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满脸黑线地走开。
洗过碗后,他俩先后洗了个澡,然后早早地上床,默契地没谈论今天在派出所门口发生的荒唐事,只说着闲话。
起先,他俩各自分别坐在床上,手虽握在一起,但身体却隔了不小的距离,竟还没有以前亲密。
没过多久,贺嘉时便“得寸进尺”起来,朝秦言建议道,“你要不要靠近一点?”
秦言笑笑,故意冷淡地“哦”了一声,然后把头搭在贺嘉时的肩膀上,问,“这样行不行?”
贺嘉时终于满意了,与他十指相扣,而后又歪下头吻吻他的发丝,心里便充溢着微微流淌的暖流。
过了许久,久到秦言几乎要在这温馨而安宁的氛围中睡过去,贺嘉时突然问,“你怪我吗?”
秦言眨眨眼睛,古怪道,“怪你什么?”
贺嘉时有些紧张,用湿漉漉的拇指摩挲着秦言的手背,“怪我之前那样对你……”
秦言笑了一下,短促而坚定地说,“不怪。”
于是,贺嘉时终于放下心来。
过了一阵子,秦言又问道,“那你呢?你还怨我么?”
贺嘉时的脸色一变,他神情复杂地看着秦言,挫败道,“我不怨你。其实都是我不好,是我太自私了,只想着自己。”
贺嘉时终于明白,秦言也只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面对自己家里这一连串的复杂故事,自然很难做出选择与判断。就算秦言对贺家人的“恶意”毫无作为,自己也不该怀疑他对自己的心思。
更何况,秦言自己也刚刚经历了丧母之痛,乃至后面与亲生父亲也断绝往来。
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刻,秦言同样也在苦苦煎熬,可自己非但没做到当初的承诺,反而加重了秦言的痛苦。
秦言却从未怪罪过他。
被自己冷落、嘲讽时,秦言从不反抗,他只是冷静而克制地接受着自己无能的怒火与无理的愤恨。
甚至直到此时,秦言也没有半分埋怨,只认真地告诉自己,“不怪”。
“他是真的很在乎我”,这种念头,仅仅在心中闪过,就让贺嘉时又是心疼,又是感动。
那么自己又有什么立场来怨秦言呢?
在很大程度上,他只是在秦言身上找到了自己发泄愤恨的出发口。
察觉了这些原因,贺嘉时格外羞愧,他有些难为情,但终于承认,“言言……我……我不该因为这件事怨你,更不该把火撒在你身上。”
秦言却很平静,“没关系,你永远不用对我道歉。”
贺嘉时心中动容。
这些年里,秦言固然依赖着自己,可自己也总是能在秦言身上找寻到一种博大的包容。
他包容了自己的一切,自己所有为世俗所不容的愤怒、怨怼、仇恨在秦言面前统统得到了纾解。
他永远尝试着理解自己,而后包容自己,原谅自己。
贺嘉时想,倘若人一辈子的幸福与好运都是有定数的,那么用以前那么多年的煎熬换得日后与秦言常相伴,也是值得的。
秦言昨晚一整夜都没睡,很快就困倦地耷拉着眼皮了,他靠在贺嘉时胸前,小声说,“睡吧,困了。”
于是贺嘉时便关上灯,两个人一同躺在被窝里,肌肤紧紧贴着。
等到秦言合上了眼,贺嘉时突然坐起身,认真地看着秦言,问,“所以,我们现在是在一起了,对吧?”
“我们是在谈恋爱,没错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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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黑暗中,秦言眨了眨眼睛,看到贺嘉时正拖着脑袋歪头看着自己。
秦言挑了挑眉毛,问,“你说呢?”
贺嘉时有点不耐烦,“别我说啊,你说才管用。”
秦言笑而不语,觉得贺嘉时实在有趣。
贺嘉时见他不给个准信儿,顿时气恼起来,他坐起身,“秦言,你快说句痛快话,我们这到底算不算谈恋爱?”
秦言被他问得着实有些害臊,他把手放在眼睛上,自顾自地笑了一阵子,终于说,“算算算。”
贺嘉时这才躺回秦言身边,直到秦言快要睡着了,才突然说,“那我,亲亲你,不过分吧?”
