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文闻伸着手,想去抓她却被人群越推越远。
嘴里喊着“让开,滚开…”都没有一个人理会。
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那个女人翻着白眼松开了怀里的笔记本。
她没有倒下,人群挤压着她将她推来推去。血滴成了一片。
康文闻红了眼睛,一拳又一脚他终于抓住了那个女人。
她还在没死。
康文闻着急的伸手进她的嘴里扣出那些塞在她喉咙深处的纸团。
血越来越多,纸团染上了血色。
拿出来的纸团越来越多,但女人的气息却也越来越轻。
康文闻红着眼,大声叫她。
女人的瞳孔慢慢转了回来,直勾勾的看着把她抱在怀里的康文闻。
“咳咳!”
纸团随着血一起被咳了出来。
康文闻神色一松,拖着人往外走。但是就在女人咳出纸团的时候,周围的病人却像是听到了什么信号一样,更加疯狂的撕扯着自己和身边的人。
康文闻感觉背后被人打了好几拳,还有人扯着他的衣领不让他走。
混乱再次升级。
好在杜谦林终于赶到了康文闻身边,几位医生和护士也在替康文闻拦住周围发狂的病人。
“有人摔倒了!”康文闻身后的一位警察眼尖的看见一个人摔倒在地。
康文闻心里一紧,转头看向那个方向。院长和高医生正在赶往那边,但是康文闻知道完了。
今天的暴动会导致多少伤亡?
他们去报警让警察参与案件的侦破,惹怒了凶手吗?
第47章
医院门口明艳的尸体由她父母带回去了。医院里因为警察的调查导致了伤亡,外面的交通事故没人再敢往医院扯。双方都换了一个地方去谈。
而医院里,来调查的警察们此刻没一个人说话。院长坐在综合楼门口的楼梯上失了魂一样的看着面前放着两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看起来都憔悴苍老了许多。
这次“事故”二死三重伤,全是综合楼的病人。其他医护人员都受了不同程度的轻伤。
康文闻眼睛一转不转的看着院长。
如果他是这次事件的凶手那他的演技简直是演艺圈天花板。
眼里的伤痛悲哀都不似作假,康文闻扪心自问要是这些人是自己的亲朋自己都不会像他这般难过。
康文闻环视四周,高医生站在院长身后低着头看不见表情,王副院长说他见不得这副场面和牛护士长上楼处理伤员了,另一个男医生没见过,应该就是“小王”了,他正在联系外面棺材铺送两口棺材来,冷静又镇静。
杜谦林走到康文闻身边拍了拍他一直紧绷着的背“看来凶手被今天突然到来的警察吓到了。”
康文闻偏头看着杜谦林。
是啊,这不是凶手恼怒了,是他在害怕。
他用这样的办法让警察闭嘴,让外面吵闹的人闭嘴。
棺材很快就送到了,康文闻走到另一位被踩踏而亡的男人面前。因为没有人愿意抬这具被踩踏得面目全非、腹部炸裂血流得四处的尸体。
只有康文闻和杜谦林肯帮他敛尸。
装进棺材,葬礼紧接着就开始。康文闻和杜谦林这次没再跟着上山。
花园里的大石头上艳红的两个大字“自由”现在看来十分讽刺。
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有自由,若非要说,那肉.体的腐烂和灵魂的消散也许才是这里最后的自由。
走到大石头前康文闻抬脚就踢飞了一个小石头。
“你.....”杜谦林吓了一跳赶忙扶着康文闻。
“别生气,那两个人的死不是你的错。”
康文闻挥开杜谦林的手“拉我干嘛,我没生气。赶紧去找机关,应该就在这些小石头中。”
杜谦林这才想起来之前康文闻说这里似乎有一个通道。
草坪上的石头不多,两人很快就找完了。
“只有这个不能移动,但是怎么踢它、按它都没有动静。”康文闻一脚踢在那拳头大小的鹅卵石上。
鹅卵石纹丝不动,依旧好不好的趴在地上。
“那肯定就是这里了。”杜谦林看着康文闻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伸手把人拉住,让他安分点别做危险动作。
“就想是住所一样,主人出门了也要锁门的,这里可能就是被锁住了白天不能移动。”杜谦林道。
康文闻转头看向后山“难道我们只能等到晚上了?”
