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初中开始打架抽烟，每次要被处分的时候他就找他妈哭诉。他妈又是个耳根子软的，跑去吹吹枕头风，第二天他爹就会亲自去学校给校长“赔礼道歉”。严重的时候啊，就捐点钱，事情也就搞定了。
但越是如此他就越是变本加厉，上了高中是连他爹都管不了他了。反正犯错了有他妈护着。
“你们看见我们学校那片人工湖了嘛，就是他爸爸给捐钱建的。我们这些老师啊哪里是老师啊，在他眼里就是他家的佣人。”齐老师无奈感慨。
“死了我们这些老师也轻松了。”
离开了办公室，康文闻对杜谦林说。
“看来欺负女生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杜谦林皱着眉头，他最不擅长的就是牵扯到这种问题的案子了。
这种事情，在每一个人心里的程度是不一样的，就是看起来动机小的也会冲动，而一些看起来动机大的却又不会动手。人心太复杂了啊。
“你在想什么？”康文闻抬在啊杜谦林眼前挥了挥。
杜谦林回神看向康文闻“你心里有排除谁了吗？”
现在这个局面说能锁定谁是不可能的，就是想排除都很困难。
“有啊。”康文闻没有一点犹豫的说道。
“你啊。”
杜谦林愣了愣“我？”
排除了我？
康文闻无视了杜谦林和齐景兵疑惑的眼神，自顾自的往前走。
“因为你昨天穿的衣服。”
“昨天？”
杜谦林看了看自己的今天穿的，今天他穿的是一身运动装。抛开他脸上那副眼镜，他看起来更像是体育老师，而不是一个数学老师。
“昨天我，齐景兵，苏冉冉穿的是校服，校服是黑色的。”康文闻解释道。
“而苏桂霞穿的也是一件深色的外套配一条黑色的长裤。只有你是穿着浅色的西装上衣，淡蓝色的牛仔裤。”
杜谦林明白他的意思。
昨天的死者是面对凶手被刺伤的，四个伤口血液一定会喷出。如果是浅色的衣服就会被一眼发现，但是如果是深色的，加上昨晚在厕所里昏暗闪烁的灯光，身上的血迹很有可能就被大家忽视了。
“这就是原因？”齐景兵没听懂。
就靠颜色就把大家给分类了，那下一句是不是就要说凶手就在三个穿校服的人里了？
康文闻像是在开玩笑的说道“嘛，我只是这样想的。当然就不能因为这个就把老师排除了。”
“喂，我总觉得你们俩在打什么哑谜！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齐景兵不满道。
杜谦林心想，你现在才发现我们在打哑谜吗？也是够迟钝的。
“没有，你想多了。”康文闻耸耸肩道。
“我不信，你们!....”
齐景兵还想继续说什么，但是三人已经走到了李明杰班级的门口。
康文闻随手拦住一位同学，问道“同学请问一下你们班谁和李明杰玩的最好啊？”
眼镜同学转身指了指“夏飞吧，他们俩经常在一起玩。”
康文闻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看见一个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男生。
“那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叫叫他，谢谢了。”
谢谢都说完了，眼镜同学也无法拒绝。又回教室去叫夏飞了。
“这回你打算怎么问？你不会又要直接问吧？”齐景兵正看向杜谦林，问道。
杜谦林也偏头看着齐景兵，正打算回答他的问题余光就看见康文闻僵硬了一下，随即呼吸极度不稳身体都在发颤。
“文闻？...”
