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摔坏了陆天鸣的玉坠,他知道自己有错,但还是很恐惧,禁不住因为怒气和畏惧发抖。 陆锦扬安抚着他的背,把他半抱着拖起来,低声喊过医生。
“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小鬼罢了,至于你这么生气呀。”
房间一角,嘈杂散去,孟冰细细为斜靠在办公室里闷坐的陆天鸣擦了擦额角,他的视线扫 过桌面上那两片碎掉的玉坠,很知趣没有提起,也没有去碰。
“小鬼终究是小鬼,不懂分寸进退。”陆天鸣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嗤笑道,冷冷点燃了雪
前。
“这样的小鬼,要成为首领您的人生伴侣,还早得很呢。”孟冰不露声色笑道,温柔给他 捏着肩膀:“不要动气了。一整片珍珠女王区都是你的囊中物了,干嘛跟小孩子计较呢?”
“确实你更懂礼数,知进退。”陆天鸣漠然道:“记得帮我去招待好家族里的客人。”
“真是的,首领差遣我,都没有什么奖赏呢。”孟冰故作烦恼,修长细白的手指顺着陆天 鸣的领带抚到结实的胸膛,轻柔点按:“招待客人好累的呢~”
“要什么?”
“我要您。”孟冰把头倚靠在他的胸膛前,眼睛闪烁着诱人光芒:“天鸣,你又不是不知 道我的心意。我为首领,永远可以赴汤蹈火。”
“这个伤势,再让他好好一个人休养一段时间吧。”柳一楼收拾好药箱,对陆锦扬低语道
沈青靠在床上,他满脸煞白,还没有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他被打掉了一颗牙齿,整个 右脸都肿了起来,下颌麻得没了知觉,身上多了好几块淤青,唇角破了,也肿起来,疼得厉害
他知道陆天鸣是活在黑暗里的男人,却没料到,黑暗的过去背后是一团更为浓郁可怖的黑 暗,陆天鸣黑暗的秘密全都带着尖刺,一不小心踩到了雷区,就让他鲜血淋漓。
他忽然感到很害怕,很惶恐未来会怎么样,他一触碰到对方的禁忌,就会遭遇到这种可怕 的事,在浴室里扼住他咽喉的陆天鸣,还有今天对他施暴的那个眼高于顶的家族首领,他们一 样让他深深畏惧,甚至让他忘了那个曾在枕边柔和给他哼着歌,哄着他的男人到底是谁了。
“他怎么敢!? ”曼达斯的声音暴怒从门外传来,随即是几个人架住他的声音:“……他 怎么敢动手!? ”
“要和天鸣长久在一起,有些事,你要避免……不要去窥探他。”黑藤深深的叹气,他似 乎也很忧虑:“洛尔还在睡觉。我不敢告诉他……他的孩子和身体都很危险。”
“暂时回国去休养一段时间吧,你踩着爸的火线了。”陆锦扬皱紧眉头:“最近别在他面 前出现比较好。”
“等气头消了,他会去哄你的。”黑藤赞同道。
火线。沈青只觉得好笑,但心中又是隐隐作痛。他皱紧眉,冷冷笑了一下:“他动手不是 头一次了,如果他不亲自来道歉,我再也不会回来。”
当天晚上他就头也不回,跟洛尔一起离开了卡雷斯,洛尔上飞机前才知道这事,当然是暴 怒着要去找陆天鸣算算账,好不容易被黑藤和白银劝着架上了飞机。
“一个男人! 一个区区人类!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动手!你惯的!”洛尔一边骂他一边给 他敷在脸上的纱布换药:“换个男人啊!妈的,他对你再下重手,不用几下你就要被活活打死 ,再生气,动手算什么?! ”
陆天鸣至始至终也没有半个电话,沈青心灰意冷,他靠在飞机的椅背上,觉得很累很累。
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都快要结婚了,然后呢?他根本没有想到陆天鸣曾经做过那种事 ,他似乎永远也摸不透这个男人深渊一样的灵魂。
弑亲。为什么?为什么陆天鸣要这么做……这个秘密让他反而更加压抑和恐惧了。他恐惧 陆天鸣这个男人本身,觉得永远没法预料对方到底能做出多么可怕的事,纳西瑟的死,用枪指 着他让他交出钥匙,还有这次……
曼达斯陪着他们一起回去,但在飞机上半句话也没说,沈青在飞机上微微打着盹,却一路 都是噩梦。
回到国内后他执意没回陆天鸣的别墅,和洛尔一起住到他后来新买的那个小窝里,他和曼 达斯照顾洛尔,日子也慢慢过得平静下来。
沈青不再去想卡雷斯城,不再去想龙牙,不再去想血腥的纷争和吞并,他只是照顾着自己 的同族,一天天过下去,他和陆天鸣的卧室里陆天鸣的书和外套还在,他把它们默默收拾了, 叠进衣柜里。
孟冰说得对,陆天鸣是他拿不住的男人,无数次被验证的真理,还是会因为感情而心怀侥 幸。沈青比之前更觉得深深受伤,想起陆天鸣可怕的举动,他就觉得心都要裂开了。
“他不来找你,你也千万别去找他。”洛尔穿着柔软的拖鞋,坐在客厅指责他:“你犯了 什么错不管,他动手就是不应该,天下的男人多的是!”
