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上次他对程斯博问过是否谈过恋爱,当时他并没有回答他,可随后又问了生日是不是在草莓的季节时,对方却回应了,还是个假的答案。
越想到这,易听南心里就越发闷,他很想问,非常想知道答案。
看着程斯博的侧脸,那一肚子的疑问,瞬间又咽下去了。
又再看了会儿,最后收回目光,头转向窗外,移了背部,角度有点背对着程斯博。
因为田蜜芽是女生,也为了她父母那块问题,最先将她送到家,然后是唐与,再接着是梁昊东。
其实梁昊东的家里和易听南住的不算近,但是梁妈妈很喜欢到易听南家那边的菜市场买东西,因为那个市场是那个区最大的一家,东西也新鲜,梁妈妈每次需要囤货的时候都会开着她的小电动过去买,后来就和易妈妈结识了。
因为后面的路程是程斯博先到,但他却示意司机往易听南家的方向开。
“嗯?到哪了?”易听南睡眼惺忪地问道。
他什么时候睡着的他自己也不知道,等他睡醒的时候,程斯博的外套盖在他身上,他实在是太困了没太注意,眯着眼睛环顾车里,发现只剩下他和程斯博、文景以及司机四个人。
因为睡得太熟,以至于梁昊东他们是什么时候下车的都不知道。
文景把开了一条缝的窗户关上,说:“差不多到你家了,快醒醒。”
“哦。”嘴上应着,眼睛又快眯上去了。
程斯博见他这副模样,伸手托住他快撞到前座的脸,说:“别睡了,刚睡醒下车被风吹到容易着凉。”
不知道是因为程斯博的声音还是因为他的手触摸到他脸颊,他一个激灵就睁大眼睛坐直了,但还是受不了困意偶尔有些小打盹。
程斯博看的都忍不住轻笑。
这个时候已经三点多了,换成平时这个时候大家早就和周公约会,再过不到三个小时就要起床了,也怪不得易听南这个时间段想睡觉,突然熬夜也是辛苦这几个准点睡觉的孩子。
“欸,到了到了,别睡了。”文景站起来拍拍椅背,司机已经把车停在小区门口了。
“困死我了。”易听南打了个哈欠又伸了懒腰,抱怨道:“下次跨年直接在家得了。”
因为伸懒腰的缘故,他这才注意到了程斯博的外套,有些手无足措的抓着,不知道该给对方还是等对方开口要回去。
程斯博看了他一眼,站起来给他让道,说:“外面冷,穿上。”
“行啊易听南,敢情连我们唯一是女生的班长都没有额外的外套赠送,你这家伙居然得了这便宜。”文景酸酸地盯着那件外套,他泡的女生也不少,追他的也不少,怎么从来没有人在冬天给他外套穿。
果然,都是看上他的钱了,连人都不关心了,无情的女人。
易听南难得没有反驳,在听到他的话瞬间有脸红心跳加速了,这特么怎么一波接着一波呢。
抓着程斯博的外套胡乱套上,边往车门的方向走边说:“你可继续羡慕吧。”
“这臭小子。”文景看着他的背影骂道,有人关心了不起?他还能收到女生的元旦礼物呢。
“别老和他争。”程斯博凉凉开口,坐回位置上双手抱胸,头靠在椅背,带着慵懒的状态看着窗外。
文景闻言怒道:“就他那嘴跟机关枪似的,我哪次吵得过他?”
