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谦林看着自己怀里沉睡的脸庞,不由得多留恋了几分手里的温度。
“为什么我要对你这么好呢?”
第40章 第二案 野毛子
除了那次和聂飞一起匹配游戏,康文闻已经很久没有在剧本里待这么长时间了。
已经是剧本里的第三天,七天的期限正在慢慢压减,可康文闻现在还是一团乱。
“野毛子那边你对他了解多少?”康文闻坐在火炉边,看着才回来的杜谦林。他已经不想吐槽他不打招呼就让自己登陆了。
杜谦林没想到康文闻会这么淡定,康文闻的问题也就没进脑子里。
“问你知道野毛子的情况吗?”康文闻皱着眉头又问了一次。
“野毛子?”杜谦林想了想“对他我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是个流浪汉,来阳村多少年了我也不是很清楚。”
“噼咔——”火炉里的炸裂的柴火将两人的目光聚集。
康文闻看着那暗红的火星,手掌的皮肤被火炉里的热浪烘得泛疼。
“现在看来,反而是这个流浪汉什么信息都没有。”
“他住在哪?”康文闻又问道。
杜谦林给了康文闻一个无奈的眼神,耸耸肩“整个村子都是他的居所,哪里舒服他就倒头睡在哪。没有固定的空间。”
康文闻瞥了杜谦林一眼,不再说话。
杜谦林被他这一眼看得不舒服,问道“怎么了你?”
“没什么,就是想起来你和前辈的话。”康文闻起身拍了拍自己木柴燃烧后飘落到裤腿上的灰烬。
杜谦林:“什么话?”
康文闻道“说两个人用一个终端,系统就不会匹配难度大的剧本了。”
现在这个不叫难?
看着康文闻要走,杜谦林也站了起来“你去哪?”
剧本里是冬天,现在到天亮还要三四个小时。这个时候康文闻还想去哪?
康文闻眨了眨和眼,道“回家睡觉啊。”
不然我去哪?
杜谦林愣了一下。
“可是,你那屋子不是住不成了嘛。”
康文闻摆摆手“就是有个洞,问题不大。”
本来在今天之前,康文闻看着杜谦林住的屋子,干净又暖和是想着腆着脸让杜谦林给自己留宿的。
但是现在,既然决定离杜谦林这个中央暖气远一点,那就不要再如此....连暧昧都谈不上,就不要再有过多的不必要交集了。
“你那屋子都成危房了,你还敢住?”杜谦林伸手按住他的肩膀。
康文闻撇撇嘴“我连地窖都敢睡,还怕个危房?”
杜谦林被他一句话噎到。
“你...”叹气道“现在这么晚了,你走回去冷得要死你睡得好吗?”
“我们俩大男人,你是担心你留在我这里我占你便宜吗?”
杜谦林无奈笑道。也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无意。
康文闻呼吸一窒。
是啊,都是男人。扭扭捏捏的反倒不正常了。
咬着后槽牙,康文闻冷笑道“我晚上睡觉不安分,你可别抱怨。”
说完杜谦林觉得他像是在和地板生气一样,跺着脚就爬上.床了。
杜谦林的床不小,也算不上很大,一边抵着墙。两个男人平躺着肩碰肩的刚好能躺下,要是侧着身子还一个劲的往墙边钻那还是有些宽敞了。
“你干嘛睡这么远?贴着墙容易得风湿。”杜谦林看着墙边的小鼓包,无奈道。
康文闻整个人裹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你多虑了,这里是游戏不会得风湿。”
杜谦林熄了煤油灯,在康文闻身边躺下,伸手扯了扯被角。
“那你这样睡,我没有被子了。”
一片黑暗中康文闻也翻了个身对着杜谦林,道“你家就一床被子吗?”
