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河畔 (12345677)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12345677
- 入库:04.10
多半是联合了唐止撒谎吧,严重些至交好友重病在床之类的……
说起来,安也其实是打过电话给父母求助的,不用他们帮什么忙,只要他们和老师说一声,给安也开张病假单。但是安也和他们说话压力太大,一句话分开两半说,说完一半,对方道:你到底要干嘛?你为什么这么烦?
安也就挂断电话了。
然后,果然是唐止送他们去了人民医院。
那时安也和唐止已经熟悉了不少。若只按嘴上话来衡量,唐止关心安也更甚于林一廊。至少唐止会问安也:“还好吗?”
安也说还好。
安也想起唐止的时候不少,唐止是个很特别的人,不合群加上不服管教,造就了他这么一个丝毫不懂规则的社会野人,半只野兽。甚至,如果他在遇到林一廊之前遇到唐止,他也许都不会爱上作为弟弟的林一廊,那会让他有罪恶感。人们自古以来讨厌异类,这是本能。而和唐止待在一起让安也觉得安全,某种程度上他们是一类人。
大概是高二上学期的时候,秋天,安也作为未成年人打算夜不归宿,问唐止要不要一起去喝酒时,唐止只多问了一句林一廊去吗。安也说不去,他就答应了。林一廊甚至不知道这件事。
安也喝酒,偶尔也说话,起先是简单的寒暄,后来会说林一廊,会说一些命运和生死一类玄之又玄的东西。很多话,对着唐止比对着林一廊更能让安也说出口,尤其是那些阴暗的像有毒溴化物一样需要避光保存的的想法。
唐止也说,他比安也想象中的要坦诚得多,甚至于让安也偶尔会产生一种近乎自恋的错觉,觉得自己是一根被唐止好不容易抓住的救命稻草。人作为一种群居动物,若是与他人一点交流都没有,会疯吧。
唐止说在他十七八岁的时候,林一廊的父母、唐止的父亲和继母是想要把林一廊一起带去加拿大的。重组家庭本来就算不上多融洽,唐止偏又生性薄凉,和家里人关关系都不太好。父母当然不会直接说“我们不喜欢你,你也快成年了就自己留在这”这种话,父母说话总是熨帖的,说:“你今年不是要高考了吗?好好加油,不要让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白费。”等考完唐止就会理所当然地上一所国内的大学,理所当然地天涯两隔,永不必相见。
唐止是想戳穿他们的丑恶嘴脸的,但是他开口时发现自己连和他们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他挺累的,站在这个家里,面对着这些人。他说行。
然后——也许是因为年纪尚小,对危险和死亡都没有太多的概念,林一廊毫无预兆地冲进厨房拿了把菜刀出来,两只手举着,指着他的亲生父母,红着眼一直吼:“你们敢!你们敢!”
后来那两个人再也没提过说要把林一廊带走。
安也和唐止干了一杯。
林一廊不是对死亡和危险没有概念,他至今连水果刀都没办法用,拿起来就开始发抖,安也觉得多半是为了这事。而且唐止也不比林一廊大多少,那时的林一廊早就过了不知危险的年纪了。
安也喝酒通常是作弊,把啤酒当红酒一点一点抿,不过这天他一不小心喝多了,回去时走路都有些不稳。他打电话给林一廊,听着他喊自己的名字,不想说话。
他最后和林一廊说:“我爱你。”
第六章
安也想来想去,后来还是找了机会跟林一廊坦白他和唐止去喝酒这件事。林一廊听完愣了一下,安也不确定这能不能说是“愣”,他觉得那像是站在沼泽上,走神之中慢慢陷了下去,意料之中,但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轻易抽身了,还是有种意识和现实的微妙割裂感。
而这种感觉正在慢慢平复,只要安也不打断,林一廊很快就能找到他的平衡。
不出意料,过了一会儿,林一廊果然恍然大悟似的“啊”了一声,说:“怪不得我觉得你们关系突然变好了,我还怀疑过唐止是不是喜欢你。”
安也温和地笑:“你怀疑时也带点脑子。”
林一廊捏了捏安也的手指:“我后来也觉得不可能。”
安也些许无奈。
然后林一廊沉默了很久,期间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安也的手指。这是他的习惯动作,想些什么事情时喜欢抓着安也。
