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文闻停住了要出去的脚步“几十年？你一直帮人带孩子？”
就你这样的竟然还带了几十年的孩子？家长怎么没投诉死你？
“帮人带？那些人早就不知道死哪去了。”女人自嘲道“我带的都是一些没人要的野孩子。”
康文闻转头看着她，她嘴里的野孩子也包括在孤儿院长大的自己。
“没人要也不是他们自己愿意的。”
女人耸耸肩不甚赞同“他们的出现就是错误的，父母为什么要丢掉他们。就是因为他们的到来是错误的，是他们的负担。”
康文闻的手指不由得握紧了“那这应该是父母的错，她们要是觉得孩子是负担就应该在他还没成型的时候就把他杀死啊。”
“是啊。”女人说道。
没想到女人会这样就同意了自己的观点，康文闻一下有点懵。
女人继续道，只是她这次没有看着康文闻，而是看着客厅朗声道“那些父母也真是的，自己没本事养孩子还死活要把孩子生下来。”
康文闻皱起眉头，女人这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对着客厅...客厅里只有孩子们和黄阿姨，孩子肯定是听不懂的，那就只能是说给黄阿姨说的了。
她们...有什么关系吗？
“哥哥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啊？”那个爱哭的小女孩怀里抱着一个布娃娃睁着大眼睛问道。
康文闻低头对她笑道“我们在说大人说的事啊，你去和小朋友们一起玩吧。”
小女孩悄悄瞟了一眼站在俯视她的女人，怯怯的叫了一声“赵阿姨，胖胖说他肚子疼。”
“肚子疼？”康文闻问道“怎么回事？”
说着牵起小女孩往外走去。
胖胖是之前那个小蓝孩，康文闻现在才知道他叫胖胖。
“你怎么了？”胖胖脸上的表情看着不像是疼，倒像是在苦恼。
胖胖转头看着康文闻“哥哥，小小说我肚子里有小虫子。”
康文闻顺着他的眼睛看着的方向看去，是那个一直躲在柜子后面的小女孩。
“你叫小小啊，你为什么要说他肚子里面有小虫子吗？”
琪琪缩着脑袋，小声的说道“他吃手指头...他肚子里有小虫子。”
“啊。”康文闻不禁笑道“谁和你说的吃手指头肚肚会长虫子的？”
确实入口的东西不干净容易在肚子里长蛔虫，特别是这些小孩子。
“赵阿姨。”琪琪抬起手指着还站在厨房里的女人。
康文闻转头看向她，她这点还是很不错的告诉孩子们不要吃手指头。
话说自己知道吃手指会长蛔虫是什么时候？好像就是在孤儿院的时候，是谁和自己说的？
应该是其他小朋友说起，被自己听到。
他们说....是阿姨告诉他们的。
“看什么看？我身上长着什么了吗？”女人俯视着康文闻。
康文闻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
孩子们叫她‘赵阿姨’？
女人皱起眉头“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没礼貌了吗？”
坐在角落的黄阿姨脸上的神色有些苦涩，动了动嘴唇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康文闻突然想收回刚才那句话“我...”
“我叫赵琦。”
第86 章 谁知道呢
一瞬间，康文闻的心脏像是放进了零下30度的低下冰川里一样。
“怎么？你认识我？”赵琦看着康文闻脸色发白，问道。
康文闻手指控制不住的有些发抖。
“没什么，就是没想到.....”
“没想到我会叫这么一个温柔的名字？”赵琦打断了康文闻的话。
这也让康文闻有些庆幸。
这个每天噩梦里的人，自己心心念念挂记了这么久的人，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这么突然让康文闻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和说话。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恨她的，他曾经在心里想过无数个要是见面时说的话。
他会大声的质问她，当初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可能会骂她，可能会动手打她....
