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道了大哥。”周漾点点头,带点哭腔道,“咱们是撞墙上了,不是、不是被季——,呜呜呜大哥,他真的不会把咱们尿裤子的照片发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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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微星回到班里的时候,谢执已经趴在课桌上睡很久了。
阳光懒懒地洒在他身上,中午刚洗的头发他也没吹,就这样湿湿的搭在后颈,显得很随意。
谢执睡眠浅,听到身边的动静后就仰起头来,习惯性地将手臂推出去,按了按疲惫的手指。
中午洗过的头发尚未干透,此刻漆黑而湿,衬得他皮肤苍白细腻,也将五官的利落线条极好呈现。
“卷子呢,我看看。”季微星放下书包,说道。
“哦——”谢执随手把卷子推过去,却在最后一刻敏锐地停了下来。
反而将试卷用胳膊肘压着,突然不想给季微星看了。
季微星疑惑道:“怎么了?”
“你抽烟了?”谢执眯了眯眼睛。
“没有。”
“你身上有烟味。”谢执按着课桌凑近季微星,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这个动作有什么不妥。
季微星稍稍抬眼,就能看到他宽松的短t领口露出的昳丽锁骨。
还有伴着微风拂过来的洗发露的味道,像是拂过林间的松风。
谢执皱了皱眉,舔了舔臼齿,思索着:“是信息素的味道。”
“……”
“你前男友回来找你了?”
“哪有什么——”前男友。季微星忽然想到自己昨天买错糖时撒的谎,又心不在焉地揉了揉头发,“是吧。随便聊了两句。”
谢执不爽地“啧”了声,这才松开了卷子:“行吧,看卷子。”
短暂的心悸很快过去,季微星给他看起题目来,惊奇道:“你写了啊。”
“不然呢?”谢执扬着尾音,“还能是你写的?我等了你半个小时,你再不来卷子都要晾黄了,变成粉渣了,风一吹就没了。”
“那幸好我来了,它还没变。”季微星无奈地拿水性笔给他标着题,“老大,你这个写的是8还是S?不要连笔。”
“这是5吧。”
“…………”
季微星发现自己真不认识谢执的字,实在是太丑了。每一个字看着都挺像字的,但就是要想一下,还得联系前后句猜他到底写的什么。
过了会,见季微星还在盯着那几行字。谢执打着哈欠,托着下巴问他:“你不觉得看这个很困吗?”
“是挺困的。”季微星的声音意外地有些发颤。
谢执感觉他有点不太对劲,紧盯着他:“怎么?”
季微星却突然将小脑袋搭在了桌子上。
他的后背在冒着冷汗,手指也发抖。
椰奶味瞬间溢出来。
“咳咳。”谢执感觉自己突然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攥住了,他难受地咳了咳,“你有毒。你这次的信息素我怎么闻着这么不舒服。”
季微星知道自己是信息素克制不住了,是SSS级Alpha的分化痛突然来袭。
跟之前不同,他现在完全无意识地就放出了压制性信息素,一时间甚至不知道怎么收回。
季微星捂着脸,将额头搭在桌子上,露出的一小片颈部皮肤都是病态的苍白色。
他虚弱地哑声说着:“你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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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校服
“季微星?季微星!”谢执的手用力攀在季微星肩头,“你特么是不是又到发情期了?!”
季微星微微抬起头来,耳膜嗡嗡的有些听不太清。
他的脸上此刻毫无血色,惨白一片,目光也像失焦了一般,颤抖的嘴唇嗫嚅了几下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溢出口的却只有几声破碎的呻.吟。
看着季微星现在这副模样,谢执简直又急又气,真是没见过这么作死的小O。
他一把扯过季微星的书包,将里头的东西一股脑颠了出来。
卷子卷子,都是卷子。
找到了。
谢执激动了下。
但他将包里的“抑制剂”攥紧拿出来时,却看到手里紧握着的仅仅是支细长的圆珠笔。
谢执将笔摔在桌上,被气笑了:“出门不带抑制剂?季微星,你这个O胆子很大嘛。”
季微星长长的睫毛闻言微微颤了颤,似乎有些委屈的样子。
“我带你去医务室。”谢执烦躁地捋了把自己的头发,一把将季微星抱了起来。
刚迈开步,却在这时,一只手扯了扯他的衣角。
季微星无力地在谢执怀里挣扎了起来,气若游丝道:“我不去医务室。”
“我不去……”
“季微星!”谢执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你都成这样了还不去医务室?是想气死我?”
