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虞搓了搓脸,往床头柜上看了眼,在水杯旁边看到一个很眼熟的黑色小盒子。
这个盒子他只看过一次,当时贺闻宵冷着脸不让他动,这事温虞一直记在心里。
现在这个盒子被打开了,里面是空的。
温虞忽然明白了什么。
盒子很小,放一条项链正合适。
原来贺闻宵一直把这条项链带在身上,不让人碰,直到亲手还给温虞。
惹他伤心失落的小盒子里装的居然是这个,温虞抬手攥紧项链,心里酸软一片。
他没在情绪里陷入太久,毕竟还要去拍戏,迟到了周荏平又得说。
温虞刚掀开被子下床,宋沁就推门进来了。
宋沁一见穿着睡衣的温虞瞬间就睁大了眼,这小丫头的想象力可比谁都丰富,不到一秒,她已经把昨晚两人发生的事给脑补全了,激动地哆嗦道:“哥哥哥哥哥哥哥……”
贺闻宵瞥她一眼:“大早晨学什么母鸡叫,饭呢?”
宋沁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简直想立马冲出去放个鞭炮,“饭在这呢,我说你怎么让我买两份饭,这种好事居然不跟我说。”
她把热乎乎的早饭放到桌子上,看向两人的眼神犹如看见儿子结婚的老母亲,对温虞说:“温哥多吃点,补补身子。”
“脑子里想什么呢。”温虞又好笑又无奈,“吃饭了吗,没吃的话一块在这吃吧。”
宋沁赶紧摆手,她哪敢打扰两人的二人世界,“我吃完了温哥,你俩慢慢吃。”说完她又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所以……你俩现在是重归于好了吗?”
贺闻宵说:“没呢,你温哥不同意,我得追他。”
“啊?”宋沁看了眼温虞。
温虞坐在沙发上低头喝粥,装作没听见。
小情侣间玩的情趣宋沁不懂,但她能看出来,这俩人确确实实没之前那么端着了,一举一动跟在一起没什么区别。
宋沁心满意足地离开房间,给小关发了个条微信:你哥跟我哥睡一屋了,以后咱俩就是亲家了。
贺闻宵说要追人,那就真的是在追人。
到片场后贺闻宵先给温虞弄了个热水袋,这天又下雪,在马路边拍外景,风一吹冻得人直发抖。
林编剧在一旁看着,故意对贺闻宵说:“我手也冷,你怎么不给我也弄一个?”
贺闻宵说:“热水瓶就在你后面,自己弄去。”
林编剧的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圈,瞬间就明白了,咂舌道:“没想到你也会献殷勤。”
贺闻宵笑了笑:“你没想到的事多了去了。”
温虞被照顾得舒舒服服,手里捧着贺闻宵给的热水袋,身上披着贺闻宵拿来的外套,连保温杯里的热水都是贺闻宵亲自倒的。
这些本都是小关的活,现在被人抢了饭碗他也没吱声,跟宋沁蹲在一边看得挺快乐。
温虞本来还犹豫要不要改口,他昨晚就是喝醉了说胡话,他盼和好盼了两年了,脑子一抽才说出那句“不好”,但被贺闻宵追的感觉太享受,他想了想还是把话咽回去了。
这也不算吊着贺闻宵,毕竟经过昨晚那一遭两人都心知肚明,他们之间已经没什么隔膜了。
贺闻宵还是第一次追人,体验感很不错。
他俩调情调得挺开心,周荏平看着就不乐意了,说:“都要拍杀青戏了你俩乐呵什么?过个生日就忘了自己要拍悲情戏了?”
