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信于不信,鼬杀了全族人都是事实,他不会在这个时候留手,佐助的心里其实有种自暴自弃的感觉,又像是在撒娇耍赖,一招一式不留情,仿佛要拼尽全部一样。
他的心底已经选择了相信,但是无法原谅,跟鼬的战斗就像是在发泄,哪怕鼬还是曾经的鼬,他们中间隔着宇智波一族人的性命,沉重的让佐助感到绝望。
千鸟嘶鸣,佐助的刀穿透了鼬的胸口。
“佐助,你变强了呢!”倒在地上,鼬的嘴角流下红色痕迹,伸手想要触碰佐助的额头,却发现距离有些远。随即手指转向石椅的方向。佐助扭头,鼬正好好的坐在原地,姿势没有丝毫的改变。
“鼬,我有话要问你。”佐助站起身,对于身体化为乌鸦的鼬他没有一点惊讶。
“噢,想问什么,问就是了!”鼬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看不出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当初你提到过的,如果我开眼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有三个万花筒写轮眼了,那第三个人是宇智波里的哪一个?”对于这一点,佐助一直都记得很清楚。
“宇智波,斑。”鼬看着长大后的佐助,心里无限感慨,面上却丝毫不显,他已经猜到佐助知道了什么,这样的态度,攻击虽然猛烈却并没有多少杀气,眼里的恨还有所残留,但那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原定的计划。
虽然早就有了心里准备,但现在鼬还是很难接受,他那么努力直到今天,却被那个孩子全部毁了。
而佐助在听到鼬嘴里的那个名字时,脑子里浮现的是律曾经跟他说的那些,宇智波家族的初代家主,同时也是木叶的创始人。他为什么毁灭自己的家族,因为当初的背叛吗?“你在耍我吗”
“斑还活着,信不信是你的事。”
“别胡说八道了。”佐助不相信那么木叶初期的人能够活到现在,鼬平淡的语气让他感到难受。
“每个人都会仰赖自己的知识和认识,并被这些东西束缚着,还将这些事情称为现实,但是知识与认识是相当暧昧的东西,那个现实或许只是个幻觉,人都在自己所想的世界里活着,你不觉得吗?”鼬依旧是那副平静的模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佐助紧皱着眉头,咬牙问道。
他的反应似乎让鼬觉得有趣,一直面无表情的鼬听到他的话居然露出了笑脸。“斑已经死了,只是你片面的认识而已,就像过去你认为我是个温柔的哥哥一样。”
佐助顺着鼬的话,想到了小时候跟鼬相处的时光,是呢,在他的眼里鼬一直是个温柔的哥哥,温柔又强大,让他崇拜敬仰。
“一直扮演着你理想中的哥哥,也是为了测量你的气量。”鼬的声音传到佐助的耳朵里,那晚的一幕幕场景仿佛在眼前重现。
“那个晚上发生的事,对年幼时的我而言只能当成是幻觉,希望自己只是陷入了一个残酷的幻术之中,但那却是不容置疑的现实!”千鸟嘶鸣,佐助挥动手中的剑,白色的雷光化作剑芒朝着鼬而去。“现在我的眼睛已经跟过去不一样了,我的写轮眼能够看穿你的幻术。”
“哼,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啊,你的话我暂且记住了。”稳坐在原地,鼬脑袋旁边的位置被千鸟贯穿,刺眼的白光闪耀着,映出了鼬不屑的眼神。
即便猜测佐助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鼬也打算按自己的计划进行,就像佐助说的那样,他杀了全族杀了父母这件事是事实,佐助便是知道了所有也照样会恨他,或许跟原定目标有偏差,但只要能得到同样的结果就算成功了。
“这种小把戏就到此为止了吧。”佐助收回千鸟,站在原地。
“逞强是很好,不过佐助,你好像还没有和我相同的眼睛吧,你没能杀死自己最珍惜的人吗。”疑问的字眼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鼬想要佐助活下去,变得强大,不管用什么办法。“带着那种单纯的想法,就来到我面前了吗?”
“那么就快用你的万花筒写轮眼杀了我啊。”佐助的心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情绪,繁杂的他已经不知道在说什么了,心里仇恨着鼬,因为他杀死了父母,知道了鼬灭族的所谓真相,又怀念着从前那个温柔的哥哥。想要杀了他,却又想靠近他,两种念头在脑海里对峙,听着鼬的诉说,脚步丝毫没有移动。
从另一个角度听鼬的话,感觉他像是在教导佐助一样,写轮眼的秘密,万花筒的秘密,以及永恒万花筒的秘密,本来佐助也以为鼬是在教导他,可话题最后出现的关于斑和他的弟弟的事,却让他开始疑惑。
为了重见光明,斑夺取了弟弟泉奈的眼睛,得到了永恒万花筒写轮眼,鼬这么跟他说,是在暗示着什么吗?无数的猜测在佐助的脑子里产生,鼬张狂又充满恶意的声音在四周回荡,
‘超越宇智波的先祖们,超越斑,即将站在宇智波一族的顶点的人是我!!
