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崽不能,至少不应该/叔叔不能,至少不应该 完结+番外 (蒸汽桃)
像小白菜这种根正苗绿的平凡蔬菜,让顾长浥随便烧一烧,姜颂能自己吃一盘。
他吃的时候顾长浥很少动筷子,看他哪个菜夹得多自己就不吃了。
姜颂懒得计较是不是孩子长大了开始把自己从他的洁癖里划出去了,反正好吃就完事儿了。
跟顾长浥住了一段时间,他还胖了两斤。
邢策这几天住他家,他让邢策跟着他们一起吃,邢策还不肯。
在姜颂看起来这就是极大的浪费。
邢策在他家住着,不仅瘦了还多了俩黑眼圈。
姜颂替他不值。
但是今天上午的确是有点事儿,而且他身上不舒服,效率也不如平时,竟然拖着拖着就拖过饭点了。
“没事儿,我一会儿去吃点东西,点心你拿走吧。”姜颂理了理桌子上的东西,冲着赫一岚笑了一下。
赫一岚沉默了片刻,把点心朝他推了推,“姜总,这是我自己做的和果子,选材和制作都是我亲自在家里完成的,您不用担心不干净。”
姜颂看过去,精致的玻璃盒子里面排着三个亮晶晶的彩色点心,压着不同的纹路,一看就花了很多心思。
但姜颂本来不爱吃甜食,而且现在没什么胃口,也不想浪费东西,就跟他说:“你拿回去吧,或者跟同事分,你们年轻人爱吃这些甜的。”
听见姜颂不要,赫一岚的眼神黯了黯,声音很低,“那我拿走了,谢谢您。”
姜颂一边收拾一边嘀咕:这个赫一岚背着黄金履历,应该也算是社会经验丰富的,怎么感觉跟人打交道这么青涩?
姜颂又在办公室里收拾了一会儿,拿上手机往外走。
走到茶水间听见那边吵吵闹闹的,就探着头走过去。
“……个伞兵,神气什么啊?”这声音姜颂认识,是邢策手底下的“刺头儿”老田。
“田哥消消气,你跟他计较什么?”有人劝他。
“我说错什么了?我见过这家伙,他跟男的干那个的,谁知道他有没有什么脏病?谁要吃他东西?”田玉被叫成“老田”,其实也就是个二十几岁的胖大小伙子,中气十足。
姜颂走过去,四周静下来。
看见四周几个人,赫一岚垂首站在中间,地上滚着几个和果子。
有的和果子摔碎了,露出里面细腻的馅料来,摊在地上可惜又可怜。
“怎么回事儿啊?”姜颂皱着眉背着手走过去,慢悠悠的,“给钱雇你们过来吵架啊?”
他身形虽高却瘦,穿着浅樱色的针织开衫,脖子上系着一条珍珠灰丝带,懒洋洋的样子实在没太多威严。
但是所有的员工都恭恭敬敬地站直了,“姜总。”
唯独老田还有些忿忿地低声抱怨,“同性恋恶心死了,我就不吃他的脏东西……”
姜颂好整以暇地在木餐桌上靠住,“要说就大声说。”
老田挺莽,站正了昂着头,“我们几个人在这儿话说的好好的,他横插一杠子要送吃的给我们。我嫌脏,他还不依不饶,非要给我们。”
说赫一岚那种性格会不依不饶,姜颂倒是不信。
八成是他第一次送过来就被羞辱了。
但姜颂还是和和气气地问老田,“你为什么觉得脏?我看着是很干净的。”
老田看着赫一岚,满脸的鄙夷,“我之前在我们小区里见过他,他被一个老男人搂着腰,一看就是让人干/屁/股的!还有你看他的样子,扭扭捏捏,老娘们儿一样。”
姜颂脸上笑微微的,语气却冷了,“你是小学生吗,多大岁数了还用性向评判别人?”
“姜总,你这么说是因为你不知道男同有多脏!他们好多人都有传染病,”老田很不服气,还评价了他一下,“太单纯了你就是!”
其他人有些听不下去,往后扯老田,“你能不能别给姜总灌输这些?”
“就是啊,姜总每天工作不累吗?还要听你们这些无聊官司?”
“我们姜总为什么要知道男同有多脏?老田你别污染我们净土。”
“?”姜颂一听他们越说越离谱,走过去看桌子上残余的一只小点心。
那只孤零零的小点心被做成了红山茶的形状,深红的花瓣间细细地撒了金箔,折射着细碎的柔和光线。
那点心很小一只,姜颂用两根手指把它夹着,一口就全塞进了嘴里。
不是很甜,有栗子和山药的味道,口感很细腻柔和,跟赫一岚给人的整体感觉是很相近的。
“挺好吃的,”姜颂吃着还舔了舔手指,“就是我不太懂和风这些玩意儿,吃不出门道儿来。”
茶水间的气氛轻松多了,正好还在午休时间,大家就七七八八地聊起来。
女孩子心软一些,帮着缓合气氛,“小赫,你别跟老田生气,他就那暴脾气。我对自己做点心还挺感兴趣的,有时间你也教教我?”
