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他甚至可以放下身段去道歉。
只要姜儒恪可以还像以前那样疼他,就好了。
迷迷蒙蒙地睡了一宿,庄彻早上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欲裂。
一双眼睛,因为心中后悔和憋屈,时不时的哭泣,肿成了两颗大核桃。
他只穿着粉嫩的小裤衩儿,就趿拉着拖鞋,走到了书房门口,敲了门!
“谁。”男人的声音,冷冷淡淡的,一点也没有从前的温柔和包容。
“是我,庄彻。”
庄彻后悔了,他应该披个被子再来的,都是他这一宿觉睡得太难受,搞的脑子都不好使了,现在这样子,像个小傻子。
“什么事。”
门,没开!
姜儒恪没给他开门!
这样的认知,让庄彻的心里有了一个强大的落差。
以前,姜儒恪从来不会这样对他的。他就是站在十丈外,姜儒恪见了,都得走过来把他给抱进屋,绝不让他累着一点儿。
“姜儒恪,你把门开开吧,我想跟你解释一下,昨天晚上,我…”
“不用解释!我看的……清清楚楚。”
男人的声音,果断冷漠的很,似乎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姜儒恪,你看清什么了?他亲我,我不同意的!不是我让他亲的!他,他就是为了气你而已,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我不对……那你不能听我解释吗?魏赫辰的吻技一点也不好,没有你一丁点儿的好……”
庄彻急了,他只知道自己心里乱成一遭,说出来的话,三三五五没个逻辑,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这么半天了,姜儒恪一点反应也不给。
门也不开,话也不说。
摆明了,这男人是不想搭理他。
“有点冷,回去穿衣服了。”庄彻委屈地哽咽道,刚一转身,门就开了。
“……你是猪吗!不穿衣服出来乱晃?搞什么?除了魏赫辰,你还想勾引谁去!”
姜儒恪的声音,就连骂人也让庄彻觉得安心。
他回头就抱住了男人!
“勾引你一个就够了。”
庄彻把自己的头枕在姜儒恪的肩窝里,抱住男人宽阔结实的腰背,就不舍得放开了。
“回去,穿衣服。冻坏了我儿子,你赔不起。”
男人的声音,震动在庄彻的耳朵里,刺得他心都颤了。
“你说……什么?”庄彻傻傻地推开姜儒恪,看着姜儒恪的脸,男人的眼神,忽然让他觉得,好陌生。
姜儒恪把庄彻带回了卧室,将衣服裤子扔在了他的身上,声音平静而冷漠,道:“我知道你讨厌我,不喜欢我。这样……我们定个规矩,只要别伤着孩子,你想怎么样,跟谁混在一起,我无所谓,不会再管你!”
“但是……庄彻,小心你的肚子。那里有我的孩子!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它,包括你。”
姜儒恪看着庄彻跌坐在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他更恨自己刚刚那是说了什么?
他本来,并不是要说这种话的!
他只是想叮嘱庄彻,别着凉了,会伤身体。
可话到嘴边,一张嘴的功夫,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庄彻还在反应着,脑海里姜儒恪那两句话,他是什么意思?
他是说……自始至终,他在乎的,就只有他肚子里这个小孽种?
他在乎的人,他重视的人,从来就只有这个孩子而已?
至于他,庄彻,那男人根本就不稀罕!
是这样吗?
不是的……不是的吧。
姜儒恪他一定是气昏了头,才这样说的。
他心里,肯定是对他有好感的。
庄彻摸了摸脸,竟然流泪了。
姜儒恪早就离开了,没看见庄彻哭的样子。
“真窝囊!哭什么哭?想不清楚就再去问啊!”
他骂了自己一句,把衣服裤子穿好。
肚子又长大了几分,裤腰也开始肥了半个尺码。
吃早饭的时候,保姆阿姨看着桌上的气氛那么冷,吓得一声不敢吭,生怕哪句话说不对,引了雷。
喝着软软的粥,却是食髓知味。
庄彻用小勺,在粥碗里搅了搅,他咳咳两声,打破沉默,刚要开口,姜儒恪就撂下碗筷,起身离开。
他看着姜儒恪拿着公事包和外套,离开的背影,眼睛一下就湿润了。
“就那么不待见我吗……”
他红着眼圈儿,心里塞得难受,捧着热热的粥碗,隐忍难过。
喘不过气的同时,又好像有千百根针同时在扎他的心一般,密密麻麻地连绵不绝的疼!
