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言声担心嚯嚯江家的鸟和鱼,每天都喂得勤,唯恐哪个饿了小恶魔们就把爪子伸向别的动物。
席寒转头看向地上的三个,如今模样越来越好看了,圆嘟嘟的眼睛又大,看起来还挺机灵的。
他饶有兴致:“小朋友,你给它们起个名字吧。”
他养得时候还太小,脖子带的标记项圈,席寒也没兴致起名字,就只是抓着喂奶,喂完就让睡,到了江天养得那几天,一直‘咪咪’的叫,要不就是猫叫一声‘喵~’,江天压着嗓子跟着叫一声‘喵~’。
殷言声摸了摸:“你想起什么名字?”
“我都行。”
殷言声看了看三只,白底带橘的、全橘的、还有一个金灿灿的,哪个都很好看:“就叫半橘大橘和小金吧。”
名字一目了然,也挺好记。
席寒说:“行。”
给三个起好名字后两人去餐厅吃饭,去的时候江瑜也在那里,见到两人了含笑打了招呼,宛若春风拂面。
早饭吃到一半后封一然回来,可能是一晚没睡,身上还带着酒气,精神倒是很亢奋,自己拿了盒牛奶倒出来喝,
封一然喝了几口之后才觉得胃里舒服了点,他扫了周围人一眼,笑说:“各位去不去钓鱼?现在有人攒局去海钓。”
席寒对海钓没有浓烈兴趣,现在转头看向小朋友,用眼神问他有没有兴趣,殷言声摇头后他便懒洋洋地说:“我不去。”
封一然视线转向江瑜,后者抬了抬眼:“在哪里?”
“斐济。”
一个太平洋岛国,冷热适中,渔业资源丰富,污染小,国际绿色生态国度,还是免签的。
江瑜想了想说:“要转香港乘,不去。”
封一然一分钟内被拒绝两回,闻言都愣了,兴致大减后莫不作声地喝了一口奶:“不去就不去吧,我带妹妹和小天去。”
江瑜说:“他俩平时还要上学。”
封一然顿感人生寂寞如雪,出去玩都找不到人,一时伤心欲绝,又吃了两个鸡蛋。
吃完了之后看着席寒,突然开口:“我收到寄给你的东西,给你捎回来了,就放在客厅。”
席寒闻言眉梢微挑:“是什么?”谁会给他寄东西。
“我不太清楚,是从法国来的。”封一然拿出手机找出照片,递到席寒面前,用手点了点:“看,就是这个,我没拆。”
泡沫箱上面包得严实,隐隐可以看出来是个盒子,席寒站起身道:“我去看看。”
客厅的桌子上就放着,打开后里面放着减压气囊和泡沫,航空包裹的还挺严实,席寒一层层拆开后里面的盒子裸露出来,是一瓶酒。
装在棕色的酒瓶中,瓶身贴着标签,里面还有一张手写的贺卡。
席寒顿了顿,把瓶子放下,没什么表情地坐在一边。
殷言声见他眸色沉沉,看了一眼瓶子,无奈上面都是法文,他走过去坐在席寒身边:“怎么了?”突然就不高兴了。
席寒揉了揉额角,沉声说没事。
他那张贺卡就放在一旁,大敞着晾着,也无意避着谁,殷言声轻声说:“我能看看吗?”
席寒闭了闭眼睛,伸手递过:“也没什么东西,小朋友想看便看。”
贺卡上的字迹娟秀,竟然是中文,里面大致说是这是今年新酿的酒希望他尝尝,最末端有一句话,笔记明显的加深,像是压抑着各种情绪,却只有一行小字:如果可以的话,请来这里做客。
殷言声指腹触上那里的痕迹,背面微微凸起并不平滑,他看向身边的人,席寒此时微微阖着眸子,面上没什么情绪,只是手指相互搓捻,身上郁郁之意明显,那是他想抽烟的动作。
最开始戒烟的时候经常出现,被尼古丁折腾烦了也是这样,像是身上压抑着什么,只闭着眼睛薄唇抿着,不愉得厉害。
这人方才心情还不错,只是一份快递后就成了这样,这种情景殷言声见过,有时他半夜醒来席寒不在,就在外面阳台抽烟,那时暗色近乎将人吞没。
殷言声声音很轻,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是不是…….你母亲寄来的?”