“这肯定没忘,都记着呢。”贺闻宵说。
贺闻宵对自己情绪的把控能力很强,上一秒还笑意盈盈,下一秒就能演段悲剧让你哭出来,但温虞不行,他的演技还没到那程度,很容易被现实中的情绪影响。
为了让两人更好地入戏,周荏平下了命令,让贺闻宵故意冷落温虞,不准跟他说话,不准对他笑,也不准无事献殷勤。
贺闻宵追人追得正起劲呢,这命令简直能让他憋屈死。但憋屈归憋屈,拍戏就得认真对待,贺闻宵还真做到了不搭理温虞。
这种状态持续了两天,剧组也在刻意营造低沉的氛围,大家都不怎么笑了,对温虞也没之前那么热络,虽然知道这都是导演安排的,但被冷落久了,温虞的心情也跟着消极起来。
杀青戏容不得一点马虎,如果演员状态不对,周荏平宁可拖着不拍这场戏。
好在温虞对这事很认真,反反复复地琢磨剧本,让自己重新回到了路沅白这个角色。
正式开拍那天雪停了,马路上结了层厚厚的冰,寒风萧瑟,天阴沉沉的,让人的心情也笼上了一层阴霾。
剧中路沅白跟袁齐的感情几乎被现实消磨殆尽,他们心里明明还在乎对方,但就是回不到过去了,吵架成了家常便饭,吵完袁齐也不会跟以前一样巴巴跑过去哄人,而是摔门而去。
袁齐走后路沅白也没什么心情待在家里,两人在寂静寒冷的夜中离开家,原本温暖的屋子变得冷冷清清,路沅白的父亲就在这时找上门来。
他赌博又输光了所有的钱,来找路沅白要钱却发现家门没锁,他直接偷走了两人放在抽屉里的银行卡跟现金。
等路沅白发现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他爹拿着这些钱去赌,现金全输光了。怒极的路沅白直接冲过去砸了他爹赌博的场子,把人连拖加拽地扯到了马路边。
故事的最后就在这漫天雪景中展开——
“你为什么要动那些钱!谁让你动的!你他妈想死吗!”路沅白真是气疯了,那些钱是他跟袁齐所有的积蓄,欠华誉的钱还没还完,现在一切都没了。
他爹喝了酒,红着脸嚷道:“我是你老子,给我点钱花怎么了!”
路沅白气得眼眶都红了,他早已不复少年模样,头发杂乱,下巴上的胡子也没刮,身上就穿了件破旧的毛衣,一身绝望地站在车来车往的马路上。
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
活了这么多年,年少时为了所谓的爱情无所畏惧,走上社会后又为了钱拼死拼活,到最后感情被耗光了,钱也分文不剩,他真的一无所有了。
他爹还在嚷嚷:“你个臭小子这个多年也不知道来看看你爹,我养你这么大我容易吗,你倒好,挣的钱一分都不给我,我拿你点用怎么了!”
路旁的车呼啸而过,来来往往的人对路沅白投出诧异的目光。
太冷了,路沅白想,怎么会这么冷,这个冬天太过吝啬,连一点温暖都不肯给他。
“你养我?”路沅白死死地拽着他爹的衣服,目光阴冷骇人,“你养过我吗?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你管过我!你怎么还有脸说这些,你怎么不去死!”
他很少有这么歇斯底里的时候,他爹被吓住了,嘟嘟囔囔地甩开他的手,“你别拽我,我要走。”
路沅白哪能撒手,冷声道:“你走哪去?不把钱还给我你就别想走。”
他爹也急了,拼命反抗起来,路沅白现在力气足以控制住他,两人在马路边起了争执,路人看到直接报了警。
“你他妈放开我!”他爹扯住路沅白的胳膊猛地咬了口。
“艹!”路沅白吃痛,下意识推了他一把。
两人本就在马路边,这一推直接把他爹推到了马路上。
路沅白死死皱着眉,还没来得及伸手把他拉回来,瞳孔骤然一缩,“小心!!”
话音未落,一辆疾驰而来的货车猛地将他爹撞了出去。
“砰——!”
这一撞就是数米远,腿都撞断了,血洒了一地,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惊呼声、尖叫声、警笛声像是被屏障隔绝开一样,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
路沅白脸色惨白,转头看去,只看到满地鲜血,还有站在马路对面的袁齐。
袁齐的表情同样怔愣,他只是看到路沅白不在家,想出来找找人。
袁齐已经想明白了,他想跟路沅白好好谈谈,他们之间不应该这样,他买了路沅白最爱吃的橘子,他怀里还藏了一朵玫瑰花,他想给路沅白一个惊喜。
但老天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让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路沅白杀人了。
警察迅速押住路沅白,把他摁在地上。
袁齐手里的袋子哐当砸在地上,橘子滚落一地,他想抬腿朝路沅白那边走走,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
为什么。
倒在血泊中的尸体被蒙上白布,失魂落魄的路沅白被押进警车。
袁齐目睹这一切,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他跪在雪地上嚎啕大哭,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哭,好像要把这一辈子的痛苦哭完。
路沅白因过失杀人被判七年有期徒刑,他没有提起上诉,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警车开往监狱的那天又下了雪,纷扬的雪花弥漫在天地间,像是要覆盖这世间的一切。所有的爱恨、生死,都被这寂静肃穆的大雪掩埋。
一辆摩托车始终跟在警车后面,公路上没有别人,这辆摩托车格外显眼。
坐在副驾驶上的警察看了眼后视镜,笑了声问道:“伙计,这是你什么人,不会是想劫囚吧?”
路沅白低着头坐在后面,这几天他好像老了几十岁,鬓角竟冒出了白发。他没回头看,也没问警察那人长什么样,可他知道那就是袁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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