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过无数遍的唱词，演练过无数遍的动作。
站在舞台上的那一刹那，音乐响起的那一刹那，郁黎什么也没想，像是凭着肌肉记忆般，做出每一个动作，唱出每一句话。
真实的演唱会表演和合唱团表演不一样，和拥有假观众的虚拟舞太台表演也不一样。
他们能听见真实热切的欢呼声，能感受到来自舞台下5000多名观众的热情与激动。
音乐声缓缓停止，几个人乘着升降台，从舞台上离开后，立刻紧紧拥抱在一起。
身体里的多巴胺快速分泌，耳边仿佛还残留着粉丝的呼声，巨大的兴奋下，一场表演结束后的疲倦仿佛都不值得一提。
“站上去那一刹那，我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
“现在表演结束了，我脑海里就四个字，老子牛啤！”
文斯予兴奋的像是能一口气跑下800米。
卫裴青也丝毫不注意自己的形象，笑的放肆且张扬。
郁黎看过去，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无法控制的笑意，不用看也知道，他肯定也一样。
“黎黎加油！”
“队长加油！”
……
四个人看着郁黎进入更衣室。
淘汰赛前，裴先生就跟他说过，让他去测试一下自己的音域。
淘汰赛后，在选择《寻你》作为单独表演的曲目时，郁黎测试了一下自己的音域——还不错。
用来演唱《寻你》的高音部分绰绰有余。
几分钟后，郁黎再次站上了舞台。
伴随着音乐声的渐渐响起，刚刚安静下来的观众再一次嘈杂起来。
“是《寻你》！”
“《寻你》啊啊啊啊啊”
“郁则！”
“我男神的歌！”
……
郁黎调试耳麦确定能听见声音后，摊开两只手，轻轻向下压了压。
场内的嘈杂的声音，随着他的动作渐渐弱下去，又恢复安静。
“我想再见一面，你算算还有多久的时间……”
第一句唱完，坐在下面的观众就爆发出一片低低的欢呼。
郁黎心里瞬间有了底。
——唱的应该不差。
事实也的确如此，郁黎唱完最后一句后，巨大的欢呼声盈满全场，有喊他名字的，有喊郁则名字的。
场内观众的情绪被高高掀起。
紧接着是卫裴青的舞蹈。
与此同时，网络上开始出现一点关于《一夜成名》YK初演唱会的内容。
@明天喝牛奶：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死了，YK赛高！郁黎赛高！从今天起，我就是YK 的铁粉！
@枫叶红了：没去YK初演唱会的要亏死了，我看到了节目安排表，有裴影帝！有李九楠……四位导师都在，单独表演！
@风机：场内已经爆满了，站台上都挤着人，听说要闭馆不让人进了
@成成喜欢橙橙啦：呜呜呜呜我家就在盛都体育馆的隔壁，现在赶过去来得及吗？
@yhdsbubu：强烈推荐YK，入股不亏！
……
节目组为了保证独家资源，场内没有记者，也不允许在场的观众录制长视频发在网络上，但允许出现十五秒左右的短视频，以及一些讨论。
所以演唱会没结束，网络上已经流出了演唱会的节目单。
一个“四位导师表演”，一个“《寻你》”，让演唱会未结束，#YK初舞台#就出现在热搜第六。
裴先生的表演是演唱曲目，郁黎站在后台，认真听着。
裴先生唱歌也好听。
他暗暗想。
舞台下的观众尖叫声不断，几千人的演唱会愣是比上万人的演唱会还要热闹。
时间在欢呼中悄悄划过，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五个人表演《重拾》的时间。
夏白悦导师的声音响在前台，已经单独表演过的几个人站在准备区，心里又升起了一丝紧张。
这场演唱会一部分热度是导师们带给他们的，他们没垮掉，算是成功。
这最后一场表演，能不能把观众留到最后一刻，能不能让观众记住他们，就是要看这一次了。
《重拾》，他们来了。
升降台缓缓升起，嘈杂声也逐渐清晰。
离开后台的最后一秒，郁黎转头看见裴先生站在不远处，对他说加油。
“曾经我以为，有梦想就可以上天入地——”
“后来才知道，能够无所不能的只有心……”
……
夹杂着淡淡惆怅的音乐，伴随着郁黎温柔的声音响起。
几个人背对着舞台，不清楚舞台后变幻的屏幕内容变成了一个简短的，他们这段时间的无声MV。
