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自家兄弟那见天儿泡糖罐里的甜腻样儿,真当谁家里还没个老父亲咋的?
投影仪在布幕上打下了白光,边想关了灯,放映室一下暗了下来。
于锦乐自小怕鬼,大学时代社团活动组织看侏罗纪他都是全程闭眼过的,这片头刚开始,他就拉着边想跑去最远的角落里瑟瑟发抖了。
陆景就不一样了,大喇喇地在房间正中坐下——就是千叮万嘱让乔以棠把遥控器拿好了。
边想冷笑,“别怂啊,不就是丧尸片,拿遥控器干嘛!”
陆景抱着大抱枕,倚着乔以棠,回头龇边想,“要你管!”
说完交代乔以棠,“等下我一喊你就把屏幕关了。”
边想:“……”
于锦乐也跟着点头:“小乔你反应及时点啊,一定要第一时间关了!”
边想哭笑不得,搭着于锦乐肩膀把人往怀里带,“我就在这儿你找小乔做什么。”
于锦乐声音已经开始抖了,“可遥控器在小乔那儿啊!”
行吧,怂人看鬼片,要求不能再高了。
二人动作惊人一致,同样大抱枕遮去半脸,身边还靠着另一个阳气十足的活体辟邪神兽。
开篇故作悬疑酝酿气氛是惊悚电影的套路,陆景虎得很,腰梁笔挺得好像随时就能拎枪上阵打丧尸,但随着主人公带着女儿上了死亡列车,渐渐地,他那截细腰便一点点地往下塌,剧情逐渐拉开,混上列车的丧尸一跃而起时,他便拽着抱枕埋头缩进乔以棠怀里了。
陆景一直没喊停,乔以棠的遥控器就无用武之地,被他钻得没法了,只得岔开腿坐到他身后,从后边搂着他。
陆景一点也不客气,抓着乔以棠的手往自个儿脸上捂,还手动掰开指缝间露出眼睛往外看。
缩得跟只鹌鹑似的。
边想:“……”
又低头看了自己怀中瑟瑟发抖的另一个。
哦,两只鹌鹑。
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也没点长进——
属鱼的这只鹌鹑还好,不作死,不会闲着没事去翻惊悚片看;属作精的那只就不一样了,怂得一批,还非要挑这片儿。
叹气,都不消停。
俩鹌鹑就这么缩着抖着熬过了两个钟。
电影结束,外头日落西斜。
离天黑还有时间,一群人便作鸟兽散,各自外出溜达去了。
陆景带着乔以棠往小镇去。
地画项目还在合同期内,陆景每个月都得过来一趟,小住个两三天,因而相比起其他人,他对这边要熟悉得多。
其中一处地画就在那个名为小镇实则商业街的尽头,人流量极高,是方圆几里有名的网红景点。
山间树影婆娑,发红的金芒余晖披落山头,小镇里地画前排着长龙,一帮男女老少在现场各种找角度拍照。
陆景:“……”
那一溜儿挨挨挤挤的后脑勺看得他两眼发黑,拽着乔以棠扭头就跑,“神经病啊排这么长的队,用不用摆个排号机让人来叫号啊!”
乔以棠觉得可惜,“那明天早点过来吧,我想看。”
陆景脚下一刹,回头,“你想看?”
乔以棠点头。
陆景表情纠结。
“真想看啊?”他又重问了一遍。
乔以棠:“想看。”
就他那点儿高极有限的欣赏水平,听听流行音乐看看漫画商画就顶天了,但架不住他看陆景的眼神自带滤镜。
况且,他见过陆景专心创作的模样。
心无旁骛的陆景,会发光。
陆景露出了一个类似于牙疼似的表情。
乔以棠:“?”
“行吧。”陆景拉着他原地转了个方向,直冲着人龙方向大步而去,“走走走,排队去,那地儿朝西,本就是衬着落日设计的主题,明早过来没这效果了。”
二人规规矩矩地排到了队伍的最末端,群众面前,没有特权——作画者也不例外。
于是耗上大半个钟排了队,赶在太阳彻底落山前看到了地画,满足了乔以棠的愿望。
回去的路上,山野夜风清冽,吹得陆景眯起了眼。
“下次过来维护干脆把你也捎上好了,现场一封,想看多久看多久,谁都别想跟你抢!”
乔以棠往前错开半步走到风口处,挡去大半风势,他轻轻弯了弯眼,说:“好啊。”
别墅里,服务员已经在院里架开了烧烤台和自助餐桌。
山间修葺的别墅不大,但胜在精巧,而且越往上越好风景,周围清净,映着四周稠密的树影,像是深入到了人烟罕见的深山老林。
其他人没他俩这么折腾,兜了个圈放放风就早早地回来了,陆景踢踏着脚上的人字拖,拖了张椅子在安歌身边坐下,很随意地聊着些日常琐事。
高帽厨师将M9+射和牛战斧抬上架,炭火一烤,丰厚牛脂“唰”地滴下,烤架上滋啦一下蹿起橙色焰火,迷迭香爆出惊艳芳香,与醇香牛油味儿交融,院子里顿时飘香四散。
方舟凛端着盘子做起了临时侍应,石榴红液体在杯中轻晃,落下了绛艳的浆红挂壁。
陆景轻抿一口,笑道,“九五年Latour,方二这是把家里藏货挖来了?”
