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婆婆就被惊住了,只见在远处积雪覆盖的荒草原上,有一位穿的极少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长发未束,白袍随着草原的风猎猎而起,袍子上有栩栩如生的白鸾鸟纹,他未穿鞋袜,赤足踏雪行来。
冯婆心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年轻人要被冻坏了,连忙拿了在羊圈备用的毯子一边向那年轻人那里走,一边招呼道:“年轻人,来这里,要冻坏了。”
那年轻人听到冯婆的呼唤似乎也吃了一惊,呆呆的看过来。
离得进了冯婆才看清楚这人的相貌,鼻梁挺拔,清秀俊美,是难得一见的好相貌。
只是这个年轻人神情恍惚,像是没听懂自己的话,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人,他身边还有一只蓝色眸子的漂亮狐狸。
冯婆把毯子裹到年轻人身上,就去拉他往圈边的小牧房里走,刚一碰到这年轻人的手,只觉得一阵冰冷,宛若握了一手雪。
冯婆皱起眉头,立刻动作给他找了自己孙子备用的衣物和鞋袜让他换上。只是这年轻人似乎不通言语,示意了好多下,对方才明白她的意思。
年轻人去了里间好久才出来,衣服有些大了,他也不太会系带子,松松垮垮的团挂在身上。
冯婆无奈极了,帮他整理好,温柔的就像在照顾自己的孩子。
冯婆害怕晚些时候气温降得厉害,就带着这个年轻人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毡毛帐篷里起了火炉,整个屋子都暖意十足,冯婆给年轻人煮了羊奶,喂了白狐一些肉。
过了一会再去碰年轻人的手,已经暖和起来了。
冯婆看着年轻人小心翼翼的喝着羊奶,一边续着碳火一边问他:“小伙子哪里来的啊?”
年轻人看了冯婆一眼,没有说话。冯婆这才想起来,这人好像听不懂语言。于是用手努力比划着,试图让年轻人看明白。
年轻人懵懵懂懂的,好半天理解了,张张嘴又不知道如何描述。
这鸡同鸭讲的场面让冯婆很是无奈,只得放弃沟通,让年轻人安心喝奶。
等到了夜里,下起了小雪,风雪中有人敲开门带着一只沾了血的麻袋进来。
“阿婆,我回来了,今天没打到什么,只有俩野兔。哎?这是谁啊?”来者是个强壮的小伙子,看着陌生的年轻人愣住了。
冯婆忙上前接过袋子,为孙儿掸去一身尘雪:“阿吉啊,这是我在雪地里遇到的年轻人,他脑子好像有些问题,我们收留他几日,等你过些天去镇上,带他去问问能不能寻到家人。”
阿吉抽动嘴角,很是抵触道:“阿婆,这都什么时候,自己家还没吃上好的,又要养一个外人。”
冯婆听了立刻不高兴了,拍了孙子一下道:“怎么说也是条生命,哪有不管的道理,再说,今年的麦子都够上缴的了,负担不重。”
阿吉一拍鞋侧的泥土,顺势躺坐到棉垫子上,大声道:“阿婆你不知道,现在不够啦,从镇子上回来的人说,天门山以南的地方好些人染了怪病,只有修仙的高人们能治好,可是仙人们那么忙,哪能顾得过来。这病满满也到天门山北边来啦,镇长提高了收麦子的数量,我们不够啦。”
冯婆听了大吃一惊,但她看了一眼安静坐在一边一无所知的年轻人,还是坚持道:“那我们也不能把他丢到外面去,得送去镇子里问问,他听不懂人说话,会饿死在雪里的!”
阿吉讨了个无趣,对年轻人做了个鬼脸,进到里间去了。
年轻人虽然听不懂,但是看二人的脸色,便知道小伙子并不很欢迎他,他无力沟通,这让他很着急。
年轻人张嘴,抬头望着冯婆,小伙阿吉对冯婆的称呼,几番尝试,发出他的第一个声音:“阿...破...”