各种各样的场景，他甚至连两人见面的地点，身边的事物都仔细的思考过。但是偏偏没考虑到会是这这样一个杂乱的公寓客厅，周围一群小孩子蹦蹦跳跳的吵闹着。
“你发什么呆？”赵琦见康文闻又没了反应，不由得皱起提高了些音量。
康文闻猛地回神“....没什么。”
这样的见面，让康文闻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询问“当年的事”。
康文闻突然想着，说不定就算自己此刻直接开口问她。
“你为什么要说我有病？为什么要让大家不要理我？为什么要打我？为什么要把我赶出孤儿院？”
赵琦可能会疑惑的问一句“你是谁？”
就算自己把名字说出来，她也一脸迷惑的看向黄阿姨“有康文闻这个人吗？”
一系列的预想全在一瞬间，康文闻对着赵琦道“我只是奇怪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做这样的一份工作。”
黄阿姨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着孩子们坐在客厅的角落里画画。
但是康文闻知道她正在竖着耳朵听着这边的情况。
之前自己就提起过赵琦的名字，这个老阿姨是故意带自己来这里见到这个“赵琦”的。
“你以为我想做吗？”赵琦嘲讽道。
康文闻一愣，他没想到赵琦会这样说。他一以为她起码也会说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谁脑袋有病才会来带这些孩子。”赵琦的声音又大了一些，康文闻这次可以清楚的看见赵琦的眼睛看着的是自己身后的黄阿姨。
“你们？”康文闻示意了一下角落里的老阿姨，对赵琦问道。
赵琦勾起嘴角冷笑道“我们两可是又血缘关系的亲母子呢，是不是很像啊？”
康文闻不太能从她这个表情里看出她说的“像”是哪里像。
“但是，我这一辈子都只是一个看孩子的。但是她不一样，她是院长。”
赵琦笑得灿烂，要是不听她之前说的话，康文闻都要误以为她是真心在笑了。
“只不过是一个孤儿院的院长。托她的福，以前‘院长’的名号给她带来了现在这几个孩子，收点托管费我们还不至于饿死。”
康文闻听到的就只有前面一句。
“院长？”黄阿姨是孤儿院的院长，那她不就是当初自己在孤儿院最后见到的人.....
“滴，滴，滴。”
声音从阳台的方向响起，赵琦啧了一声不是很情愿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又要晾衣服了。”
康文闻不知是撞什么邪的开口说道“我帮你。”
自己竟然说去帮她？！
赵琦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衣服有孩子的有大人的，袖子绕领子的全结成了一个球。
现在的住户用的一般都是烘干机，像赵琦家的这种只脱水要自己拿出来晾的已经很少见了。
“孩子的衣服和大人的应该分开洗。”康文闻无奈的拿起衣服将密不可分的它们一一分开。
赵琦手里拿着衣架伸手接着康文闻解开的衣服，撑起晾在阳台上。
“我发现你的废话真的很多。”
“你家有孩子吗？怎么小孩子的事你就这么哔哔？”赵琦晾好一件转头瞪了一眼康文闻。
康文闻瞥了她一眼，把一件背心甩到赵琦手上“我家没有孩子。”
“嘁。怪不得，要是你有孩子你就不会这样了。”
“不会的。”康文闻停下了动作，认真的直视着赵琦。
“如果我有孩子了我一定不会像你这样。”
“就算他犯错了，我严厉的批评他之后我也会抱着他告诉他我为什么批评他，也告诉他我爱他。”康文闻神色太过于认真，看得赵琦突然有些心虚。
“你现在说的好听，但等到有孩子里你就会烦他了。”赵琦摆摆手不在意的说道。
康文闻道“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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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眼神让我想起一个人。”赵琦突然说道。
“谁？”
赵琦耸耸肩“记不得了，应该是一个孩子。一个眼神和你一样讨厌的孩子。”
康文闻心里猛地漏了一拍“你以前在孤儿院带的孩子吗？”
“呵，我可没带过他。”赵琦瘪瘪嘴“他永远就缩在阴暗的角落里，拿着他那双大眼睛不停的打量着周围。”
赵琦笑道“你见过老鼠吗？他就像是躲在洞里的老鼠一样，贼眉鼠眼的。”
贼眉鼠眼，这个词听起来就是一个贬义词。
“我还记得他是被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扔到孤儿院门口的。”赵琦把最后一件衣服挂好，走到栏杆边看着外面的街道。
“那个女人应该是他的妈妈。不过想那样的女人生出来的孩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难怪会长成那样。”
康文闻突然出声道“你怎么就能肯定那个女人就是你想的那种女人？”
“那你说一个裙子都遮不住屁股，大V领开到肚脐的女人是能做什么的女人？”赵琦嘲讽道。
康文闻站到她身边，低头看着楼下。
“就这样你就认定了这个孩子的母亲是做那种的人？”
“不然呢？”赵琦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