观众们看着他们为这首歌忙碌到凌晨，最后收到被打回的消息时气氛的凝滞；看到他们相互打气，沉默着回房间后，又在关灯后一个个悄悄摸回训练室被抓包；看到他们拿着纸笔乐器在训练室里转了无数个圈，最后获得灵感时眼底绽放的光芒和喜悦；看到他们像芸芸众生中每一个不甘平凡为梦想奋斗的人……
歌曲从追寻梦想的踌躇满志，到被打击后的失落颓废，再到坚持追寻梦想的痛并快乐着。
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几个人完全沉浸在音乐舞蹈中，甚至隐约忘记了舞台下的观众。
——直到雷鸣般的掌声在场内响起。
台下座无虚席，人数基本没有减少。
他们成功了！
“谢谢！”
五个人并肩朝台下鞠躬，郁黎看见卫裴青眼底闪着泪花，看见唐晏装作不经意抹了一把眼角……
他们在盛宴后籍籍无名，而如今又再起高楼。
演唱会结束半个小时内，#YK《重拾》#空降热搜第一。
但刚刚结束表演的五个人却不在庆祝，而是坐在会议室里，和导演组一起探讨该怎么处理文斯予的“两面白莲变脸事件”。
第35章
“这次演唱会表演的非常成功, 九点后，热搜榜前十，我们占了一半多。”
韩城青导演声音平淡, 眉眼却压抑着喜悦。
“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
“应该的应该的, 导演组也辛苦。”
“大家都辛苦。”
文斯予立马接道。
韩城青瞥他一眼, “又没记者，打什么官腔？”
“把庆祝会延迟, 叫你们来这边开会, 就是为了你的事。”
文斯予立刻严肃态度, “开会开会。”
“我……什么事啊？”
他后知后觉地问, “前几年那消息？”
其实开会讨论什么, 他心里门清，只是多问一句罢了。
果然，韩城青导演点点头。
“昨天网络上出现了很多争对你的言论, 因为临近演唱会，被公关部压了下去。”
“但今天晚上演唱会过后, YK的热度会上涨一大截，前几天被挖出来的事, 最迟明天早上就会再上热搜。”
说完，韩城青导演看向文斯予, “节目组可以再压下去，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所以，想问问你打算怎么办？”
刘洋芋副导演则将电脑投影到大屏幕上, 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赵倪那边尽不干人事，斯予那事，热度已经起来了。”
“估计今晚十二点都等不到。”
“我已经尬没了, 今天来带大家涛一涛最近小火的文斯予……”
视频播放，音响里传来视频博主的声音。
“口说无凭，先看视频。”
视频明显是经过剪辑的，比现在青涩一点的文斯予出现再屏幕，他弯唇笑着，面对镜头和话筒也丝毫不怯。
——“平时遇到不喜欢的人会怎么做呢？”
“嗐，我基本很少有不喜欢的人，如果真有，就不理他呗。”
——“不会发脾气吗？”
“怎么会？我很少发脾气，跟喜欢的人，不要发脾气，跟讨厌的人，没必要发脾气。”
——“哇，斯予说的很对，看来斯予平时在生活中肯定很温柔。”
——“劳动节要到了，请斯予跟我们广大勤劳勇敢的劳动人民说点心里话吧。”
视频中的文斯予挠挠头，似乎是有些不适应这么煽情的环节。
“嗯……我一直很敬佩勤劳劳动的人，生命不分贵贱，即使是打扫街道的劳动者的也值得我们去尊重，因为没有他们，就没有大家所看到的整洁的环境。”
“在这里，我想祝所有辛勤劳动的人，劳动节快乐！你们辛苦了。”
屏幕黑了两秒，换了一个BGM后，转成另一个视频。
视频是凌晨四五点钟，远远拍的，虽然隔的远，但还是能看清坐在路边，戴着口罩的文斯予。
他喝了一口矿泉水，看起来像在等人，很不耐烦。
忽然，身边清扫街道的老人挥舞着扫把路过他身边，似乎是碰到了他的鞋，文斯予反应极大地离开蹦起来，怒不可遏。
他指着清洁工不停说着什么，老人连连弯腰点头，像在道歉。
大概一两分钟过后，他才回到长椅上坐下，拧开矿泉水瓶，喝完了里面的水，将瓶子扔到老人刚刚打扫好的马路上。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前后对比下，任谁看到都忍不住冒出火气。
余舟更是硬了拳头。
刘洋芋按了暂停，视频后面就没必要再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