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带着笑意,连语气也是客气的,但就是硬生生地止住了一众人脚步。
吃完饭后散场,殷言声和席寒一块回去。
车上的时候席寒坐在副驾驶上,他身上有一种醇厚的酒香,目色清明不见醉态,只是一直看着身边人,唇边又若有若无的笑意:“我们的殷经理真是受欢迎。”那么多人想要同这小朋友一起喝酒,有的眼里热切,很崇拜的目光。
殷言声发动车子:“哪有?就是普通地喝喝酒。”
“你没喝醉吧,现在难不难受?”虽说席寒一直都有喝酒的习惯,但今天是白的啤的夹在在一起,他听说那样更容易醉。
席寒伸手捂住额头,声音弱了两分:“我也不知道醉没醉,说不定回去的时候就醉了。”
哪有这样的事,这人明显在诳小朋友,现在喝完酒都有半个小时了,要醉早醉了。
但殷言声很少喝酒,他不太清楚这事,只是听席寒说有可能醉酒加快了一些速度。
从电梯出来,殷言声一直拉着席寒的手。
他从鞋柜上取了一双棉质拖鞋弯腰放到席寒面前:“现在晕不晕?”
面前的人身姿劲瘦,弯腰的时候可见臀.型,包在黑裤里,方才那个动作就什么都显现出来。
腰肢劲瘦,腹部线条流畅,自人鱼线衍下的髋骨对比腰肢就宽一点,线条很是清晰。
不是女子的那种柔,而是干脆利落的那种硬朗,该细得细该宽得宽,萧萧肃肃的几笔像是画出来一样。
席寒视线扫过,不由得轻轻捻了捻手指,他记得自己手握住腰时的感觉。
他自己换好鞋坐在沙发上:“有点晕。”
殷言声提起了心,又是喂蜂蜜水又是揉额头的,完事后席寒开口说要洗澡。
他说自己晕,要和殷言声一块洗。
殷言声隐隐约约觉得面前人没那么严重,但又怕他真的头晕,哪怕有一点他也不敢让席寒自己去洗澡,只得和他一块进了浴室。
进浴室之后某人倒是安分,泡了澡后穿好衣服出来去卧室,没再折腾,殷言声把浴室收拾了一下,比他晚一点时间回房。
躺下之后自然少不了晚安吻,黏黏糊糊的一吻后就睡觉。
正是万籁寂静之时,一道铃声响起,声音划破了一室黑暗,急促得像是火星溅到干草之上。
席寒骤然睁眼,正是凌晨两点二十,他拿过手机看去,屏幕上赫然是江瑜两字。
江瑜平时很有分寸,这个点的时间的电话一定是要事。
果然接听之后就是一道男声:“我们在国外江瑜遇到枪击了,他说那个招标不能丢,让你现在赶紧过来。”
殷言声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身边的人在说话,睁眼看去在昏暗灯光中席寒已经在穿衣,他心中顿时一紧有一些不好的预感:“发生什么事了?”
席寒道:“出了一点事,我现在要提前上班了。”他声音沉沉。
殷言声睡意全无:“现在?”他一面掀开被子一面也去穿衣:“我送你去机场。”
“不用,一会有直升机过来。”
几息之间衣物全部穿戴整齐,书房的电脑被装好,从楼上到院子也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
在灯光下,一架直升机停在外面,隐隐可见上面是白色的。
在凛冽寒风中,面前的人突然转身,下一瞬就是个一触即离的拥抱,席寒看着殷言声还未开口,殷言声就道:“去吧。”
他摸了摸他上衣,抬起眸子道:“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眼看着起飞没入夜空之中,殷言声才往家里走去。
从卧室出来的暖意已经消失了,取而带之的是冰雪般的寒意,前几日的雪还留在楼顶上,殷言声裹紧了大衣慢慢回去。
他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鞋底与道路贴近的那种声音,在空旷路面上行走的那种静,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
他们这般仓促的分别还是头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江瑜中枪第一反应:生意不能丢!!!