“唐止他,很小的时候——好像也没有很小,大概是高一吧,那时我刚好初一,他就经常喝酒。我很长时间都不知道,他不让任何人进他房间,身上也没有酒味。后来有一次半夜,很晚他都没回来,我不想呆在家就走出去了,走到平安街老房子那边刚好看见他躺在地上,我以为他死了。”
安也回握一下他表示在听。
“后来我发现他只是喝多了,我问过他很多次为什么,问他就不怕有一天真的就这么死在了什么地方吗?但是他什么都不说。现在想来,他估计是真不怕。不过当时我没想这么多,气不过就跟他打了一架。我单方面打,他根本不和我动手。其实以前我们关系还行……应该说是很好,但是从那时开始就突然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安也感觉到林一廊猛一下抓紧了他,像是测血压时那一下猛然收紧。
林一廊说,你不可以这样,你不可以突然不理我,不可以再也不理我。
林一廊最后松手时,安也手上留下了一圈红印子。
到了医院门口,唐止在路边把安也和林一廊放下了。
那时线上预约还没发展起来,大家都赶集一样起大早来排队看病,院里是难以想象的人山人海,个个号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就捏着票挤在诊室门口你推我搡,踮起脚、拔高腿,把脖子拉得很长,抛鱼竿似的往里探头探脑,仿佛只要压强够大,二氧化炭够多,就能够排得快一点。
就是这种亲切零距离的交流方式实在是消耗巨大,安也和林一廊自认年迈体虚,绝不参与。不过这本来也绝非难事,无论多少个小时,对一对小恋人来说都是谈谈天就都过去了。
安也倒是问过林一廊要不要把试卷做一下,大概是由于他们原本正在展望他们在一起美好未来,林一廊陡然被拉回现实里无异于被兜头泼了盆冷水,生气地一头冲向安也说不做。
安也哭笑不得。
林一廊还是拿起卷子做了。
排到他们时已经近十一点,吵嚷却与他们刚到时并无不同,让人有片刻错乱的恍惚——这就十一点了?
安也早上病急乱投医从林一廊那儿摸了颗布洛芬来吃,这药现在才终于起了点效。他拍掉了林一廊试图搀扶他的手时,居然没有疼得缩回来。倒是把林一廊吓得够呛。林一廊瞬间回头,简直要把安也这具能抗打能抗压的躯体看护成蚂蚁也能咬一个洞的薄纸。
安也摆摆手,边慢慢走向诊室边打趣他:“要是我住个院,你不会在床边哭晕过去吧?”被林一廊一把捂住嘴。
林一廊道:“呸呸呸,别咒自己。”
也许是唐止的缘故,林一廊对生老病死一类的东西都容易过度反应。
安也发现自己心疼林一廊远多于生病的自己。
他暗自叹了口气,让林一廊扶住了自己的肩膀。
林一廊对挤开人群很有一套暴力的方法,进了门,他更是立刻转身,“砰”一下极不耐烦地把所有脑袋都关在门外,惊得安也忍不住给他使眼色,让他温和点。
医生没有管林一廊的粗暴行径,按照安也报的卡号在键盘上输完,视线这才从屏幕错出。他草草扫了林一廊大概半眼,然后看向安也问怎么了。
安也说颈椎肩膀背疼。
医生便问他怎么个疼法。
安也认真思考了一下,说什么痛法都齐全了,取决于他怎么用力。医生什么也没问出来,便只好安排他们先去拍片,看看再说。
安也无所谓,拍便拍吧。
可还没走出诊室,就又被医生叫住了。
“你们都还是学生吧?”
安也回头,说是啊。
“今天不是要上课吗?”医生问,“家长没来?”
安也还是礼貌微笑:“怎么了?”
“没什么。”医生笑了笑,“就是突然想起来今天值班的医生中有俩神经病,看不惯人谈恋爱。”
“恐同?”安也问,“待会拍片那位?”
医生目光转向电脑屏幕“嗯”了声,就把他们赶了出去。安也甚至没来得及说一声谢谢。安也出门后看了眼门上资料,知道医生姓路,叫路岩。
他对路岩的第一印象,觉得这个人自带一张脸谱,明明一副眉眼已经把不平的情绪表达出十足,但偏要在脸上画一层程序化的平静淡漠。
是个有故事的人吧。
片是下午才拍的,检查结果没出什么事,应该只是发炎。安也不怎么想在这消毒水横行的地方多熏陶,便说自己怕疼怕针怕医院,晕血晕针晕护士。路岩没有强求,只是打趣了句“打针比病的还疼?”,就开了点药,放他们离开了。
缴费处的队伍虽看起来长,但排了二十分钟就到了。只不过交完费不算完,他们还得绕过一栋楼去隔壁大厅拿药。等药才是重头戏。不过他们运气还可以,上午在医生快下班时看到了医生,现在等啊等啊之后,又在下午药房快下班时拿到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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