曼达斯在厨房给他们做饭,沈青听着热腾腾的粥咕噜噜在锅里沸腾的声音,他忍不住叹了 口气,还没有完全消肿的唇角,动一下还是生痛。
但是那颗被打掉的牙齿却是永远失去了,再也长不出来了,牙床空荡荡的,就像他们的关 系里一个深重的,永远在流血的创伤。
□作者闲话:
第237章 分隔两岸
暴雨倾盆。
沈青撑着一把伞,拎着超市的购物袋经过巷口,一只黑色的大蜘蛛正在阴暗的巷口结网, 网上有个什么东西在动。
他低头一看,是一只蓝色的蝴蝶,被蛛网黏住,动弹不得,微微抽搐着羽翅。
他想了想,从地上捡起一根小木棍,把那蛛网轻轻弄散一个小口,蝴蝶挣扎着抽出羽翼, 然后拍翅飞了起来,消失在了黑色的巷口。
大雨犹如在天地间敲打轰鸣。沈青呆呆伫立在巷口,看着那只蓝色的蝴蝶飞入黑色的阴影 中,然后消失不见了。
蝴蝶。他想起了慢慢的,一点点陷入黑暗的罗网的自己。比起蝴蝶,好上多少呢?泥潭深
陷。
他和陆天鸣的感情,让他甚至忘记了,自己也曾经被陆天鸣逼迫过,痛得哭出来,被逼迫 打开身体,被逼迫交出一切。陆天鸣不怕他逃掉,他也逃不掉,享誉业界的蓝色晨星不过是陆 天鸣掌中的一个玩具啊。
他越来越觉得无力,全身发冷,就在这一刻他才意识到陆天鸣还是站在金字塔顶,他们之 间天差地别,哪怕他有了点名气,成了被人追捧的新生代年轻歌手,在掌掣财团的陆天鸣面前 ,还是孩子在玩过家家,陆天鸣可以轻易把他捧上榜单,也可以随意就雪藏他。
一文不值,召之即来。
陆天鸣没有给他道歉,没有电话,没有短信,一句体己话也没有。他知道自己深深触怒了 陆天鸣,因为那句话……他说出了真相吗?陆天鸣,真的杀了自己的生父?
“外面太冷了,把衣服穿上。”
曼达斯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一件厚重的大毛衣落在肩膀上,沈青回过头,曼达斯俯瞰着他 ,撑着一把大大的黑伞。
“无论怎么样,你都是我们的蜂后。无论如何,回到族里,大家都会永远珍视你的。”
曼达斯帮他收掉伞,他们并肩撑伞而行,沈青裹紧毛衣,他只觉得发自内心的冷。
“我不想走。”
“你在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你先回去照顾一下族长。洛尔现在连路都走不稳,再过一周,黑藤先生会接他去日本的 。”沈青揉了揉额角:“不用管我,我想自己走走。”
“带着手机,有问题打我电话。”
“好的。”
沈青独自穿过街头,一眼就看见梁岭,那个通灵大家的年轻家主,站在超市门口,穿了一 身黑色阿迪达斯运动服,一双很潮的迷彩运动鞋,手里拎着罐啤酒,苏扬伫立在他身边,一脸 嫌弃,他们两个人都同时看到了他,苏扬对他笑着摇了摇手。
“原来发生了这种事啊。”半刻,他们坐在梁岭的车后座,苏扬忍不住感叹。
“不如到我们家休息一下,喝杯茶吧,这么大雨。玩晚了就过个夜。”梁岭问他,沈青没 什么反对的理由,就点了点头。
他们穿过茂密青翠的山林,沈青给洛尔他们发了个消息,然后就坐在车后座安静的看着车 窗外掠过的山林,苏扬在逗他的小白蛇。
“世间一切,都是有定数啊。”
半刻后,苏扬给他在古式大屋内沏茶,缓缓感叹道,他经常带在身边的小白蛇在桌上盘作 一团,歪着头看着蒸腾的茶水。
“你知道吗,刚刚见到陆先生的时候,我想起一个人。”
“哦,我知道。”梁岭在旁边喝可乐,他挠了挠小腿,把头戴耳机从脖子上拉下来,他的 身后墙面上贴着鲜艳的剪纸,一只巨大的中国结悬挂在墙面中间,远处就是香烟缭绕的神台, 沈青往里看了一眼,红布遮罩下依稀有几个慈眉善目,或秀丽出尘的神像,都看不清楚脸。
“是那个谁吧,我看过照片,我也觉得像。”他思考着,看着有点迷惑的沈青:“那个姓 岳的师长。梁师长的战友吧?当年在邻城守备的一个大军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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