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贺琛表情太明显，就差在脸上写着‘我不信’。
顾嘉煜：“……”
他说随口问，贺琛还真不回答了？
“说说你发小？”
“不想说。”
顾嘉煜：“……”
“我去洗澡了。”贺琛转身回屋拿换洗衣服。
这么明显的躲避, 顾嘉煜哪里看不出来。
“我没有要祸害你发小，真的就是随口问问。”
顾嘉煜见他出来, 跟在他身后解释, 贺琛没有理他，砰的一声把顾嘉煜关在浴室门口。
顾嘉煜：“……”
知道大概率问不到，顾嘉煜又把目标转向阮秋牧，他和贺琛是邻居, 也许见过贺琛的发小。
他从群里找到了阮秋牧的微信, 他是今天刚入群的, 顾嘉煜一下就找到了他, 发送了好友申请。
群昵称有名字备注, 阮秋牧秒拒。
顾嘉煜不意外, 又申请了一次，在好友申请栏里写上。
【再拒绝, 我就去楼下堵你。】
阮秋牧住在楼下的房间，看见顾嘉煜的消息不情不愿的点了同意。
【干嘛？】
两个字。
看不见对方的表情, 但顾嘉煜能想到阮秋牧凶巴巴的语气。
【要不要上来玩？】
阮秋牧没有回复，他才不信顾嘉煜会邀请他上去玩，也许他上去了就被顾嘉煜关在门外。
【不要】
【确定？我们明天有对手戏／】
知道阮秋牧在犹豫, 顾嘉煜又发了一句。
【我和琛哥都可以指导你】
【你出道这么久都没拍过戏, 几乎没有的演技我很难不担心, 如果拖累整个剧组就是你不对了。】
顾嘉煜虽然和阮秋牧相处不多, 但阮秋牧的性格太好懂。
他父母离异, 在继父家经常被忽略, 可依旧出身豪门，再怎么样也是大少爷。
也就小绿茶仗着阮秋牧不去告状才欺负他，家里教过的都多少会给他面子。
阮秋牧性子冲动了点，没什么心眼，什么想法都表现在脸上。
这种激将法对他最有用。
果然，那边很快就回复了新消息。
【瞧不起谁？】
不出几分钟，门铃就被摁响。
阮秋牧穿着蓝色的外套，拿着剧本站在门口，见看门的是顾嘉煜，嫌弃地哼了一声。
“我琛哥呢？”
“洗澡。”
“那你叫我上来干嘛？”
“他能指导你，我就不行了？”
阮秋牧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显然就是这个意思，他才不信顾嘉煜会认真教他。
即便是半信半疑，阮秋牧还是摊开剧本。
待贺琛从浴室里出来，就看见沙发上的两人正在对戏。
“琛哥，你洗好了？”
“嗯。”
“明天我和顾嘉煜有对手戏，趁着晚上练一练。”
一开始还嫌弃顾嘉煜的阮秋牧，几次对戏被指出错误后，也相信顾嘉煜是真的在教他，虽然很意外，但很快又说服了自己。
顾嘉煜大概是不想明天反复NG。
贺琛点点头，走进了厨房，过了会端了两杯热牛奶出来，先递给了阮秋牧。
“谢谢琛哥。”
贺琛将另一杯递给顾嘉煜。
“谢谢哥哥。”
见阮秋牧盯着自己看，顾嘉煜眸子一转，还附赠贺琛一个飞吻。
阮秋牧的眉头瞬间拧了起来，这个顾嘉煜还真是……随便。
“哥哥冲的牛奶很好喝，你喝喝看。”
阮秋牧面无表情，按剂量冲泡的口味不都一样？顾嘉煜真的太狡诈。
明面上是在夸贺琛，实际上是在告诉他，贺琛不止一次给顾嘉煜冲过牛奶。
男主人的架势端得足足的，阮秋牧被自己的脑补气到了，他琛哥怎么无动于衷？
这低劣的手段，琛哥不会看不出来吧？
阮秋牧看向他的琛哥，对方正靠在一侧看书，完全没注意到他的视线。
“那我们继续吧。”
阮秋牧闷闷地应了一声。
＊
指针走到十点，贺琛合上书，“很晚了，明天还有早戏，该睡觉了。”
阮秋牧还沉迷于对戏，同样是新人，但顾嘉煜比他早进组，这会已经能够带着阮秋牧入戏。
他对顾嘉煜的芥蒂还在，可不得不承认有的人认真起来特别耀眼，察觉到自己危险的想法，阮秋牧连忙站起来，匆匆道别。
太可怕了。
他差点就被顾嘉煜的假象欺骗了。
他琛哥已经沦陷了，他必须清醒点，把琛哥从顾嘉煜挖的坑里带出来！！！
“你还不去洗澡？”
“我又不睡你床上，你还管我什么时候洗澡？”
贺琛：“……”
顾嘉煜站起身活动了下身体，“今晚会下雨，湿冷天气……一个人睡好冷的，能不能和哥哥一起睡？”
贺琛忽地站了起来，“不能。”
“你早点洗就不冷了。”
“啧。”顾嘉煜垂下眸子，“哥哥真冷情，要是夜里冻感冒了……”
“小敏不是给你买了电热毯？”贺琛打断他。