杜谦林把人和被子一起从床边捞到中间来。
“是。就一床,所以你就施舍我一点吧。”
康文闻被杜谦林的动作吓得全身僵硬,但是又觉得自己要是扭来扭去的挣扎更是奇怪。
“你....”康文闻把自己都定成一块木板了,动都不会动的木头人,甚至连呼吸都停止了一刻。
“好了,快睡吧。不然明天你又没精神了。”
杜谦林拉出了被子盖着,那像是环抱着康文闻的手臂也就收了回去。两人虽然躺在一张床上,但是除了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他们俩没有任何一点接触点。
康文闻眨了眨眼,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他依旧在盯着天花板。
自己真的是越来越脆弱了,别人给的一点点关注自己就感动的要死。
一定要离这个可怕的男人远一点,再和他接触下去自己会变得软弱,想依靠他。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绝对....不能给任何人再抛弃自己的机会。
-
杜谦林一晚上没睡着。
他在思考康文闻到底有什么不同,会让自己开口留他过夜。
这一想就想到了村口大公鸡打鸣。
六点了啊。
杜谦林睁开了眼睛,比起康文闻其实他更疲倦。昨晚今天他都没能入睡,很久没有失眠了,这滋味还真是久违啊。
身旁的人,睡得打小呼噜。天还没亮,杜谦林也看不清康文闻的脸,但心里自动就带入了康文闻在现实里的样子。
杜谦林轻手轻脚的摸下床。
出了门。
在这个时代,早晨六点别说起床了好些人家早餐都吃完了。
也就是21世纪的人,夜生活太丰富,晚上不睡早上不起。要是上班上学的,早起也都是在床上前上演一部生离死别的撕裂大剧,才能下的了床。
杜谦林平时的生活还算有规律,但也都是七点多了才会起床的。所以这早晨六点的空气对他还是有点新鲜的。
一路闲逛,在村子里到处溜达。
东瞅西看的,要不是这些村民都认识他,指不定会觉得这是个贼。
阳村一共十三户,没人的房子占多数。没了人气的房子也都像康文闻那危房一样,不遮风不挡雨的。夏天还能将就睡一晚上,冬天几乎不可能过夜。
杜谦林溜达了一圈,没找到野毛子,或者他留夜的迹象。
“既然村子里没有....”
杜谦林快步走向村口。
天已经蒙蒙亮了,村口那片野林子也能勉强看见脚下的路了。
就是这么半亮不亮,将明不明的光线。那林子里的白色石碑越发惨白了,像是生物实验室里那些洗得发白的骨骼。
石碑的前面被一个黑影遮着,模模糊糊的视线里像是石碑在空气中扭曲一般。
“你这么在这?”杜谦林站在树丛后,对着前方的石碑突然出声问道。
沉默,死寂。像是对着空气说话,而这空气还将这声音慢慢吸纳,在空中慢慢消散。
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被空气送到了杜谦林的耳边。
“我来祭拜一下。”
杜谦林往前走了两步,走到石碑前。
“你经常来吗?”
对方像是机器一样,对别人的声音和语句需要输入分析。总是要好一会才会回答。
“不经常,偶尔。”
“那今天怎么来了呢?”杜谦林眼睛瞟向石碑边上地窖的入口,上面盖了一长不同上一个的旧草席。
对方长长的叹了口气“昨天不是着火了嘛,所以来看看。”
杜谦林轻笑道“是吗?”
看了一眼石碑前,什么供品都没有。
“你和周地有关系吧。”这是一个陈述句。
“要不是在这见到我,不然你不会猜到的。”语气里有些自责的味道。
杜谦林耸耸肩“我们每个人都和周地有点关系,或多或少。你觉得你什么信息都没有的,不可疑吗?”
一身黑衣,头发长得只能看见嘴的野毛子转过了头,对着杜谦林笑道“但是你依旧没有其他的线索啊。”
杜谦林不可置否的努努嘴,脚尖一勾将地窖上的草席踢开,露出了那被烟火燎得焦黑的泥土。
“你干什么?”野毛子身形动了动但还是没站起来。
杜谦林低着头不说话,脚尖用力的踢着地洞边缘那些焦土。本就脆弱的土块被他踢了全跌进洞底。
野毛子起身走到杜谦林身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你干什么啊?把土踢进去干嘛?”
杜谦林对着他微微一笑,脚上并没有停下“你下去过吗?”
野毛子愣了一下,回答道“没有啊。”
杜谦林点点头,看着洞底的土不少了。抬手拍拍野毛子的肩膀纵身一跃跳下去了。
对于已经是第二次观看的野毛子,依旧还是被吓了一跳。
“你!”
待定睛一看,杜谦林似乎高了一截。
昨天野毛子扑火的时候铲了不少土堆在了洞底,刚刚杜谦林又踢了一些下来。现在这个洞底被垫高了不少,只是那一人高的地窖门洞,现在得弯着腰屈膝才下得去。
杜谦林一进地窖就敏感的感觉到了温度的变化。
这里面的温度不像是他和康文闻第一次进来的感觉,温度高了一些。还有湿度,空气里似有似无的掺杂着水分。
忽略了尸臭,这里的感觉不再是地窖更像在屋子里。
“怎么了?”野毛子跟着跳下来,看杜谦林一动不动的。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