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卿闻言朝陈嘉树笑道:“你们不用特意跑出去一趟,我这还有点水。不过我看小学弟喜欢喝养乐多,想到今晚要一起看电影,路过超市的时候就顺手买了。”
说着他从另一边拿起一瓶喝过的绿茶递到景铄面前:“我喝过,学弟你别介意啊,放心,我挺爱干净的。”
景铄:“……”
他从头到尾有说过一句渴吗?为什么他们两个喝水非要带上他?
不过想到李玉卿那些精细入微的问题,景铄不由默默跟他保持了一段安全距离,客气道:“谢谢学长,不过我不爱喝绿茶。”
李玉卿顿了下,像是没料到他会拒绝得这么干脆利落,旋即又拿起养乐多:“那喝点养乐多吧。”
“……”
景铄打量了李玉卿一眼,忽而转头看向陈嘉树,后者也正看着他,这让景铄有一种错觉,感觉自己像是被两头猎犬包围了。
双眼顺势一垂,落在陈嘉树手中蹂-躏了半天的塑料水瓶上。
“你别浪费水,不喝就给我。”
陈嘉树一愣,就见景铄抬起眼皮看他,对上眼的刹那,看到那双清明漆黑的眸子,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喉结一滚,把手中的矿泉水瓶递给了他。
景铄接过来,拧开瓶盖喝了两口,朝李玉卿扬扬水瓶:“学长,我喝这个就行,刚才喝了一瓶饮料,喉咙有点不舒服。”
李玉卿见状不露声色地笑笑道好。
接下来三人都没说话,默默看着电影,直到剧情进入高潮,恐怖镜头又频频冒出来,陈嘉树像是略显犹疑地瞥了一眼李玉卿,而后思索三秒,尽职尽责地扮演好最后一班岗位。
那一惊一乍的样子演得景铄都于心不忍了。
老被他分心,干脆提议:“要不你坐过来点?”
陈嘉树瞥了眼三个人的座位,又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李玉卿:“会不会太挤啊?”
景铄一想也是,陈嘉树坐过来了,他们三个难免挤得近,于是主动挪到了他的身边。
两人合挤在一张椅子上,为了让景铄坐得舒服点,陈嘉树双腿交叠在一块给他让出了更多空间。
这样的姿势等于陈嘉树整个上半身靠在椅背,而景铄则坐在他怀里。
借着这个姿势,接下来每个恐怖镜头闪过时,陈嘉树都能顺理成章地往景铄身上蹭。
有时候害怕得一个劲把脸埋到他后背。
温热的嘴唇时不时不经意地擦过景铄裸-露在外的颈侧。
又香又软,令人着迷……
错过了重要镜头他还会凑到景铄耳边,压低声音好奇问:“刚刚他被那个男的发现了吗?”
“没有,”景铄轻轻摇头,很专心地沉浸在剧情里。
陈嘉树看着景铄近在咫尺白白嫩嫩的耳朵,脑子里不停冒出来陈奇凌的话,像是在为自己的卑劣找合适的理由……
舔了舔嘴唇,陈嘉树慢慢凑近景铄,嘴唇停在他耳廓后侧一寸,他耐心极好地一动不动,像躲藏在暗处的猎手,静静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终于,景铄微微动了动,往后一撞,耳朵一不小心贴到了他的嘴唇上,而后陈嘉树像是不经意地微微张嘴撷住了那一瓣耳尖,伸出舌尖轻轻一舔……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看个恐怖片放上来的,但是我胆子实在太小了,所以电影二次元了。
嗐,想写个无限流我都能把自己吓得几个晚上睡不着的。
第8章
从未被人碰过的耳朵敏感如斯,景铄当即背脊一僵,一阵酥酥麻麻的电流贯穿全身,一时之间让他无法动弹。
见身前人僵直在怀中,陈嘉树微微勾起嘴角,像吹气一样对着他耳朵,用气音说:“不好意思啊,不小心碰到你了。”
说着抬手轻轻擦过他耳尖,像是安抚一样揩去沾染的那一抹湿润。
而后如愿感受到怀中人身体一抖。
一下子不能把人欺负得太过了,陈嘉树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见景铄耳朵尖发红充血,也安分了下来。
直到见景铄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绷直背脊,怕他不舒服,干脆自己动了动,趁机让景铄微弓脊背靠在自己身上。
维持着这个姿势,下半场电影陈嘉树基本都是轻搂着景铄看完的。对方身上独有的气息混合着沐浴露的清香钻进鼻息,陈嘉树几乎要努力才能克制住自己。
以至于一直都挺安分,没再乱动乱蹭。
电影结束,放映厅的灯光骤然一亮,景铄抬手遮了遮眼,迅速像解脱一样从陈嘉树的怀中脱离,直奔厕所。
这时李玉卿跟上他,一把抓住了他手腕,“小学弟,走那么快干嘛?”