秦言困得睁不开眼睛,没理会贺嘉时,他等了一会儿,却没见贺嘉时过来亲自己,于是无奈道,“行行行,你快亲。”
月光打在秦言的脸上,映出一张清秀的脸,他的睫毛一颤一颤的,眉心还不自然的微微皱着。
贺嘉时终于如愿,他覆在秦言身上,把手搭在秦言的头上,嘴唇凑过去,先是亲了亲秦言的额头,而后是眉心,顺着高挺的山根一路吻至鼻尖,最后,贺嘉时的吻落在了秦言的嘴唇上。
柔软的触感让贺嘉时不敢用力,只轻轻摩挲着,将这个不带什么情、色意味的吻不断延续,再延续。
秦言的心脏“噗通”、“噗通”地跳着,睡意终于消散,可他却不敢睁开眼睛。
贺嘉时一边吻着他,一边轻轻抚摸着他的发丝,于是,强烈的刺激终于在贺嘉时温柔的吻中渐渐平息,秦言长长舒了几口气,
贺嘉时的唇终于与秦言分开,他看了秦言一会儿,说,“言言,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秦言缓缓睁开眼睛,把手环绕在贺嘉时的脖颈间,他看着贺嘉时的眼睛,认真说,“可你有我啊,所以不用担心啦。”
贺嘉时笑笑。
秦言又合上眼睛,催促道,“睡吧,真困了。”
贺嘉时的衣物、书都留在了贺民家里,他也懒得去取了。后来,林楠给他打了几次电话,让他别再跟家里闹了,好生回来才算正事。
贺嘉时却坚持说,“我不回去了。”
如此一来,渐渐地,便没人再说要把他接回家了,他也再没收到过贺家人的一分钱。
贺嘉时从小没过过缺钱的日子,虽没人管教,但贺老爷子在金钱上却从未亏待过他。后来,等他来了N市,无论是住在“父母”那儿,还是后来住在“叔叔婶婶”家,女主人都会定期给他准备生活费。
不过,以前他从未有过储蓄的意识,总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至于没钱花,所以离开贺家时,身上只有不足一千块。
他花钱又向来大手大脚,如今虽有意节省,可刚过了一个半月,就已经捉襟见肘了。
秦言知道他没钱了,虽没明说,却总是偷偷摸摸地往贺嘉时身上塞钱。
贺嘉时却一次都没用过。秦言放在他兜里的钱,转天他又原原本本地放在秦言桌子上。
秦言皱皱眉头,却没多说什么。
有一天,贺嘉木突然跑到他们教室门口,把贺嘉时的拉杆箱丢给他,说,“喏,你的东西,都给你收拾好了。”
贺嘉时看了眼自己的“堂弟”,知道他此举是想快点斩断与自己所有的关系,不过,他也不怎么在乎,只歪着嘴笑了一下,就转身回到教室。
回到家后,贺嘉时打开自己的行李箱。他衣物不多,大都是些书本,他大致规整了一下,最后,他拿出一个崭新的李宁鞋盒。
他的思绪便回到了大半年前,回到那个炎热而压抑的上午。那天,贺照拎着这鞋子,用一种软弱怯懦,而又惯常隐忍的目光久久凝视着自己。
而他却向来畏惧自己姑姑的目光:这个辛劳了一辈子、忍耐了一辈子的女人,总让他从心底冒出隐隐的愧怍。
于是,他垂着头,从不与她对视。
顿了许久,贺嘉时方才打开这鞋盒,把那双李宁牌运动鞋拿出来,却突然看到鞋子底下,压着的一个牛皮纸信封。
贺嘉时的手不自然地颤抖了两下,打开信封,里面竟是薄薄一沓人民币。
贺嘉时皱起眉头,半天没有动弹。
秦言见他蹲在地上不讲话,走过来,看到钱后,自然而然地接到手里,点了一下,说,“两千块,贺嘉木送的?”
贺嘉时摇摇头,目光变得悠远而落寞,“不……不是”。
秦言也蹲下,“那是谁?”
贺嘉时叹了口气,“是我‘姑姑’”
秦言没说话,于是贺嘉时便自顾自地说,“当时来N市前,她给了我这双鞋子,因为……因为种种原因,我一直没打开过……没想到她竟然还往里面塞了钱。”
秦言把他搂进怀里,“嘉时……”
贺嘉时深深吸了一口秦言身上的气息,“没关系,我只是,只是有点难过。”
周末的早晨,吃过早饭后,秦言突然对贺嘉时说,“嘉时,我有事情跟你说。”
贺嘉时心脏一缩,蓦地怕了起来,“你想说什么?”
秦言在书桌前坐下,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存折,打开,摆在贺嘉时面前,“我还有十万块钱,得先留出咱们高二高三的学杂费和其他乱七八糟的开支,顶多还能用八万。”
“从现在到高考,差不多还有两年多的时间,咱们以后定个生活费的标准,就先按2000块吧。这两千块,每个月要先在家里留五百,买菜、交水电网和物业费,然后咱们一人再充500块的饭卡在学校吃。”
“等高考完,咱们还可以一起打工,当家教就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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