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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崽不能,至少不应该/叔叔不能,至少不应该 完结+番外 (蒸汽桃)


  他站在病床旁边,看着医生和护士为床上了无生气的自己忙碌着。
  他想告诉医生自己还醒着,没有休克。
  但是床上那个沾满鲜血的身躯却不能开口说话。
  他想起来医生给他做除颤的时候,意识被重新吸附。
  浑身就像是被一道一道的雷电劈过去,眼前不断闪烁着白亮的画面。
  那时候他在想什么?
  或者说,在想谁?
  “姜先生?”顾长浥低着头看他,目光甚至算不上友好。
  姜颂稍微怔忡了半秒,眨了眨眼,“嗯?”
  “你要是还不舒服,我们现在就直接去做检查,省得回了家还得重新回来。”顾长浥瞥了一眼刚被推进电梯的病床,稍微挪了半步,挡住了姜颂的视线。
  “哦,我没不舒服。”姜颂挺直肩背,努力打起精神来,“我在看你买的药。”
  那一包都是稀松平常的家居常备药,感冒药和消炎药,盒子上写着一天两粒的医嘱。
  “你着凉了?”姜颂不无责备地看着他,“谁让你大冷天洗冷水澡?年轻有资本也不是用来这么挥霍的。”
  顾长浥安静地把他看了一会,脸上没什么表情,把目光转开了。
  “跟你说话呢顾长浥,”姜颂刚才在吴青山触的霉头还没全消,不由皱眉,“而且你来医院拿药就拿药,干嘛骗我呢?”
  这是他比较介意的。
  新一班电梯到了,顾长浥先一步走进去,“姜先生,我之前就反复跟你说过,我到哪里去,去做什么,都是没必要和你交代的。比如我出差或者来医院,都不属于需要向你报备的范围。”
  本来心里的事情就多,姜颂听他这么说,愣了一下之后低头笑了,“你做什么,我是管不着。那你也不要管我。咱俩谁也别管谁。”
  顾长浥那个离谱的“协议”,他是不打算遵守了。
  “不可能。”顾长浥看着电梯上跳动的数字,“欠我的还清之前,姜先生是没有发言权的。”
  姜颂张了张嘴,脸上露出了一丝颓然,低下头没再说话。
  他感到了几分无力。
  怎么总这样。
  看见姜颂从医院门口出来的时候,邢策本来想吐槽他要是再多待会儿,猴子都快进化成人了。
  但一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和身后跟着的顾长浥,邢策又不知道该从哪下嘴了。
  “挺,挺半天啊!”邢策假装没看见跟着姜颂上车的顾长浥,“那老头子还,活着呢?”
  姜颂想起来刚刚张如森在茶几上留下的那些水渍,看了一眼同在车上的顾长浥,疲惫地闭上眼,没有多说:“看起来气色还行。”
  “累了?”邢策看着姜颂的脸色,没敢多唠叨他,“没,没哪儿不舒服吧?”
  “没有,碰见吴青山了,比较晦气。”姜颂靠在后座上养神,声音没什么力气。
  “那你今天还去公司吗?”邢策看看时间,“都快,饭点儿了。”
  姜颂今天得到的信息已经够他消化了。
  他睁开眼看了看窗外掠过的绿化带,“不用了,我直接回家。”
  邢策忿忿地瞪了顾长浥一眼,“顾总去哪儿?我顺道先送,送了你。”
  “我也回家。”顾长浥语气温和,“麻烦邢叔。”
  邢策忍不住呛了他一句,“回,回你自己家?”
  顾长浥的目光缓缓抬起来,透过后视镜钉在邢策脸上,“我就一个家。”
  邢策想冷笑,但是被他那么盯着实在笑不出来,只是板着脸开车。
  车上的气氛一直很沉闷。
  换成平时,姜颂或许会主动缓和。
  但是今天他真的有点累,就一直没开口。
  到了别墅下车,他也没管顾长浥跟不跟着,进门换了鞋直接回卧室了。
  他不明白。
  自己对顾长浥一直没有恶意,也从未猜忌他。
  但如果顾长浥真的那么记恨自己,又何必在他生病的时候寸步不离?
  自从顾长浥回来,几乎就没好好跟他说过话。
  姜颂之前也觉得自己慢慢就适应了,小孩子耍脾气嘛,有什么可较真儿的?
