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斯衍安抚他:“我保证,我以后都不会骗你了。”
“但你也得保证,你以后也不会骗我了。”
这不算什么丧权辱国的条约,顶多是友好让步,方颂愉同意了。
方颂愉自认是一个忘性很大的人,他和钟斯衍之间既然已经把话挑明,就不该让过去那些事情横亘在两人之间,从说开后一秒就理应全部忘掉。钟斯衍这个朋友还是可以继续交,饭也可以继续吃。
于是方颂愉埋头吃饭。
钟斯衍吃着吃着突然对他说:“明天我过生日……你有课吗?”
其实是有的,但也可以没有,不点名的水课处于薛定谔的状态。如果是室友过生日的话,方颂愉倒是可以考虑为他翘课。
“可以翘。”方颂愉夹了一筷子牛肉,“但我白天要在办公室里坐着。下午提前回来倒是可以。”
“那我把蛋糕订到家里了。”钟斯衍说,“麻烦你签收一下。”
方颂愉愣了愣:“你不和朋友一起过吗?爸妈呢?”
他以为钟斯衍会像他以往那样,搞个包厢请好朋友们坐一桌吃饭,然而钟斯衍说:“我的朋友都在南辰,我爸妈从来没给我过过生日……小鱼,在这里我只跟你比较熟。”
也是,桐城对于钟斯衍来说是人生地不熟,像钟斯衍那样规律生活的一个人,每天估计除了上课就是在开三个号跟他斗智斗勇,没有朋友大抵是真的。
没有朋友一起过生日会很孤单,方颂愉突然就理解了钟斯衍的心情。
“好吧。”方颂愉心软了,“记得要买动物奶油,然后记得少糖,不要太腻,六寸就可以了,我怕我们吃不掉。”
见他答应了,钟斯衍便抿抿嘴唇笑得起来,仿佛人畜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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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四点左右方颂愉就到家了,他算是提前翘班回家等钟斯衍的生日蛋糕,甚至还提前备好了蜡烛,买了几个气球一小把花,把客厅简单收拾了一下。
生日是人生头等大事,蒋依云每次拉他去自己家过生日的时候都很郑重,那个时候蒋依云父母还以为方颂愉是蒋依云男朋友,拿着对男朋友的规格对方颂愉,最后闹了个哭笑不得。
所以方颂愉也希望钟斯衍的生日能过得像蒋依云那样温馨,毕竟钟斯衍和他一样,是没有爸妈过生日的小孩。
方世军恐怕都不记得他生日,他妈也只会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好,平常一声也不吭,仿佛一年只有这一个电话的kpi,完成了就不必售后服务了。
钟斯衍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客厅灯没开,沙发上挂着小星星灯在间断闪烁,墙上粘了五颜六色的气球,蛋糕摆在桌上,还有两听可乐。方颂愉盘腿坐在地上,拿起桌子上的蜡烛对他笑,说:“回来啦?你快来把蜡烛插上去,然后我给你唱生日快乐歌。”
钟斯衍想,好像他想象的家就是这样,在很温馨的氛围里,有人在家里等他回家,而他是这个家的全世界。
他希望这一刻永远凝滞,像在水晶球里供人观赏的模型,包括方颂愉。他想把方颂愉囚禁起来,让方颂愉只围着他转,就像他购买的水晶球一般,只有他在的时候,才被允许随着音乐转动。
方颂愉给他戴上纸做的生日快乐的帽子,然后让他把代表自己的生日数字的蜡烛插上去,点亮了蜡烛,很期待地看着钟斯衍。
“我给你唱歌。”方颂愉替他摆正额前一缕碎发,“歌声里你记得要许愿哦,然后吹掉蜡烛就行了。”
钟斯衍朝他笑笑,说:“好。”
方颂愉唱歌勉强算得上有调,在磕磕绊绊的生日快乐歌里,钟斯衍闭上眼睛,想,他希望方颂愉没有任何人际关系,永远依赖他,听他所有的话。
睁开眼睛,他吹灭了蜡烛。
“我有生日礼物吗?”钟斯衍问方颂愉。
“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吧。”方颂愉笑,“我是昨天才知道你今天过生日诶。”
“没关系。”钟斯衍说,他走到方颂愉身后,握住方颂愉的手,俯下身来,“那你帮我切蛋糕就好。”
方颂愉的手又小又凉,握在掌心里刚刚好,他包住那只手,身体的热量源源不断地被吸走。因为靠得近,那种好闻的牛奶味就又萦绕在钟斯衍鼻尖了。什么味道的方颂愉都很好闻,喷了香水的方颂愉是檀香味的,没有喷香水的方颂愉是牛奶味的,一个冷冽,一个柔软,都是他的。
这样想着,他伸手搂住了方颂愉的腰,有些心猿意马,手上用了力,去切开蓬松柔软的奶油蛋糕。
方颂愉伸出另一只手,在扶住纸质蛋糕底座的时候,悄悄伸手蘸了一指头奶油。
他趁钟斯衍沉心切蛋糕的时候,在钟斯衍怀里转过身来,猛地摁在钟斯衍额头上,因为恶作剧成功而笑得格外灿烂。
“现在你是一只花脸猫了。”方颂愉对他笑。
钟斯衍放下塑料刀,一只手把人圈在怀里,另一只手握住方颂愉蘸奶油的手指,说:“让我看看是哪只小爪子在捣乱?”