也有人向着老田的,“小日本子那些东西就是瞎讲究,要我说还是应该去富华斋来一匣如意芸豆卷,一碗奶酪果子冰!”
还有人和赫一岚一起蹲在地上收拾散落的和果子。
姜颂靠在桌子上笑,“人小赫是镶黄旗,还能不懂你们那点小破玩意儿?”
赫一岚听见“镶黄旗”三个字,手一顿,刚拿起的果子险些捏碎。
姜颂就像是什么都没察觉,依旧笑眯眯的,“这么馋,那你们下午茶叫富华斋的外卖吧。全公司都有份,我请客。”
茶水间里瞬时一片欢呼声,“姜总太好啦!”
“我要双份!”
从公司到家不算远,但姜颂到家差不多也快两点了。
他刚进门听见里面“啊啊”的,一听就是很小的小孩子发出的动静。
第19章
果然进了客厅就看见邢策正夹着他家那个小婴儿,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
“诶呦,你回来了,那,那我赶紧上班去!这个小,小玩意儿给你了!”邢策看见姜颂如释重负,把那一小坨往他手里一塞,“公,公司好多事儿呢!”
小婴儿软乎乎的还动来动去,姜颂赶紧用左手把他抓好了,看邢策,“什么意思啊?你儿子怎么跑这儿来了?”
“还能是什,什么意思?我妈上午把腿碰了一下,我媳,媳妇儿跟着上医院去了,家里没人管他了。”邢策指指沙发旁边的婴儿车,里面堆的全是奶粉和尿不湿。
姜颂一听有点急,“小姨碰着哪儿了?医院那边有专家号吗?”
“这点事儿,问题不大都,都安排好了,甭,甭操心,你管,管好你自己和这个小的就行了。”邢策拿着文件袋和笔记本,一溜烟就从家门口消失了。
姜颂看了看怀里的小婴儿,简直梦回二十多年前。
那时候顾长浥也就这么大一丁点,暖烘烘的一个小肉球,奶叽叽地把人贴着。
小东西不认生,举着小手抱住姜颂的脖子,“叽——”
小孩子身上有种淡淡的奶腥气,姜颂其实是不大喜欢的,但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抱着。
顾长浥小时候也这么香臭香臭的吗?他怎么不记得了。
他总觉得顾长浥从小香到大,小时候是奶香的,上学那会儿每天跟他用一样的沐浴露,就是一股英国梨的甜香。
现在他身上的味道冷冷清清的,也很干净好闻。
啧,姜颂看着怀里“叭叭”吐口水泡的小宝宝。
原来不是所有小朋友都和顾长浥小时候一样可爱的。
这么想着,他看见走廊里缓缓闪过一个身形。
顾长浥在家?
姜颂条件反射的就饿了。
怀里的小婴儿反应有些慢,像是终于意识到他亲爹不见了,瘪了瘪嘴开始呜呜了,“叭——呜呜——”
姜颂上次哄小婴儿的时候也就八九岁,现在二十八九岁都过了。
他已经完全不记得应该怎么处理了,只能僵硬地抱着他颠一颠,“别哭啦,再哭变丑啦。”
小宝宝很惊恐地看了看他,“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啊,他有点想起来了,顾长浥小时候不爱哭。
只要他抱着,就会美滋滋地傻乐,用奶牙啃啃他的手指头,再啃啃他的手腕子,好像能吃饱。
姜颂刮一刮他的鼻尖,他能“咯咯”美上半天。
真的好哄,哪像现在。
姜颂残着一只手,又饿又累,身上还疼,现在又快被小宝宝哭聋了。
他用石膏手把扭动的小宝宝固定在怀里,从一堆杂七杂八里面翻出来一只保温奶瓶。
“喝这个吗?”姜颂把奶瓶递到他嘴边。
“啊呜呜呜……”
姜颂又摸了摸他的纸尿裤,是干净的。
他没办法了,向后一仰,摊在了沙发上。
哭吧,他也想哭。
一起哭。
小宝宝居然就不哭了,趴在他胸口上,晶莹剔透的口水眼瞧着就要滴下来。
姜颂手疾眼快拿了块手帕垫着,虽说口水是接住了,但这一下耗费太多体力,垫好之后就完全不想动。
顾长浥进客厅的时候就看见这么一幕:姜颂肚子上敷着一只宝宝,口水哈喇地冲着姜颂傻笑。
在他看来姜颂是没有一点不乐意的,甚至还很温柔地在和婴儿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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