席寒看起来困倦极了,只说了一个字:“是。”
他坐了一会,突然起身将酒打开,拿了杯子倒了一杯出来,暗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流淌,手指上面也映了红色。
薄薄的一层红,倒映在手指上,那颜色竟然看起来有些冰冷,席寒垂眸抿了一口,唇上沾了点色彩。
冷白的皮肤上唯独唇上的红色显眼,他只尝了一口便不动了,伸手往边上推了推,身上还是那种雾蒙蒙 的感觉。
隔山隔水似的,由冰化成了一个人形,抬眸时清寒,像是雪后的空旷,万籁寂寂。
殷言声顿了顿,又看向那尝了一口的酒,他倾身过去,在唇上啄了一下:“我没去过法国。”
他把头靠在席寒身上,手指慢慢地蜷了起来,他隐隐知道席寒为什么经常晚上起来抽烟,他对当年的事远没有表现的那般云淡风轻。
这像是一根刺,这么多年了一直在席娇娇地心里,时不时的让他陷入一种负面情绪中。
殷言声斟酌着开口:“你想去看看吗?”
席寒从喉咙了发出一声轻哼,捏着殷言声的手指。
他看起来毫无兴致,只把玩着小朋友的手指,一下一下地轻捏着。
殷言声手指动了动却没有移开,慢慢道:“我有点想去,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席寒不愿意去,那么那根刺就会一直在他心里。
他有些紧张,一直以来席寒都没有拒绝过他的要求,而他这次,完全就是仗着这个开口。
席寒语气含着喟叹:“小朋友啊!”
“嗯?”殷言声抬眸看他。
面前的人垂眸看他,那眼神怎么说呢?就像是当初他说没有微信只用q 后他眸中的样子,只一眼看出了他所有的心思,却不点破只是纵着。
他当初纵着,现在还是这样。
第76章 正文完结 我看到你我也开心。
在殷言声等待签证的日子里, 他们还回了一次安城,殷言声去疗养院看了一回姥姥,又去公司安排了一些事情。
等到五月初的时候, 席寒殷言声两人正式踏上了去法国的旅途,从京都到巴黎直飞, 再从戴乐高转乘到南部,大约花费了17个小时左右。
席寒在飞机上的时候就开始恹恹的。
早上七点登机,两人都是头等舱,座位空间拉出来就是一张床,中间隔了一层帘, 本来空姐要拉上保证隐私, 席寒没让,自己一转头就能看到殷言声。
殷言声就在席寒旁边, 刚起飞平稳了就看到席寒已经换上拖鞋和睡衣,接着盖好被子躺着,窗外是云层蓝天, 迎着阳光是像是一层细碎的金光, 这种场景堪称浪漫, 只看一眼都觉得心情很好,某人闭着眼睛, 神情恹恹。
殷言声从自己座位下来,走到席寒身边, 席寒往里面挪了挪,空出了一个小小的位置, 他说:“小朋友,坐下。”
殷言声搭了一点坐下:“不舒服吗?”
席寒说:“也不是不舒服。”
殷言声猜测他有些难受,便伸手去给他揉了揉太阳穴, 过了一会儿空姐送来红酒,某人的眼睛睁开,有了一点点的精神。
空姐倒了两杯,殷言声尝了一口,席寒坐起来靠在椅背上,抿了一口后又放下。
坐的是法航,餐品一个一个上,前菜正餐甜点都有,殷言声觉得味道还不错,再一转头发现席寒只在那里喝酒,一瞥刀叉上面干干净净的,可能是一口没动。
他走过去也不说什么,干脆自己递到唇边喂,把那空姐看得一愣一愣的,低声用法语问席寒:“请问您是否需要特殊帮助?”
约么是以为眼前这位男士双臂瘫痪,生活不能自理,哪里知道已婚的男人是多么恃宠而骄。
席寒说不用,再自己吃掉递到唇边的食物,殷言声听不懂两人说什么,只再他吃完一口后再递过去一口。
空姐看殷言声的目光仿若看贞德再世,身上索饶的是圣光,席寒被喂了两口后终于肯动手了,自己挑挑拣拣地吃了点,接着又睡下。
十多个小时,全部是躺过去的。
殷言声以为他这一路都会是这样,结果到戴乐高中转的时候席寒精神起来,牵着他的手往休息室走,等到休息室沙发上时又懒散了。
第二段旅程很短,几个小时后到达南部之后一个男人在机场接,也将近五十了,身边还跟着一位二十左右的男的,看起来又些拘束,见到席寒了用中文问了声好。
席寒淡淡地点了点头,尼诺很高兴,慢慢开口:“您能来妈妈一定很高兴。”
他没说什么,只牵了小朋友的手上了车。
地广人稀,一眼望去尽是农田,偶尔有树掠过,在车窗外快速地滑过,人少得过分。
开车的人叫加里,是阮玉灵的丈夫,同时也是尼诺的父亲。
他显然很高兴,一路上用磕磕碰碰的中文开口,说的意思大致就是感谢找回尼诺,同时非常高兴来席寒这里做客。
席寒偶尔应了一声,一路上倒也不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