少年没有说话,而是伸手又轻轻地扯了扯谢执的衣角。
片刻后,谢执无奈地吐出口气:“在这老实待着,我去给你拿抑制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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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午的烈阳炙烤下,空气烫得像个沸煮的锅炉。
谢执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医务室时,浑身上下都萦绕着热气。
“两支抑制剂。”他将兜里的零钱拍在桌子上,抬手给自己扇着风。
医生抬眼看了看他,一边找抑制剂一边新奇道:“今天不是拿伤药了?”
“拿什么伤药,我是好学生,刚刚做卷子出来。”
“那这抑制剂拿给谁的啊?”
“一个同学。”
医生将抑制剂拿给他,绕是好奇道:“有情况?”
作为一名“合格”的校霸,谢执以前经常会挨些小伤,然后就来医务室找医生给他换药。
他是个自来熟,一来二去的医务室跑得多了,和这里的医生也就自然而然熟了。医生也偶尔会跟他开几句玩笑话。
而且,谢执怎么看都是个Alpha,拿这抑制剂肯定不是给自己用。
“别乱猜。不是。”谢执快速把抑制剂装进口袋。
医生意味深长地“哦——”了声。
可走了几步后,谢执捏紧兜里的抑制剂,又觉得浑身不自在。
肯定是天太热了,而医务室开着空调,贼凉快。
他又飞快折回去。
“小谢同学,这是什么东西丢了?”医生笑着问他。
“……”谢执没吭声,可能是又想到季微星蜷在座位上眼尾发红的样子。
他别扭地说:“再拿点……”
“什么?”
“就刚才那个。”
“哦哦,等下。”这回,医生直接将盛着抑制剂的盒子都搬出来了。
满满一盒的抑制剂和各种抑制喷雾。
谢执垂眸看了眼,猛抓起一大把抑制剂塞进自己口袋里。
——为什么总是不带抑制剂啊季微星?
你等着,我要把你的抽屉书包全都塞满,将你扎成刺猬。
扎死你,叫你不带抑制剂!
医生看着他鼓鼓囊囊的衣兜,有些好笑道:“这么多?都快能扎死一只大象呢。悠着点,一次只能打一支,情况严重就快点送医。”
“知道了。是我的第一个小弟。”谢执把抑制剂装进口袋,故作淡定道,“脆得很,得好好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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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班里后,却不见季微星了,只剩课桌的书页在被风翻动着。
谢执赶紧给季微星打了个电话,“嘟嘟嘟——”
时间彷若被无限拉长,他捏着抑制剂的针管,又急又烦躁。
好一会对面才接起。
“去哪了?”谢执赶忙质问道。
那端传来季微星虚弱的声音:“洗漱间。”
“等着,我马上来。”
等谢执心神不定地赶到洗漱间的时候。
他看见一个Alpha正紧挨着某处隔间。那人的耳朵都贴在门上面,边敲门,边低声说着:“同学,很难受吧,我帮帮你……”
谢执顿时火气就上来了,狠狠踹开他:“脑子有病还是眼瞎?没看到外面写着Omega专用洗漱间?送你去眼科要不要?”
那Alpha正在专注地嗅着隔间里好闻的信息素的味道,被谢执的冷脸吓了一跳。
“走错了还不行嘛。”见来人是学校有名的校霸,听说脾气特别躁惹不起,似乎还因为精神疾病住过院。那人嘟囔了几句就忙不迭跑了。
跑出去后被走廊上刺眼的太阳晒了晒,那人恍然:“谢执不也不是O吗?他不是也进来了吗。”他恼得踹了一脚走廊的墙壁,“靠,只准州官放火不给百姓点灯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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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口的天色阴了点,显得洗漱间里逼仄又昏暗,像是堵着厚重的浓云。
“咳咳咳……”某个隔间里传来闷咳的声音,还伴着低弱压抑的呕吐声。
“季微星,你在里面?”谢执站在那扇隔间门外,手抚在门上,没敢敲,而是担心地问了声。
没有回应,只有从里面传来的轻轻的喘息声,像是带着回音似的,在耳际无限放大,让人心痒又烦躁。
就在谢执准备破门而入时,“吱呀——”一声,门开了。
门后的季微星朝谢执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