“是噢！那哥哥没有，着凉了怎么办？要不然还是来跟我一起睡吧？”
“不用。”
“你不高兴，为什么？晚上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我说错话了？”
“没有，我自己的问题。”
顾嘉煜不信，贺琛这种性格就算真生气也是生闷气。“就有。你刚才还把我关门外。”
“我洗澡不该关门？”
“你是不是还在意我问你发小的事，你要不高兴我以后不问了。”顾嘉煜心道，等过段时间他再问阮秋牧。
贺琛只觉得没来由的烦闷，但不愿意承认是因为这件事。
“我不是随口问的，但真只是好奇。我对你的发小们没有半点不该有的想法，你也不用这么护着他们吧。”
“我就算喜欢男生也不是见谁都喜欢。”
顾嘉煜有点无奈，他也有点烦闷，他和贺琛相处这么久了，贺琛对他也没什么改观。
要早知道，第一次见面时那么逗贺琛，会让他对自己产生固有印象，他就不应该……
好吧。
他可能还是会忍不住逗他。
“对不起，我不该打探你的交际圈。如果让你感到不舒服了，很抱歉！以后不会了。”
“我去洗澡了。”
顾嘉煜没等贺琛回答，直接走近了浴室，关上了门，外面开始打雷了，下雨天就是让人烦闷。
打开花洒，习惯性地先洗了个脸，热水沿着肩胛线往下流淌，热水洗去一身疲劳。
十五分钟后，他关掉花洒。
拿起浴巾擦拭身体，这才发现……他忘记带换洗衣服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穿浴巾出去，贺琛大概已经回房间了，顾嘉煜走到门边，还没转开门把手，敲门声响了。
“你忘带睡衣了，洗好了吗？开下门我递给你。”
水声停止后，贺琛就站在门口了，等了好一会没有继续响起猜测顾嘉煜应该是洗完了。
夜晚的冬天很冷，又在下雨，在潮湿的浴室里很容易着凉。
门打开了一个缝隙。
一只修长的手从门缝里伸出，水珠已经擦／干，漂亮的手指在白炽灯的照耀下白得晃眼。
冰凉的指尖从手臂擦过，隔着一扇门的两人皆是一怔。
“抱歉！”
顾嘉煜没敢再乱摸，手心朝上等着贺琛递给他。
“谢谢。”
拿到睡衣后，顾嘉煜飞快换好，打开门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贺琛还坐在沙发上，顾嘉煜心里的郁气早就消散，贺琛还真是……
分明生气了，还能注意到他没拿衣服，担心他着凉还帮他递睡衣，顾嘉煜忽然有点羡慕。
能成为贺琛的朋友应该很幸福，他实在太会照顾人了。
其实他更羡慕那位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官配，只是对待他这样的同事。
贺琛都细心到位，那他对待喜欢的人，应该会更加温柔。
手臂触碰到一片温热，贺琛递了杯水给他。
“喝点热水去去寒。”
“谢谢。”
“我没有生你的气。”贺琛不喜欢误会，即便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但他还是打算解释清楚。
“也没有认为你见谁都喜欢，不是担心你对我的朋友有其他想法。”
后面这句话，贺琛说起来不太有底气。
他解释得认真。
“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没有因为你的好奇而不高兴，所以你不用道歉。”
“我自己也没弄清烦闷的情绪来自于哪里，刚才不自觉的迁怒，对不起。”
“我……”
贺琛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表达能力太差，他说了这么多也不知道自己表达清楚没。
－－噗嗤。
顾嘉煜忽然笑出声，他眸子亮闪闪的，“我知道了。”
“哥哥答应我件事吧。”
贺琛：“？”
“要是哪天我真惹你不高兴了，你直接说好不好？有时候猜不到你为什么生气，就像刚才那样……”
“明确的告诉我‘你生气了’，我才知道要怎么哄哥哥。”
对上顾嘉煜的笑颜，贺琛忽然说不出话。
顾嘉煜说过很多撩人的话，也偶尔令他脸红心跳。但贺琛清楚的知道，那只是一种触动，并不代表任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