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然眨眨眼，他就没住院过。
因为正在啃苹果，他没有说出这句话。
王霍以为他病情好转所以出院了，高悬的小心脏落回原处，他松开谢则尧的腿，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谢则尧挪远椅子，满脸嫌弃：“不就晾了你几天，至于么？”
“这是几天么？这几天在我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王霍擦擦额上的汗，苦着脸说：“这要是在小说里，我都被你晾了十几章了！”
谢则尧掀起眼皮：“十几章？”
王霍点点头。
谢则尧冷笑：“是有点少了。”
“你可以滚出去了。”
王霍恬着脸坐到沙发上，死赖着不走。
“哥，我真的知错了。”
王霍是必火传媒的总裁，也是秉央的发小，从小跟着秉央喊谢则尧哥哥，在谢家混吃混喝。
牧然和谢则尧交往后，他更是跟着喊牧然嫂子。
他扭头打量牧然，小声问：“嫂子，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秉央那小子什么都不肯和我说。”
牧然咬下最后一块苹果，把果核扔进垃圾桶，正准备说话，谢则尧提前开口：“还有点后遗症。”
王霍嘴唇抖了抖，眼眶立马泛红：“嫂子，是我对不住你！”
“害得你脑子都坏了。”
“……”
牧然咽下果肉，缓缓开口：“你脑子才坏了。”
王霍抹着眼泪，连连点头：“对对对，我脑子坏了才害得你出事。”
“我王霍，就是个千古罪人啊！”
谢则尧捏了捏鼻梁，打断他的自我批判：“秉央都和你说了什么？”
王霍实话实说：“秉央就说嫂子病得挺重的。”
说着，他看了眼牧然的脸。
比上次见面时略微圆润了一些，他闭了闭眼，痛心疾首地说：“嫂子你都......水肿了！”
牧然：“......”
谢则尧敲了敲桌面，扯回正题：“必火最近还有什么适合然然的剧本？”
耀星的影视剧走精品路线，主要是为了国内外的奖项，对演员的要求很严格，必火传媒则是主打网剧、轻喜剧之类的，虽然拿不了什么奖，但是收视率不错。
牧然个人的喜好也是偏向必火，否则当初不会和必火传媒签约。
听见谢则尧的问题，王霍想都没想：“嫂子，你都病成这样了还拍什么戏！”
牧然：“……我很健康。”
不知道为什么，牧然觉得这四个很熟悉，好像听别人说起过。
谢则尧面无表情地看着王霍：“问什么你答什么，别说些有的没的。”
王霍渐渐反应过来，如果牧然真的不能拍戏，谢则尧肯定是第一个阻止的人。
他思考片刻，恍然大悟：“是复健对吗？医生是不是建议嫂子你多接触人群啊。”
他自言自语地继续说：“最近刚买的几部IP都不适合，要去山区取景，会很辛苦。”
“电影好像也没什么……”王霍顿了顿，一拍大腿，“对了，苹果台有个综艺，叫《幸福的生活2》。”
“公司前段时间谈下的赞助，有个常驻嘉宾的名额是待定的，嫂子要是想去的话，我去联系一下。”
牧然觉得综艺的名字有点耳熟，问道：“什么综艺？”
“《幸福的生活2》。”
王霍以为他感兴趣，连忙说：“好像是一部休闲养生综艺，爆火啊，李影帝也参加了。”
“这一部就是在本市的郊区乡下，平时就钓钓鱼喝喝茶，很轻松的。”
谢则尧微微皱眉：“常驻嘉宾是不是一直待在那儿？”
王霍解释：“节目是一期一期播的，在乡下住个两天就好了，再说白天又不用干活，比拍戏轻松多了。”
听见不用干活四个字，牧然有些心动。
不用干活，又有钱拿……
见状，王霍继续说：“而且真人秀这种东西，后期不都能剪辑么，哪怕嫂子出现什么小问题也没事，就好好去郊区山水好的地方养病休息。”
牧然考虑了会儿：“这个真人秀这么爆的话，还缺只去一两期的那种嘉宾吗？”
“飞行嘉宾那不是随便安排么，”王霍拍拍胸脯，“嫂子您想让谁当飞行嘉宾去陪你？我立马去安排。”
牧然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尖：“我啊。”
“我可以拿常驻嘉宾的薪水，去当一期飞行嘉宾。”
“还能给节目组空出一个嘉宾名额。”
逻辑无懈可击。
王霍叹为观止。
他忍不住说：“嫂子，你脑子肯定没有坏。”
第14章
“是不是医生误诊了！”
王霍义愤填膺：“你明明这么有经商头脑！”
牧然慢吞吞地解释：“我只是有点淤血，你们太大惊小怪了。”
他挺喜欢王霍的，王霍是个天生的自来熟，体型虽然胖了点，但会让人感觉特别亲切可爱。
牧然想了想，对王霍说：“其实我不止是没事，简直是新生。”
听见这句话，谢则尧沉默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的确是新生。
王霍脑子灵光的很，看牧然这句话是发自真心，立马意识到不对劲，扭头打量谢则尧的神情。
谢则尧的脸一沉，他的心也跟着沉了沉。
完了完了……
嫂子肯定不是没事，大概率是得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重病。
王霍背上的汗噌噌地冒了出来。
他跟在谢则尧屁股后面二十多年，知道像谢则尧这种铁树要么不开花，要么只开一朵花。
牧然现在在他的地盘里出事......