安歌冲着烧烤台扬起下巴,“一看就是冲着你这全牛宴来的。”
这次行程组织得急,没法像之前方舟廷那样满世界搜刮食材,于是陆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来了个全牛宴,从日本牛吃到澳洲牛,再从澳洲系吃到南美系,谷饲的草饲的,精致的狂放的,全给备了个齐整。
“方三!”陆景突然轻喝了一声。
方舟凛茫然回头:“啊?”
陆景说:“战斧得配木桐堡懂么?Latou口感太抢镜,你是想舞着战斧给我们来上一段喷火秀吗?”
方舟凛愣住。
安歌笑得不行,“你别唬人家小孩儿!”
说罢朝方舟凛挥挥手,“别理他,谁跟他一样穷讲究。”
“怎么了怎么了?”方舟廷悠晃着过来,“谁敢唬我家三儿了?”
“他他他他就是他!”边想唯恐天下不乱,伸手从方舟凛托盘上顺走了一杯,“震惊!当代著名艺术家陆景先生竟公然欺辱在校生——”
陆景岔开腿坐着,将短T袖子往肩上提,冲着边想歪歪头,痞里痞气地勾起了嘴角,“我还能欺辱三十岁老社畜你要不要试试?”
边想花容失色,当下抱胸跳到了于锦乐身后,“于小鱼救命!陆恶霸要玷污我!”
这俩人碰上了就没不闹人的时候,于锦乐脑壳子疼,抱着餐盘躲得远远的任他俩去闹。
只有乔以棠勤勤恳恳地捧着盘子去烤架接肉,接着仔细切成一口大小的方块儿洒上玫瑰盐和黑胡椒。
边想经过他身后,拍拍他宽实的肩膀,“乔贤妃辛苦了。”
一帮人说说闹闹,这种纯友人聚会,无需像在应酬场那般戴着面具装模作样,连带心情也松弛了几分,就是心情一松,就都喝得有点儿上头,乔以棠瞧着陆景好歹没空腹灌酒,也就由着他了。
纯肉油腻,吃多了难免积食,乔以棠中后场回屋煮酸梅汤,煮完准备端出去,一转身就与歪倚在厨房门口的陆景对了个正着。
陆景傻乎乎地冲着他笑。
乔以棠:“……”
得!这菜鸡又喝上头了。
乔以棠自认全程盯着人看了一晚,该喂喂该阻阻,没给他纯灌酒的机会,但显然他高估了陆某人。
他这才进屋不到十分钟!
乔以棠只得把东西搁一边,走出厨房。
陆景斜倚着门框,将厨房门堵了个严实。
乔以棠一走近,陆景突然很轻地笑了下。
泛红的眼尾,眼神雾蒙,随着那一笑,淡淡的酒气便在鼻息轻弹间散了开来。
乔以棠摸摸他额头,“头晕吗?”
他沾了水的手心微凉,贴在陆景微微发热的脸上,陆景喉底发出一声模糊的轻喟,没忍住在他掌心蹭了蹭。
双手轻环上乔以棠结实有力的后腰,衣服被挠出了褶子。
“你怎么躲在这里不出去?”陆景皱着鼻子,似嗔非嗔地指责,“我都找不着你了!”
乔以棠怎么可能没交没代就走人!
可跟一个醉鬼计较是没结果的,乔以棠只得哄着祖宗:“好了,我忙完了,我们去休息了。”
陆景的酒品很具欺骗性,一路乖乖被牵着走看不出端倪,但这位可是关上门就能跟拉斐尔来上一段华尔兹的神人,乔以棠丝毫不敢小觑。
乔以棠拉着陆景准备上楼,一出厨房就撞见了边想。
乔以棠简单点了头打了招呼,边想往一旁让了让身。
“加油啊小乔。”
双方擦肩而过时,边想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猝不及防又被鼓气了一番的乔以棠:“……”
这一对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
emmmmmm~本文粤语出没,都是些比较常见的俗语,都有注释,应该不难理解。
我写文一般会把自己这段时间一些生活细节融进去,比如小陆这次吃的牛宴,其实就是我自己最近在研究各式牛扒(主要还是为了吃),哈哈哈哈。他们吃的战斧牛扒是欧美系吃法,比较粗犷,一般日式不会这么吃,好奇的姐妹们可以去搜搜看,或者我微博也放了图,可以去看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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