“夫人……”保姆阿姨开口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却被庄彻制止了。
“苏姨,我没事。”
他放下粥碗,勉强笑道:“苏姨,帮我打电话到我爸的公司请假,就说我赖床,不想起床了。”
第24章 讨好
公元2020年,5月11号
天气……不在乎了
今天是我和姜儒恪冷战的第二天……不对,应该说,是姜儒恪和我冷战的第二天。
他不理我。
早上早早就出了门,中午我去送饭也不理我,晚上回了家直奔书房,我去敲门,也不给我开。
我想哭,也哭了。
哭了不止一次。
错的是我,知错的是我,不被原谅的,是我。
姜儒恪……如果你能看见我写的日记,知道了我心里这么难受,你还会一直一直这样对我冷暴力吗?
我是不是,把你彻底惹怒了。所以你才会这么冷漠地惩罚我?
我受惯了你的宠爱,就受不了一丁点的冷酷了。
我知道我娇性任性,又喜欢无理取闹,以后我改行不行?
姜儒恪,你可怜可怜我,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好难过。
那盘青菜炒肉,是我做的最成功的菜了,我失败了很多次才搞出来的……你怎么能,直接倒掉呢。
姜儒恪,你这是,把我的心给当垃圾扔了啊。
——
今天一早,姜儒恪也是走得匆匆,庄彻还没说了两句话,男人就离席了,像是……听不得庄彻讲话似的。
门关上了,庄彻把碗筷撂下。
清脆的声音,听着也不大好听。
“苏姨……我说话的声音,你听了是恶心吗。”他抬头,问保姆阿姨。
“不是的,大少爷他就是,他就是……犯了毛病了。”保姆阿姨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身娇肉贵卩火示╳的少夫人,她只是打心眼儿里心疼这位长得好看的男夫人。
“他不是犯毛病了,他是不想看见我,不想听我说话。他一定是觉得我被……”我被别人亲了就不干净了,脏了,所以才不想看见我也不想跟我说话。
庄彻没说下去。
他觉得……这好难堪。
他不想哭的,哭哭啼啼像个女人。
但是,突然不被疼了,他心里太不好受,这种被抛弃的感觉……实在是太磨人了。
眼泪,一定就是被这份心痛,给磨出来的。
“少夫人……您别哭。要不,您给大少爷认个错儿?”保姆阿姨安慰道。
“我已经认错了,他不接受。”
“那,您认错的时候,有诚意吗?比如说说软乎话,再比如……送个礼物,讨好一下?”
“我没有。”庄彻抹了抹眼睛,闷着鼻音道。
……
听了保姆阿姨的话,庄彻觉得,再试一次!
他要给姜儒恪,送个礼物。
午餐!
“少夫人,您小心点别切着手……”
“哎哟,菜叶子没洗干净啊……”
“肉先化一下再切,您别剁!剁到手怎么办,我的天啊……”
“红椒要切丝不要整根扔进去啊……”
“那是糖不是盐……”
……
失败了,就再重来。
反反复复,庄彻终于做出来一道看起来和尝起来都还算正常的菜!
最简单的青菜炒肉。
庄彻随便粘了几道创口贴,拎着小饭盒就走了。
厨房里,苏姨看着这仿佛经历了战场的锅碗瓢盆,苦笑无奈中摇了摇头,道:“以后,可不能让少夫人进厨房了。”
十一点多,正是快中午吃午饭的时间了。
姜儒恪抻了抻懒腰,神色露出疲惫。
这几天接手的一个刑事辩护,检察官那边很难缠,死咬着被告的犯罪动机不放,让他们很是头疼。
“走,今天中午我请客。大家随便点,回来继续工作,一定要把被告的不在场证明给我挖出来!”
“哇哦!好啊!今天姜哥请客,咱可就不客气了啊!”
“走吧走吧,我地方都选好了!”
“……”
大家都出了门了,一看庄彻来了,都识相地先走了。
有个女同事还喊着:“姜哥,到时候电子账单你付啊!我们先走了!”
“你来干什么,耽误我工作。”姜儒恪的脸还是冷着。
“……我来给你送饭。”庄彻勉强一笑,没在乎姜儒恪刚刚的话有多伤人。
“送饭?我中午一向不吃家里的饭菜。你先回吧,我去和他们一起。”
姜儒恪让过身就要走,庄彻只好叫了一声,“我亲手做的!为你……做的菜,你尝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