  但是这一天天的,顾长浥张嘴闭嘴“姜先生”,左一个“用不着你管”,右一个“把自己看得太重”。
  姜颂有点顶不住了。
  他给邢策发完一条纯数字微信,把被子拉过头顶,总感觉胸口里憋着一口气,累却睡不着。
  他又从床上爬起来,掩上卧室门,点了一支黄金叶。
  窗外的天气是冬季特有的阴沉,室内的气压也有些低。
  他含着一口烟,把窗户推开一点,慢慢将白烟沿着窗缝吐出去。
  烟气从肺里一走,他反思自己不应该计较。
  因为顾长浥岁数小,因为自己几年前那种行为某种程度上就是“遗弃”。
  抽了两根烟,神经放松了许多,姜颂靠着窗户边眯着了。
  脑子里事太多,梦就有些陆离。
  先是张如森带着小时候的他在院子里玩。
  他拿着一支墩布,蘸了水,和张如森玩“我画你猜”。
  先是他画。
  姜颂三下两下画了一朵月季。
  张如森却总猜不对,一会儿说是杯子一会儿说是小猫。
  只好换成姜颂猜。
  张如森写了一串数字,把手指在膝盖上敲,“小颂,你怎么对得起你父亲?”
  一会儿又换成是吴青山,咬着姜颂的耳朵,“我就是把你也杀了,没有监控还是不能定罪。吴家有的是钱是人脉,以你现在的落魄,还想用胳膊拧大腿吗?”
  姜颂在梦里挣动了一下,却没能醒过来。
  紧接着又是医院。
  在他梦里,姜颂自己躺在病床上,浑身上下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管子。
  医生跟他语重心长地说:“要是你坚持,可能还能多活几天。”
  他还嬉皮笑脸地跟医生商量:“拜托您让我活到长浥回来,看见他好我不就放心了吗?”
  医生摇摇头,“不容易啊不容易,你死都死了,又何必生不如死?”
  鼻子里插着的管子是往胃里送流食的,他嘴巴里咬着氧气管。
  快速通过的气体带走了嘴里的水分,让他口干舌燥。
  姜颂盼着再见小崽子一面。
  终于,顾长浥在病床前头露面了,张嘴却是一句冷冰冰的“姜先生”。
  他说:“好久不见了,姜先生别来无恙?”
  姜颂像是木乃伊一样躺在病床上,强颜欢笑,“挺好的。”
  顾长浥又冷冰冰地说:“果然少了累赘,姜先生就能过得很轻松。”
  姜颂想解释,但是又怕牵连他,只能把那些难以宣之于口的委屈往下咽。
  他继续反思自己:你和那些只会说“我都是为你好”的长辈又有什么区别?你想给顾长浥的,如果他不曾想要,不过也是一种强加罢了。
  但是他又不免冤枉:那我还能怎么办?我不强加,顾长浥只能跟着我一起倒霉。他又凭什么经受这些无妄之灾?
  看着顾长浥那张冷脸,姜颂一面觉得自己活该,一面觉得心里好难受。
  顾长浥还在病床前面站着,姜颂不肯当着小辈的面掉眼泪。
  但是身上那些管子戳得他很疼,他就盼着顾长浥快走,走了让那位有先见之明的医生给他一针痛快的。
  顾长浥一直不走,姜颂就咬着牙不肯喊疼,疼痛变成了低低的呜咽在他嗓子里打转。
  “姜颂!”顾长浥皱着眉想把他摇醒,扳起他的脸来却发现满脸的泪痕。
  “嘘——”他把姜颂抱起来轻轻揉着胸口,“没事儿了,都是梦。”
  姜颂又做梦了。
  姜颂似乎在努力压抑哭声,呼吸急而浅。
  顾长浥抄过他的腋下,把他拥进怀里拍背,“不难受了,不难受了。”
  “我疼……”姜颂低声啜泣着,“我不想要氧气了,嘴巴很干。”
  顾长浥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揉着他的后颈很轻地说:“不疼了,都是梦。”
  “好难受。”姜颂实在压不住了,失声哭了出来,“我好难受。”
  顾长浥有些慌了,“怎么难受?是胃还是哪儿不舒服?”
  姜颂没发烧,但脸色却很苍白,手脚也冰凉冰凉的没什么温度。
  姜颂本能地揪着顾长浥的衣服,呼吸越来越急,最后在颤抖中睁开了眼。
  顾长浥焦灼地替他揉着手指,“醒了吗?还难受?”
  片刻的茫然之后,姜颂在脸上用力揩了两把,很快恢复了镇定,“做了个梦而已,没难受。”
  只是他的眼睛已经轻微红肿,脸上的泪痕也没完全擦干净,过于表面的坚强并没什么说服力。
  他低头找了一下自己的拖鞋,从顾长浥腿上下来。
  姜颂不由叹了口气:做个梦哭得跟孙子一样,真他/妈丢人丢大发了。
  顾长浥默默跟上他,把他含在嘴里还没来得及点着的黄金叶摘了下来。
  姜颂正脸热,看都没看他一眼,重新摸了一支叼住。
  顾长浥的浓眉扬了起来,捏住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姜先生,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支烟是多少利息?”
  他力气不大,姜颂稍稍扭脸就从他手里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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