杜谦林无奈道“要不我们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康文闻垂目不说话,但侧脸的咬肌微微绷紧暴露了他此刻烦躁的心情。
“闻文.....”杜谦林还没说话,康文闻突然抬头就往人工湖的方向走。
“闻文,你干嘛?”杜谦林跟在他身后问道。
康文闻头也没回,道“去人工湖。”
“上次落水我有些迷糊,但要是下面真的有一个秘密空间,我就是抽干了人工湖的水我也要把它找出来。”康文闻说罢脚步更快了。
杜谦林一把拦住他“你不是要给我投湖吧?”
“要下去确认一下啊。”康文闻道。
杜谦林没好气,撇嘴道“你会游泳吗?你就要下湖去看一下。”
康文闻神色有些闪躲,道“我不是不会游,我只是游得不好。”
两人已经走到了人工湖边,眼看着康文闻就要翻身跳下湖。杜谦林拉住康文闻往后推,没等康文闻说话,杜谦林脱下外套就甩在康文闻头上。
“你!”康文闻扯下外套,才要说话,就看见杜谦林已经往人工湖跳了。
“杜谦林!”
“扑通——”
“杜谦林!”康文闻扑倒大理石栏杆上,但是杜谦林的人影已经消失在水中了。
康文闻看向水下,但是却被正午反射着阳光的水面刺痛了眼睛。
“啧。”康文闻轻轻啧舌。
原来就是这样让别人在白天发现不了水下的异常的。
水面离水下的玻璃底不远,人工湖里的水也算得上清澈,要是没有这直射的阳光可能早就有人发现了水下折射异常的玻璃了。
康文闻就抱着杜谦林的衣服蹲在水边等杜谦林。但是已经五分钟了杜谦林还没上来,康文闻心里有些着急。
换作是他,五分钟他可能已经沉底了。
“杜谦林。”
虽然知道杜谦林听不见,但是康文闻还是忍不住叫他的名字。
水面只有微风吹拂而起的小小波澜,卷着晶莹的日光翻进水底。
“杜谦林!”
康文闻声音已经有些发抖了,虽然康文闻心里清楚这里是游戏但是让他面对杜谦林“死亡”这件事他竟然都无法接受。
不知道是不是太阳太大,阳光温度太高,康文闻只觉得一阵阵的头晕。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
“杜谦林....”
康文闻听见周围有人说话。
“齐景兵,他死了。”是杜谦林的声音。
“我知道谁是凶手了.....”
康文闻想起来了,当初自己就是在那个时候、在杜谦林的身后将刀子刺入他的身体。
树叶轻动,斑驳的光线洒在康文闻手臂上,就像当时溅到手臂上的血液。
“杜谦林!”康文闻分不清是自己出声了,还是脑海里的幻听。
“哗——”
安静的水面突然被惊醒,飞溅而起的水珠向外砸去。
“杜谦林,杜.....”康文闻几乎是跪着爬到水边的。
杜谦林将额前的头发揽到脑后,笑着打断康文闻“我才下去这么一会,闻文就担心成这样吗?”
康文闻抽了抽鼻子,朝着杜谦林深处右手也不解释,只是轻轻叫了声杜谦林。
杜谦林眉头一挑,伸手拉住康文闻的手借力翻上了围栏。没等康文闻说话,跳下来就把康文闻抱在怀里。
“怎么了?我不在的时候谁惹到你了?”
康文闻难得没有挣扎,任由杜谦林身上的水染湿自己的衣服。
摇了摇头,闷声道“没有。”
“那是怎么了?你刚刚那声,叫得我心肝都酸了。”杜谦林调笑道。
康文闻抿着嘴唇不说话。
杜谦林伸手按住康文闻的下巴,将他的嘴唇从小小白白的贝齿下救下。
“你瞧瞧你,一天不是咬手指就是咬嘴皮。哪来的这么多坏习惯。”
康文闻眼里映着的全是杜谦林,张了张嘴还没出出声先红了眼眶。
杜谦林立马慌了“我不说了,不说了。”
“不是。”康文闻抿着嘴角,不敢看杜谦林。
“那次......”
“什么?”康文闻声音细若蚊鸣,杜谦林只能弯腰将自己的耳朵凑上去仔细听。
康文闻轻轻叹了口气,神情有些纠结。
杜谦林见他这般模样,赶紧安慰道“没事,你想说就说。”
“我想说!”康文闻气得跺脚,知道他刚刚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马上就要说出口了。
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说而已。
“好好好,说吧说吧。”杜谦林轻拍康文闻的后背,给人顺毛。
康文闻咬咬牙,闭眼道“当初我是凶手时,你明明知道我是凶手但是你还是在我受伤的时候担心我...你、你.....”你个半天康文闻也没说出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