第61章 春节 安城年味越来越浓了
医院病房窗明几净,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来来往往间能看见工作的医护人员。
一位护士拦住了席寒的去路,用英语快速地开口:“先生请问您找谁?”这里隐私措施做得足够好, 从大门进来经过层层关卡,想要去病房还得经过病人的同意。
席寒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人几秒钟, 他身材修长面上没什么表情,一双眸子沉沉扫来时带着几分寒冽,衣摆因为行走微微翻飞,脚上皮鞋擦地锃亮,带着一双黑色的皮质手套。
这副纯色系冷酷得彷如王牌特工的打扮, 再带双墨镜仿佛下一瞬就能从衣服内侧掏出一把枪来对准面前的人。
护士心中微跳, 已经踌躇着要不要叫保安的时候,就见眼前的摘了一双手套, 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了几下,接着就是语调微凉的中文:“江瑜,我在楼下。”
大约半分钟后, 护士胸前的传呼机响了, 说让她面前的男人上去。
护士忙让开了一条路。
外面飘着雪, 刚过去圣诞没多久,病房里还有一棵高大的圣诞树, 红帽子的圣诞老人玩偶被挂在树上,上面还点缀着各种亮色的礼物盒。
门被一下子推开, 江瑜寻声望向门口,来人面容清绝, 脸上无悲无喜,就是眉宇间隐隐约约可见一个‘滚’字。
半夜把人从被窝里叫起来,又忙了近两周的时间, 所以这个样子也算是理解。
他抬手将升起来的床桌降下去,靠在靠枕上仿若没有见他不愉的面色,只含笑道:“谢谢你来看我。”
席寒闭了闭眼,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
江瑜窗边放了一束鲜花,花瓣之上还有几滴晶莹的露水,桌上黄木茶席上摆着一套茶具,上面种类一应俱全。
再看看病床上的人,面色温润的像是一块玉,穿着白色的居家服,满身闲散安然,彷如古画里走出来的人。
席寒隐约觉得他这个状态有些熟悉,想了想才发现这就是他不上班的样子。
他身子缓缓地向后靠去,双手交叉看着床上的人,眸子有些深邃:“那个项目结束了,就是江.氏的。”
江瑜起身走下来,泡上了一杯茶,他一面洗着茶具一面温声道:“我就知道你可以。”
席寒不吃他这一套,抬了抬眼皮:“你什么时候出院?”
今年过年早,二月上旬就是春节,算算日子也只剩不到一个月了。
江瑜将袖子往上挽了挽:“等我伤好了就出去。”他扫了一眼病历,白纸上 打印出来的字清晰可见:“我这个伤要好好休养,伤口好之前不能坐飞机。”
潜在意思:要休息且不能劳累。
江瑜这几年春节的时候一直是在江家老宅,今年也会如此,所以说他出院的时候会在腊月二十左右。
席寒半响没有说话。
风水轮流转,现在才明白了当初自己走后留下的是什么摊子,两个人的工作一时间堆积在一个人身上,忙得分身乏术。
江瑜将泡好的茶水推过去,青釉色茶具里盛着七分满的茶水,香气袭来沁人心脾。
江瑜说:“来,品品茶消消火。”
他看着对面的人,叹了一口气道:“在这里你要小心。”国外的治安不好,特别是在这个持枪合法的国度,危险系数明显加倍。
席寒微微一顿,他没有特别惊讶,只敛眸道:“知道是谁做的吗?”
江瑜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唇边笑容多了几分嘲讽,他向右臂看去,胳膊肘上处缠着绷带,动作拉扯之间隐隐作痛,仿佛有数千枚钢针直直刺入,那里半个月前被取出了一颗子弹,他收回目光只平静道:“说是涉及精神问题,找了一个肤色深的安到头上了。”
哪有那么巧的事,刚上车就受到了袭击,警察来得也算快,把人逮捕之后尿液检查里面有毒品,说是神智不清之下的极端行为。
“我摁住消息没让报道出来,外面只说是遇到意外了。”
江瑜从不是什么善茬,这回压住消息没吭声只是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以后等到时机成熟了一点一点的把旧账翻出来,现在姑且是放长线钓大鱼。
席寒知道他心里所想的,他俩其实挺默契的,彼此间一句话就大约能猜到对方的心思。
他抬手端起茶具抿了一口茶水,放下时细微无声:“老爷子知道这事吗?”
江瑜说:“知道,我说了我没事,让他安心。”
江家老爷子年轻时亦是腥风血雨里闯出来的,没多少害怕,只是嘱咐让好好养伤,又安慰说让稳住心性,江瑜也一一应下。
席寒‘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这样看来,江瑜一时半会是不可能再出来了,他的任务量直线增长着。
面前的人眉骨凌厉,垂眸抿唇的时候便更显得不近人情,一股拒人千里的气势,身上有浓重的界限感,似是冬日檐下积雪,看得出来是不太高兴,还有一种抗拒的意思。
江瑜看了好笑,便说道:“如今年薪也不错,不如再工作几年。”
席寒的年薪大概是一百到一百五十万美金,再入董事会之前,这份薪酬已经算是江.氏顶尖的一批了,他要是再工作几年,履历更加漂亮些入董事会便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