发音不太标准。冯婆听得呆了一下,意识到这年轻人是想学语言,她坐到年轻人身边,用夸张的口型说:“阿——婆——”然后指了指自己。
年轻人见了,指了指冯婆,学着说道:“阿——婆——”
发音渐渐纠正,冯婆开心极了,笑着又给年轻人续了半杯羊奶。
年轻人腼腆的笑了一下,抿了一口杯边,有些不好意思。
冯婆在冬日里事情不多,孙子白日里都不在,她就用空余的时间教导年轻人说话,她对年轻人总是很亲切。
但随着时日增加,冯婆的孙子对于这个什么都不会,说话还要人教的拖油瓶却越发不耐烦了,他在冯婆去到别的村部换布料的时候不给年轻人饭吃,会踢打他,骂他丧门星。
年轻人知道阿吉不喜欢自己,也不做反抗,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冯婆问遍了周围的村子,没有人知道这个年轻人的来历,她就催着阿吉快些去镇上打听,但是冬日雪下得频繁,路不好走,这件事一而再再而三的耽搁了下来。
其实阿吉特别厌恶这个年轻人,除了他只会吃不会做以外,还觉得他特别奇怪,这个年轻人经常抱着白狐在清晨和黄昏站在雪地里发呆,他一站就是很久,让人觉得不可靠近,不能打扰。
迟早把他的白皮子狐狸拿去卖了,阿吉想着。
在雪开始融化的时候,冯婆病倒了,她已经年迈,身体也一直不太好,头一天出门的时候着了凉诱发了一些并发症,等到了第二天就突然病重了起来。
村部里的医生被阿吉拉了过来给阿婆看病,阿吉好大一个小伙子在边上着急的掉眼泪:“阿公,求求你千万救救我阿婆,我阿爸阿妈都死啦,我只有这一个亲人!”
花白胡子的医生拍拍阿吉的手,让他冷静,自己拿出一排长长的银针,要给冯婆做针灸。
捡来的年轻人不懂这种来自中原疗法,他着急的向前要去阻止。
“丧门星,你走开点,不要耽误阿婆治病。”阿吉把年轻人推倒在一边。
“我...想救...阿婆”年轻人抬起头,用自己贫瘠的语言,很努力的向阿吉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开什么玩笑,你只会拖后腿,快出去!”阿吉说着就要拽他出毡房。
“安静!安静下来!”大夫看他们撕扯,着急的咳嗽起来“病人不能吵!”
阿吉抹了把泪,愤恨的看了年轻人一眼,跑到阿婆的床头边跪坐下来。
年轻人难过的到毡房的角落坐下,一双黑眸看着医生施针。他感觉到冯婆身上的生命气息在逐渐消逝,那是生灵身体机寿数衰败的样子,他曾经在冰原无数次的见到,只是没有一次有这么难受。
生命气息的衰减在医生治疗后似乎有所减弱,但是阿婆依旧病得迷糊,她的脏器都在最低限度的运转,无所动力的样子。
年轻人迎着阿吉嫌恶的目光,走上前对大夫说:“我...试试...”
“你快走开!”阿吉反应很强烈,冯婆最近都和这个年轻人呆在一起,他理所当然的把他当成了害人精。
大夫倒是见多识广,平静道:“冯婆年纪很大了,寿数快到了,你能有什么办法。”
年轻人坚持道:“试试。”
大夫给他让开了一个位置,年轻人坐到阿婆边上,拉起她一只干枯的,蜡黄的手。
而后阿吉看到了极为神奇的一幕。
莹白色的光芒从年轻人的掌心泛起,冯婆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起来,不多一会,冯婆睁开了眼睛,她眨眨眼,问道:“我是死后到了天上了吗?”
“阿婆!”阿吉哗啦一声哭了出来。
大夫吃惊到说不出话来,良久他转头对年轻人说:“少年人,我家儿子去年断了腿,我接不好,残废了,你能给看看不?”
年轻人说道:“好。”
年轻人治好了村部大夫的家儿子的腿,村里其他人也不约而同前来求医。
每过两天,这个不知名年轻人的事情就传遍了这一小片部族的草原地带,人人都知道冯婆家有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年轻人,他有神奇的力量,治百病,生血肉,造白骨,比之天门派以医毒为傲的修仙者更为神奇。
同样传出去的,还有这个年轻人是个傻子的消息,他听不懂太过复杂的话,也说不清自己姓甚名谁。
冯婆看着这样的情形很担心,年轻人不通世事,心思单纯,冯婆害怕他被人欺骗,于是更加急迫的催阿吉去镇上打听,是不是哪个修仙大家族丢了弟子。
但是每个来求医的人,上门都会带来东西,阿吉忙着收礼,根本不理会冯婆的催促。
直到有一天,镇上突然来了三五个人,他们穿着丝绸做的衣服,一看就很有钱,自称是年轻人的同门。
他们一见到年轻人就喜笑颜开的说自己找到了,给了冯婆家一大笔钱,要带年轻人走。
冯婆不愿意,把人挡在屋外,来人也不着急,等在毡房外面不知和阿吉说了些什么话。
过了一会阿吉就钻进毡房里来劝冯婆:“小子的同门都找来了能有什么事,您不一直希望他家里人来找吗,况且这些人给好多钱,听说他们说草原那里被奇怪病症缠上的人越来越多了,以后每年要上缴的麦子说不准也越来越多啦,阿爸和阿妈就是冬天为了食物,猎狼的时候被雪狼咬死的,我就算不爱惜自己的性命,也不能放下您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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