方颂愉没有防备这样猝然的靠近,胸腔贴胸腔,是足以听见心脏的距离,这么近又那么远。他怔怔地盯着钟斯衍近在咫尺的脸,想,这似乎是他们第一个正经的拥抱。
钟斯衍的脸,从眉弓到山根再到鼻尖,都是很流畅而标准的,是网红画风最爱用的模版,偏偏眼睛是浅色的,这一点不标准成了钟斯衍少年感的来源,否则过于端正的脸总让他显得持重老成。
钟斯衍把握住的那只手的食指,放到嘴边,伸出舌头,舌尖绕着手指舔了一圈。
然后方颂愉看见,钟斯衍慢条斯理地把他的手指含进去了,从第一根指节含到第二根指节,暧昧地发出一些吸吮的啧啧声。继而又吐出来,于是那只手指上便水光粼粼。
方颂愉的脸瞬间就漫上一片绯红。
太性/暗/示了,搞一些色/情/擦边球,让人看了脸红心跳,然后投怀送抱。
舔完手指,钟斯衍犹嫌不够,把人压在沙发上,欺身夹住方颂愉的腿,避免他想办法逃脱。
他低下头,和方颂愉鼻尖对鼻尖,在方颂愉小巧的鼻头上蹭了蹭。
“我能亲你吗?”钟斯衍问。
这还有什么好问的呢?难道方颂愉能说不吗?
他晕晕乎乎,满脑子都是钟斯衍舔他手指时抬眼看他的画面,眼睛里的柔情好似梅子酒,突然全部洒了出来,浸了他满身酒气。那些眼里氤氲着的欲望和情色,蒸腾得方颂愉整个人像漂浮在云端。
他没有办法拒绝钟斯衍,甚至只能抬手勾住钟斯衍的脖子,扬了扬头,投怀送抱,把自己的嘴唇送上去,任君采撷。
钟斯衍不着急这么快就吃掉方颂愉,他喜欢一点点折磨猎物,一寸寸俯下唇来,就在即将唇齿交缠的瞬间,有人敲门。
不是那种礼貌的敲门声,而是非常大声地踹门的声音,甚至还混杂着人声。
晚上八点,有人在他们家门口大喊:“方颂愉,他妈的老子知道你搬家了,你滚出来给我开门!”
钟斯衍从方颂愉身上爬起来,和方颂愉对视一眼。
方颂愉捂住脸,扬扬下巴,示意钟斯衍出去帮他应付,心想,周楚然是怎么找到他的?大半夜的找他干什么?又发哪门子疯?
作者有话说:
快了,这个晚上就让他们把话说明,让他俩在一起。
就是周三不更新周四也不更,因为周五入v双更。
都给我来看(恶狠狠
不来看我就让他俩卡在这里卡得你抓心挠肝(哼哼
32 第 30 章 把鱼汤喝干净了
作者有话说:积极响应群里读者呼声,一更在零点,另一更还是老时间。
好事被打断,不要说方颂愉了,就是一向生气不形于色的钟斯衍也多少有点恼了。
他只打开门的一隙,只身将房子内景全部挡住,不容周楚然窥得半分半毫。
“你是?” 钟斯衍上下打量拎着酒瓶子醉醺醺的周楚然,他嘲讽地翘了翘嘴角,“哦,我知道了,哪里来的醉鬼扰民啊,我现在就报警。”
周楚然扒着门缝不松手,不让钟斯衍关门,跟钟斯衍杠上了:“你可以报警看看,看看有没有人管我。”
钟斯衍自然知道报警的结果就是警方在两边都得罪不起的人里分外为难,并不打算报警,只是恐吓周楚然。
他一只手背到身后去,挥了挥手,示意让方颂愉躲进房间,身后便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周楚然也听见了,愈发扒着门想找方颂愉。
声音一停,钟斯衍就打开门站在周楚然面前,讥讽道:“先生,有完没完了,我蛋糕还没吃呢。”
蛋糕切成两人份的,周楚然眼尖,嚷起来:“你他妈一个人在家切两块蛋糕?方颂愉你他妈给老子出来,信不信我给他看你好看的照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