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沽名钓愉 (薛不盐)



  于是他问司机:“钟斯衍……他怎么样了?”

  司机是钟家的老人了,谈及此事,也叹了一口气:“我来接您的时候,少爷还在手术室里,听说是骨头断了……”

  听着就痛,方颂愉倒吸一口凉气。

  钟斯衍意识清醒的时候,不知道该有多痛……他的心又揪了起来。

  恰逢此时钟斯诺打电话过来,方颂愉接通,钟斯诺对他解释:“需要血,刚刚去献了点。”

  这个时候她还能开得出来玩笑:“幸好不是什么特殊血型,不然现在我可能要四处找血了……”

  方颂愉咬住嘴唇,声音里满是苦涩:“辛苦姐姐了,我坐上车了,很快就会到。”

  “你也不要,心理压力太大了。”钟斯诺说,“刚刚我问过医生了,其实再有个个把小时就可以出来了,手术还是成功的,没事的,不要急。”

  “小时候我爸妈请人给钟斯衍算命。算命的说他命硬着呢,会活得很长很长的。”

  会活得很长很长的。

  钟斯诺声音很温柔,不知不觉间,方颂愉的焦虑不安像揉皱的纸团被展开那样,被钟斯诺一点点抚平了。

  “我先挂了。”钟斯诺说,“处理点别的事,跟我爸妈也汇报一下情况,等下来了再说啊,弟妹~”

  还没等方颂愉反应过来,钟斯诺就把电话给挂了。

  弟妹……方颂愉内心只有无语问青天。

  司机听他们打完了电话,忙着问方颂愉:“怎么样啊,钟少爷还好吗?”

  “再有一会就从急救室里出来了。”方颂愉又转过去安慰司机,“会好的,手术很顺利。”

  “那我加紧开。”司机笑呵呵地说,“早点看见少爷平安。”

  晚上十点半左右,方颂愉终于到了医院,他把行李箱扔在司机的车里,从医院大门狂奔到钟斯衍的手术室,手术室上急救中的牌子已经熄灭了,于是他又询问了护士台,一路狂奔到病房,推开病房的,头上缠着绷带的狼狈的钟斯衍映入眼帘。

  钟斯衍本人很白,眼下却是没有血色的苍白憔悴,和往常不一样,紧闭着双眼,嘴唇干裂,身上更是四处缠着绷带缝了线。

  方颂愉突然眼泪就掉下来了。

  知道钟斯衍出车祸的时候,方颂愉没有哭;知道钟斯衍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方颂愉没有哭;知道钟斯衍能活下来的时候,方颂愉没有哭……

  他是在看见钟斯衍在他面前昏迷不醒的时候,忍不住落下眼泪的。劫后余生,钟斯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此刻能活着出现在他面前,实属艰难。

  人类总是要经过失去才懂得珍惜。

  那一刻,方颂愉想的是,他不想入职兰印了,他要陪钟斯衍在南辰甚至出国……

  人生还有多少年可互相陪伴?他差一点点就失去钟斯衍了,他不想再经历一次失去了。

  作者有话说:

  钟斯衍出车祸这件事有意外的成分也有钟斯衍故意的成分,不完全是钟斯衍一手策划,就是他故意受重伤来让方颂愉心疼他,本来可以受轻伤的。

  这个后面会写。

  反正钟斯衍是真的疯批又变态。

  64

  钟斯衍是在第二天下午醒来的,醒来的时候病房里只有方颂愉。方颂愉以一种别扭的姿态趴在床边。他其实本可以不必如此,里间有休息室,有床,这里是最好的病房,单间,苦不了他,但是医生说钟斯衍可能会在这个时间段醒来,他就只想等着钟斯衍醒来,想等着尘埃落定。

  钟斯诺不在,因为有别的事情要处理,本来钟斯诺就是来南辰出差的,手头事一堆,不可能一直陪着弟弟。

  所以方颂愉在陪护的话,她也乐得撂挑子去做别的事。

  万幸的是钟斯衍的确在医生给出的时间段里醒了。否则可能会有别的危险。

  方颂愉趴在床边其实约等于没睡着,所以病床上的人一有风吹草动,他就能醒来。假装休息只能安慰自己的身体,精神仍旧是高度紧绷的。

  不过了解了钟斯衍的实际情况之后,方颂愉也没有一开始在桐城得知钟斯衍出车祸时那么紧张和担忧了。说得轻松一点,钟斯衍只是撞断了好几根肋骨导致大出血而已,因为医学生的直觉,用手护住了自己的头,所以左臂也断了,别的问题倒也还好。