“聂飞！”康文闻声音不大，但是却哑了嗓子。
杜谦林朝着康文闻看的方向看去，是那个眼镜同学找的人。
“聂飞！”康文闻说着就要往里面走。
杜谦林一把拉住了他。
“那不是聂飞。”
康文闻僵硬的转头看着杜谦林，眼神呆滞没有了光。
“那就是聂飞，一模一样.....那就是聂飞！”康文闻的声音在发抖，他比谁都清楚聂飞死了，是他亲手送盖上的白布，是他在那天晚上一个人送走的聂飞。但是里面那个人长得和聂飞一模一样。
“你们找我？”两人拉扯间，那个‘夏飞’已经走到门口了。
康文闻吓得一抖，声音也是一模一样。
“聂飞。”他抬起手，想去触碰却又在害怕。
夏飞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下，杜谦林也先一步按住了康文闻的手。
“文闻，冷静点。”
“你找我？”夏飞皱着眉头，嫌弃的看着康文闻。
杜谦林看着夏飞的眼神，有些奇怪问道“你认识他？”
夏飞嫌弃的眼神刺痛这康文闻的心。
“当然认识了，孔维武。你还敢来找我，我没去找你就算好的了....”夏飞瞪着康文闻，语气表情全是十足的厌恶。
康文闻也愣住了，因为他眼前跳出了夏飞的信息名片卡。
夏飞，18岁。
死者李明杰的好朋友。
这个夏飞在康文闻的资料里，他就是那个以前捉弄孔维武还被孔维武举报的那个人。
“...怎么可能..聂飞不可能这样！”康文闻像是疯魔了一般对着空气又挠又抓的。
杜谦林吓得赶紧抓住康文闻混乱挥舞的手。
“怎么了？文闻，你冷静点。”
名片不会持续出现太长时间，没一会就不在了。康文闻被杜谦林半搂在怀里，眼神却还是呆滞的看着夏飞。
“他是不是得什么失心疯了？”夏飞皱着鼻子，往后退了几步。
杜谦林抓着康文闻的手不敢放。
“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这里站着...也不太好。”杜谦林示意了一下夏飞的身后，全班都看着这边。
夏飞也举得麻烦，点点头道“去楼梯口吧。”
楼梯口下面有一个小的储物室，平时很少有人往这边走。
四个人站在储物室门口。
康文闻依旧像失了魂一样的盯着夏飞，杜谦林一只手拎着康文闻的手腕，齐景兵似乎在走神不知道发什么呆。
夏飞突然觉得自己答应出来聊聊，这件事真的是蠢到家了。
“你和李明杰是好朋友吧？”杜谦林问道。
夏飞点头“是，我们认识有三年了。”
“三年！”康文闻突然尖叫道“你和他认识三年了？！”
现实里的康文闻和聂飞，从认识到现在也是三年了。
“你和他不是朋友！”
杜谦林快按不住康文闻“文闻！要不然你先回去吧。”
康文闻看向杜谦林，眯起眼睛“我不回去。”
“那你就别闹，他不是聂飞只是长得像而已。”杜谦林不知道给怎么安慰康文闻。
才听到杜谦林说“别闹”康文闻呼吸就停滞了一下，心里莫名的烦躁无限的升腾。
用力甩开杜谦林的手“.....我不闹，我走就是了。”
杜谦林听着康文闻突然冷静下来的语气，心里有些发慌。
“文闻，你别....”
“我没事。......就是一下接受不了，我回去冷静一下。”康文闻说完抬眼又深深的看了夏飞一眼才转身离开。
杜谦林没看见他眼底的隐忍和痛苦。
齐景兵看了看康文闻又看看杜谦林，想了想还是留了下来。
“他认错人了，你继续说吧。”杜谦林收回担心的眼神，对夏飞说道。
夏飞倒是不在意，随意的点点头继续道“我认识他，他就是一个穷鬼，以前我也无聊没事找过他的茬。”
“就只是开开玩笑，但是谁知道他玩不起，跑到老师那里去告我的状。”夏飞冷笑道。
杜谦林和齐景兵也知道了之前康文闻说捉弄他的人，原来就是这个‘夏飞’。
杜谦林看着康文闻离开的方向，心里放不下的担忧。
第71章 第四案 第一次见面
夏飞还在继续说“那小子竟然说我对女生动手动脚，哼，害我回家被我爸骂死。”
杜谦林眉头紧蹙“他举报你什么？”
“举报我对女生那种，怎么可能。”夏飞不屑道“除非他是女生，我就对他动手动脚过。”
杜谦林瞳孔猛缩“你对他....”
“你想什么呢？”夏飞立马就明白杜谦林是误会了“我是说我打过他，踢过他。”
齐景兵恍然“哦—，说清楚啊，吓我们一跳。”
明明知道这里是虚拟的世界，大家的身份和经历都是剧本的信息。但是听到说他对文闻‘动手动脚’杜谦林刚才竟有一瞬间想动手打人的冲动。
“听他说，李明杰也和你一起欺负过他？”杜谦林问道。
夏飞不在意的点点头“是啊，就这点小事他都还拿着到处去说？真的是玩不起。”
“你替我转告他啊，他告我的事还没完。这几天我是被我爸盯着的，等我抽空了再去找他。”
杜谦林皱起眉头瞪着夏飞。
他不认识聂飞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但是就康文闻刚才那激动的样子也猜得到聂飞一定和这个人不一样。他顶着聂飞的脸对文闻施加伤害，也难怪文闻接受不了。
杜谦林甩甩脑袋，怎么又把文闻带入进孔维武了？文闻不是孔维武。
抬手捏了捏鼻梁，杜谦林缓缓吐出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