘉时却乐乐呵呵的,先是炒了两个菜,又火急火燎、风风火火地催秦言快点吃,说是晚上约了赵一鸣一起打游戏。
秦言任凭他在一边催,却根本不动弹。
贺嘉时没管他,自顾自地把饭菜吃完,便一身钻进书房里打游戏去了。
等到几把游戏终于结束,贺嘉时从书房里出来,这才看到桌子上的饭菜仍是自己离开时的样子,而秦言也依旧缩在沙发上,一动没动。
贺嘉时这才恍恍惚惚察觉出不对劲来,他蹲到秦言身边,“秦言,你怎么不吃饭啊”,说着,他摸摸秦言的脑袋,念叨着,“也没发烧啊,到底哪里不舒服啊?”
秦言抬起眼来看着贺嘉时,往他怀里蹭了蹭,“没什么,就是心里觉得闷。”
贺嘉时亲亲他的额头,“那咱们明天出去转转吧?”
秦言摇摇头,明天下午,学校里就会发布成绩和排名了,他哪里都不想去,什么都没心思做。
贺嘉时看他怏怏不乐,只能说,“走吧,去洗个澡,今天早点睡。昨天是不是没休息好?”
秦言被贺嘉时推进了卫生间里,仍是不动弹,于是,贺嘉时就帮他脱掉睡衣,最后,就只剩下光秃秃一个内裤了。
贺嘉时推了推他,“快洗吧,洗完陪你早点休息。”
秦言低下头,过了几秒钟,问,“你不打游戏了么?”
贺嘉时顿时有些毛躁,紧张地说,“不打了,真不打了。”
看到贺嘉时紧张兮兮的样子,秦言心中的焦虑顿时缓解了不少,他终于扯了扯嘴角,把贺嘉时从卫生间里推出去,先是默不作声地在卫生间里站了一会儿,这才打开淋浴。
等秦言洗完了澡,便如贺嘉时说得那样,早早地坐到了床上。
贺嘉时把干毛巾放在他手里,说,“别再忘了擦头发”,接着,便也起身去洗澡了。
当到贺嘉时冲完澡,秦言已经躺下了,头发也吹得半干,贺嘉时对他的表现很满意。
他钻进被窝里,环住秦言的腰肢,亲了亲秦言的脖子,而秦言则转过身来,也抱住他的腰,把自己的头深深地埋在贺嘉时的胸前。
贺嘉时的呼吸一滞,终于问,“秦言,告诉我,为什么这么不开心?”
秦言深深吸了一口贺嘉时身上好闻的气息,他沉溺于贺嘉时的体温,却仍旧不愿在这个最爱自己的人面前揭露自己的软弱与无能,只敷衍说,“谁让你打游戏啊?”
贺嘉时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却终是没再问出口,只亲吻了秦言的发丝,说,“是我的错,以后不晾着你了。”
秦言“嗯”了一声,他当然知道,这一切都与贺嘉时无关,可他只是想让这个人好好疼疼他,于是,他闷声说,“就是你的错。”
作者有话说:
要做个小手术,之前都在做检查,平时又要上班,所以没来得及更新,给大家道歉。
第68章
贺嘉时亲了亲秦言的鼻尖,有点无奈,却乐得哄着他,温声说,“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秦言心情顿时好了许多,他窝在贺嘉时怀里,却仍觉得不满足,明明已经亲近如斯,却想要与这个人结为更为深刻的羁绊。
他在贺嘉时怀里蹭啊蹭,蹭得贺嘉时有些毛躁,摁住他的肩膀,将他固定住,佯怒说,“别胡闹,好好睡。”
秦言“嗯”了一声,没说话,心里却仍是空空落落的,一会儿想到白天的考试,一会儿赵中亚对自己说过的那些丧气话又不住在脑海中回旋。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终于没忍住,把下巴搁在贺嘉时肩膀上,小声埋怨道,“贺嘉时,我睡不着……”
贺嘉时睁开眼睛,瞅了他几眼,“怎么睡不着?
秦言皱了皱眉头,他摇摇头,却没再说话。
贺嘉时叹了口气,把台灯打开,橘黄色的暖调灯光下,秦言的两排睫毛忽闪忽闪地颤着,令贺嘉时心猿意马。
他看着秦言,认真问,“到底怎么回事?别再说是因为我了。肯定不是因为我。”
纵使贺嘉时与秦言相爱的时间不过一年,可他们好歹相识相知那么久了,这点儿直觉还是有的。
秦言虽一向对贺嘉时玩游戏颇有怨言,而贺嘉时也几次三番的因为贪玩儿把秦言晾在一边儿,秦言嘴上说他几句,可大多时候却也未曾放在心上,更不会像今晚一样,因为这点儿小事就默不作声地在沙发上一待一个晚上。
贺嘉时心里默默地想着,他一定心理有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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