  那天下雨打滑的货车至少是按照交通规定行驶的,没有超重也没有违规货品,速度不快,所以给钟斯衍留了一条命。

  钟斯衍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些迷茫,眼前从一片虚无变得清晰起来,他开始回忆那起车祸。方颂愉所知道的那些事全部来自于钟斯诺的调查,也就是说,是第三方视角的记录,而他,才是真真切切面对了那一起事故的人。

  ———

  事故发生前,那只是一个平常的下着瓢泼大雨的一天。南辰经常下雨,却很少有从夜里下到白天下午的时候,排水系统不堪重负,老城区已经有很多地方淹了。

  钟斯衍心情不好,因为方颂愉已经敷衍对待他很多天了。他熟知方颂愉的脾气,方颂愉消极以待,几乎给二人宣判了死刑,就是不好意思自己说分手,等钟斯衍说,然后好聚好散。钟斯衍再热情也没有办法挽留方颂愉,方颂愉抗拒异地恋。

  下着雨,他漫无目的地开车在南辰街上晃,晃着晃着路过一家中学,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他想去南辰二中看一看。

  钟斯衍想看看方颂愉曾经生活的地方。

  按照导航上的路线规划,此刻他应该掉头,正打算打方向盘的时候,钟斯衍瞥见左侧方有一辆货车正在往前开,而且不断朝他这侧漂移。

  如果这会儿他能够当机立断把方向盘往右打,两辆车压根就不会相撞……然而有那么一瞬间,钟斯衍想,如果我死了呢?

  如果我死了,方颂愉是不是就会来南辰看我一眼?

  他和方颂愉的关系很像赌博——他不断加码逼方颂愉靠近自己,之前一帆风顺,被方颂愉看见出老千之后就再也不好使了,没有了筹码,他什么也不是。

  赵希灵说的不对,方颂愉明明是个外柔内刚的人,没有人能真正逼得了方颂愉做什么事,方颂愉要的筹码太多了,大部分人给不起。

  钟斯衍应该打方向盘了。

  但是钟斯衍就是想赌一把,想赌一把他能活着,并且能逼得方颂愉不得不来南辰见他。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假使真的死了,那也要方颂愉不得不永远记住他。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午夜梦回也要是他。

  他就是残了,也要让方颂愉为之愧疚,离不开他,永远。

  钟斯衍右手拿着电话,左手朝右微微打了一点方向盘,接下来的事是听天由命。车辆相撞的那一秒他给方颂愉拨通了电话,想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也许从这刻起,他和方颂愉这辈子都难以分开了。

  至死方休。他已经把死亡这个筹码压在了赌桌上。

  ———

  事实证明钟斯衍运气还是不错,人还活着。

  方颂愉惊喜地看向他:“你醒了?”

  钟斯衍看见方颂愉熟悉的眼神,就知道他赌对了。

  他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嗓子火烧火燎,很难开口,身体各处都在作痛,刚醒来时并不觉得,现在五感恢复,痛得要人命。

  钟斯衍沉默了。

  在他的预想里,他应该跟方颂愉说:“我好像出不了国了……”

  越委屈越好,方颂愉会为此心软,也许会留在他身边。这样他很早之前提出来的备用方案——让方颂愉在诺言上班——就可以实现,此后的故事徐徐图之,方颂愉无论如何,最后还是要留在他身边的。

  但他现在说不出来了,不只是生理原因。

  人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会想点更辽阔的事情,除了留住方颂愉,他做这一切还有别的意义吗?

  他是不是折腾得太过了?

  他小时候因为扮演乖巧懂事所以无处安放的折腾劲儿,就是用在这里的吗?

  方颂愉要是知道他能躲而未躲,应该也会气得立即离开他吧。

  未及他开口,方颂愉说:“留学的事,我们帮你取消了……”

  这是自然,钟斯衍想,他的身体估计要修养好一阵儿才能恢复。

  方颂愉很快又说:“我把工作辞了。”

  不用他诱导了。钟斯衍想。

  “可能以后会觉得这个举动很愚蠢吧。”方颂愉勉强笑了一下,“明天入职,我也来不及赶回去了,就这样吧。”

  “太后结婚前也是学艺术的。”方颂愉顿了顿,继续说,“后来没再继续了。大概谁都有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时候……当时我一听说你出车祸了,我立马就定了飞机票,明知道周一入职,想也不想就回南辰了。”

  “坐在你病床边上的时候,我在想,赵希灵当年闪婚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没有想过方世军是一个外面彩旗飘飘,而且从来理解不了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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