景铄下意识一挣,回头,视线却穿过李玉卿看到了目光牢牢锁在他身上的陈嘉树。
对视不到一秒景铄便心虚地火速移开了眼,目光无焦点地偏到一侧:“学长,我去趟厕所,等等再说。”
目送景铄离开,陈嘉树脸上的表情登时淡了下来,慢步到李玉卿身边停下。
“学长,谢谢今晚的招待。”
景铄人不在,李玉卿也没跟陈嘉树来道貌岸然这一套:“你不觉得你对景铄过分了吗?”
陈嘉树微微挑眉,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据我观察,景铄应该不知道你对他有非分之想吧。可你却借着兄弟的名义,行不轨之事,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嘛。”
陈嘉树看了他两秒忽而笑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停顿须臾,“学长,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景铄是不会喜欢你的,其他就不牢你操心了。”
另一边景铄躲进厕所恨不得一顿捶胸顿足,他一向欲望寡淡,可这次居然因为陈嘉树一不小心舔到他耳朵差点起了不该起的反应。
整整后半场电影他都没带脑子看,陈嘉树的气息像是带着那抹敏感的湿热笼罩在后背,令他动弹不得,下意识就想躲开。
可问题他是自己坐过去的,如果躲开就显得他不对劲了……
等他冷静下来走出厕所隔间时,门外上厕所的人都已经离开,厕所内的灯光也只剩下门口昏暗闪烁的一盏。
景铄走到洗手台前冲了冲手,抬眼间看到镜中门口走来一道格外高挑的身影,来人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一步踏进厕所后,眼睛寻到他与他在镜中对视。
而后踏着缓慢的步伐向他走来。
这一幕瞬间令他想起电影中的片段,其中高潮部分主角与反派的对峙,当时的反派也是这样走到主角面前,勾着令人胆寒的笑掐上主角的喉咙。
陈嘉树如同电影中的反派,一步一步走到他身侧,两人隔着镜子对望。
片刻,陈嘉树微微垂下脑袋,凑到他耳边,用反派的口吻问:“怕吗?”
说着一只手玩儿似的轻轻挑起他下巴,柔软带着微凉的指腹顺着他脖颈流畅的线条滑过,落到微微突出的喉结,轻轻一按,模仿电影中的台词:“你说,如果我轻轻一拧,你的脖子……”
话音停止,陈嘉树的视线终于从镜中移到眼前的景铄脸上,后者睫毛一颤,也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面前的人。
两人近距离对上眼。
陈嘉树笑道:“你怎么一点都不怕?难道我演技不好?”
察觉到自己微微走神,景铄舔了舔嘴唇配合说:“挺好的,有当演员的天赋。”
见状陈嘉树眸中的光暗了下来,剔透的眼珠快速往景铄鼻尖下一扫,借着电影中的剧情凑过去,一只手轻轻掰过他下颚,让他面朝镜子,而后对上镜中略显闪烁的黑眸,压下嗓音,语调暧昧地说:“你说,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喉结轻轻一滚,陈嘉树嗓音微哑地改了台词:“是不是不论我对你做些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
景铄一下就听出来这段对话被他改动,也看得出陈嘉树是在演着玩。甚至连昏暗无人的厕所也十分应景。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耳朵上残留的错觉,他感受到的却不是看电影时细密的恐惧和角色扮演的趣味,而是相反的,令人需要刻意压制的,令人头皮发麻又兴奋的暧昧和欲-念。
那双看着他的眼睛也像揉杂了对情人的爱欲,好像下一秒就要吻下来。
他甚至觉得这会儿的自己有些隐隐的……
在镜中对视片刻,景铄终于受不了这种奇怪又窒息的氛围,轻轻推开陈嘉树,眼神闪烁地催促他回宿舍,而后脚步快速地走出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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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寝室时已经将近十一点,西大宿舍周末十二点熄灯,为了避免摸黑洗澡,一回到寝室,景铄就拿了换洗衣服先洗了澡。
等他洗完澡头上兜着块毛巾出来时,陈嘉树把空调叶子往上拨了点。
等陈嘉书去洗澡时,景铄用吸水毛巾擦了会儿头发,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抬眼瞄了眼——
[李玉卿:我到宿舍了,小学弟到宿舍了吗?]
景铄擦到头发半干才回复:[到了]
[李玉卿:今天的电影怎么样?]
[景铄:挺好看的]
[李玉卿:对,尤其结尾的反转确实一绝。]
两人一问一答聊了几句没营养的废话,正当景铄准备找个借口结束对话时,李玉卿突然提起了陈嘉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