‘佐助,你就是我的光明啊,’
‘佐助,我们兄弟两都是彼此的配件。’
‘宇智波一族本来就是罪恶的一族,为了力量不惜兄弟相残,父子反目,从你出生的那一天起,你就已经陷入了这个漩涡,逃不掉的,但是现在,只要得到你的眼睛,我就能从宇智波一族收到诅咒的命运中逃离出来。’
鼬每一句话都充满了疯狂的意味,那张从来都没有表情的脸上是佐助没有见过的疯狂。周身被鼬散发出来的仿若尾兽的查克拉一般的东西环绕,佐助被紧紧的缚住,他的眼眶睁大,这一切的一切,他到底要怎么理解。
鼬曾经跟律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还是律骗了他,他真的想要相信鼬的,哪怕他杀了全族的人,但至少他还是自己的哥哥,可是现在,佐助看着眼前疯狂的男人,他哑口无言。
褪下了身上的披风,额上的绷带被揭开,佐助知道自己只有一个选择,从最开始的时候都是,不管鼬是不是真的要他的命,他们之间必定会有一场死斗。心里这么想着,佐助也这么表现着,但是心底的某一处依然在疼着,抱着希望而来,最终得到的还是失望,这样的男人,不是他的哥哥。
无数的手里剑被抛出,两人的身影化为了幻影,空中传来金属的碰撞声,手里剑撞击产生的火花不断闪现,手里剑抛光的那一刻,两人瞬间碰撞到了一起,随后才听见最后几枚手里剑掉落在地的声音。
从佐助走进这里到现在,他们似乎已经有过多次交锋,但真要算起来,时间也不过才过去了短短一刻。
律已经接近了这里,但他却不知道要不要走进去,心里担心着里面的两人,律没有那么多时间犹豫,他最终还是推开了门。门里面,是佐助和鼬对立的身影,三年不见,鼬似乎更加的冷漠了,那张脸上已经看不到丝毫的波动了。
律其实有点不知道该干什么的感觉,宇智波家的事不是他能插手的,他心里笃定鼬不会伤害佐助,但真要说起来鼬他也并不算熟悉,为了以防万一,他要保证佐助不会有事,另一方面,如果鼬真的为了佐助想要死在佐助手里的话,他也要保证鼬不会死掉,不是为了鼬,而是为了佐助。
但是现在嘛,幻术的比拼他也看不到,至少在幻术里,两人都不会受到不可逆转的伤害,想到这里律也稍微放松了一点,靠坐在门口的石壁旁,律屈起一条腿,就那么看着中间的两人,没有动弹。
屋里的另一个旁观者对律的到来感到无比惊讶,律没有插手选择旁观的态度更让他无法得知律的目的,绝没有暴露自己,现在并不是战斗的时候,他更想看鼬兄弟两的战斗。
绝是非人类,而且是跟草木相近的自然系,如果他发动忍术的话律还可能感觉到查克拉,但绝要是没有动作的,即便是律也无法感知到他的存在。
几方人马因为各种原因就那么诡异平静的在同一个空间里存在着,幻术之中,佐助跟鼬的战斗却迎来了佐助最不想面对的一幕,手被缚住,腹部同时受到了鼬的重击,佐助靠着墙,面对鼬充满恶意的话,他的眼注视着鼬的眼,不想相信这真的是他的目的。
即便是幻术里,鼬也能带给人同现实一样的感觉,左眼皮被拉开,鼬冰凉的手指搭在上面。
律给了他希望,鼬却又回报给他双倍的绝望,一直强硬的心突然有些累,佐助的鼻子酸涩不已,在鼬的目光下,他的眼眶湿润着,泪水滑落的瞬间,就连佐助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居然哭了,在仇人的面前,在这个最不能原谅的男人面前。
那滴眼泪瞬间消失不见,鼬却突然怔住了,虽然他很快反应了过来,却怎么也装不出刚开始的那张脸,现在他能给予的,只有彻底的仇恨,手指颤抖着□□了佐助的眼眶,耳边响起佐助的哀嚎声。
捂着左眼,佐助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这就是现实,他相信律不会骗他,只是这个男人骗了律而已。还想奢望些什么呢,事实本来就是如此。
佐助的笑声越来越大,仰着头,捂住左眼的手滑落,空洞的眼眶不断流出鲜红的血液,偏头看着前方的鼬,佐助咧着嘴,细长的右眼里充满了怨恨,厚重的情绪几乎化为实质,除了恨,佐助的眼里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