王霍咽了咽口水，连忙保证：“综艺那边我立马处理，嫂子你好好玩就行，绝对各种安全措施都到位。”
“剧组那边也不用嫂子处理，我现在就让他们找新的演员。”
什么找新的？
牧然愣了会儿，对他说：“《乱世宠爱》我要演的。”
王霍张了张嘴，眼珠子转向谢则尧。
谢则尧撩起眼皮，淡淡地嗯了一声。
王霍赶紧应下：“好！我现在就拨款下去，所有道具肯定安全！还让急救员二十四小时待在剧组！”
“要是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我脑袋给你们当皮球踢......”
说是这样说，但王霍的心更沉了。
亲娘嘞，以前谢哥都不乐意让嫂子拍戏啊。
现在居然让他又拍戏又录真人秀......
王霍情不自禁地想，这他妈简直像是给牧然完成临死之前的遗愿啊！
他灌了杯水冷静片刻，连忙站起来：“我、我现在就去办事。”
“谢哥，你和嫂子要、要好好的。”
王霍吸了吸鼻子，脚步沉重地走出办公室。
走出一定距离后，他拿出手机，拨通秉央的电话。
“你他妈有没有搞错！嫂子情况这么严重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止是你发小，还是嫂子的好朋友啊！”
电话那端的秉央愣了愣：“卧槽，你知道了？”
“你怎么会知道啊？谢则尧那家伙不是说不要告诉别人吗？！”
王霍：“我在耀星等了十几章、呸……十几天，谢哥终于肯见我了，今天嫂子也在。”
“聊了会儿，我、我他妈就看出不对劲了啊！”
秉央长叹一口气：“哎，这件事不能外传。”
“我哪能告诉你，而且还忙着联系专业医生么。”
王霍抹了把脸，也跟着叹气：“那你赶紧去想办法啊，嫂子这样，谢哥可怎么办！”
“不说了，我也要给嫂子做事情去了。”
总裁办公室
牧然盯着王霍的背影看了会儿，犹豫地说：“我刚才好像看见王霍眼睛红了。”
谢则尧扯了扯嘴角：“那小子从小就喜欢看狗血剧，大概昨晚又看哭了。”
牧然张了张嘴，正想说“是突然变红，像要哭了一样”。
他第一个字还没说出来，杨秘书便走了进来。
“谢总，会议时间到了。”
牧然只好把话咽回去，一个人在办公室玩游戏。
*****
谢则尧开了一下午的会，正要起身离开的时候，动作一顿，扭头问杨秘书：“小说分析好了么？”
“分析好了的。”杨秘书推了推眼镜，立马去找男秘书。
找来男秘书后，杨秘书关上灯，开始播放PPT。
【关于小说《狂拽霸总虐虐爱》的分析总结】
“这本小说大致的剧情是这样的。”
“攻受是一对恩爱的夫夫，某天主角受忽然从一些小事察觉到了自家老攻的不对劲，紧接着便发现原因在于老攻的表弟白月光，结婚多年的老攻暗恋自家小姨领养来的病秧子弟弟。”
“主角受很爱老攻，没有离婚，哪怕知道自己是替身，也想给老攻一次机会。”
“主角攻反而因为主角受得知自己隐秘多年的秘密后，开始变本加厉，直接把自己的感情放到了明面上，主角受生病，他去担心表弟也可能会生病，主角受过生日，他去和表弟过情人节。”
“经历一系列诸如此类的恶劣行为后，主角受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事情，主角攻不仅把他当成是表弟的替身，还把他当成是表弟的□□，主角攻想用主角受的肾，让病秧子表弟重获健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