果然有同桌撑腰就是不一样,他太难了,看来不是易听南改名,是他该改名为文太难。
易听南下了车后,紧紧抓着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有一丝清凉的味道传入他的鼻子里,在这宁静的冬夜,味道明明不是甜的,却有一点点淡淡的甜味儿正环绕着他。
在车上产生的那些疑虑和难过,此时此刻像是烟消云散,只顾着在程斯博给自己披外套还让自己穿回家的喜悦里。
脚步踩着那走过无数遍的道路,明明就是很普通的一条路,他却感觉好像有无数朵无形的桃花在他身边尽情地飞舞,好似要成为一个保护壳把他包裹住。
他悄无声息地回到家,脱了鞋后又蹑手蹑脚地进了自己的房间,连去洗澡都懒得现在去,直接往床上一躺,笑得春光满面,还不忘打滚几圈,又把自己包裹在程斯博的外套里,不断吸气,收着程斯博的味道。
他好喜欢被对方的气味环绕着的感觉,就好像他时时刻刻都在自己身边一样。
程斯博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四点了,老人家觉少,他刚脱完鞋子准备回房间的时候,外婆已经睡过一觉,拿着水杯出来倒水喝。
“小博?回来啦?”外婆小声说道。
因为老头子睡到两点突然起来看象棋的视频解析,差不多到三点半的时候才睡着,把她给气的。
这个时候正是睡得熟,她也不敢说太大声把老头子吵醒,不然明天又该喊睡不够头疼了。
“嗯,去吃了宵夜,有个同学把我们挨个送回家,路上浪费了点时间。”程斯博见她降低声音,也猜到了外公正在熟睡状态,自己也把音量降低。
不然换成平时,外婆直接开着嗓门和他说话。
“那快去洗澡睡觉,不然明天得有黑眼圈了。”外婆赶着他去房间。
“外婆,过几个小时还要体检,水少喝点。”程斯博看到她手里的杯子,在回房间去不忘提醒道。
“嗯,我知道的,我就润润喉咙,不喝多,快去洗澡睡觉了。”外婆倒了点水,边催促着边走回房间。
程斯博快速洗了个澡,洗碗去了阳台坐着,手机里播放着纯音乐,优雅的曲调像是一只魔法小精灵在慢慢平复他的心态。
易听南在场子里的那句话不断在他脑海里重复播放。
是的,那是一句告白,周围的沸沸扬扬和烟花的响彻云霄也阻止不了他仔细聆听的那句话。
他说:“程斯博,我喜欢你。”
那一刻的他是有些不知所措的,尽管他曾经想过易听南对他的感情,但是每次一想到那个点,他都会选择掐掉,阻止自己再继续想下去。
易听南后来表现出的尴尬,他知道但不戳破,可看到对方因为尴尬而疏远自己,他心里是很抵触这种行为的。
他既不继续往前,也不希望对方疏远,或许心里暗藏的那股心机和邪恶在慢慢呈现,否则也不会因为明明知道易听南那十指紧扣的小心思而继续任由他放肆。
第四十章 成功
易听南刚刚在车上看着他,他不是不知道,在易听南转头看窗外的时候,他就睁开了眼睛。
对方由羞涩转换成疑惑,疑惑转换成难过,他都看在眼里。
矛盾体不断在他的体内相争,究竟谁输谁赢,至少在目前,他是不知道的。
程斯博搓搓脸,过了一会儿把音乐关掉,直接回到床上睡觉,有些东西越钻牛角尖,越找不到答案,那不如交给时间来做决定。
第二天在程斯博陪外公外婆去检查身体的期间,梁昊东和易听南这边睡醒第一件事不是去洗漱,而是一个拿着战利品趁他老妈心情大好的时候开口,一个溜进厨房给他老妈打下手。
“哎哟。”梁妈妈心花怒放地打开装着新疆棉花的被芯袋子,惊讶地说:“昊东,你这运气不得了啊,我才说要换被芯,你这就给抽中了。”
梁昊东得意道:“厉害吧。”
“厉害厉害。”梁妈妈视若珍宝般抚摸着那被芯,啧啧几声,说:“哎哟,这新疆棉花就是不一样,摸着真软,还很舒服。”
她心心念念这被芯好久了,但开电动车去又带不回来,孩子他爸又只顾着小卖部的生意,孩子又要上学,把她给愁的。
“那可不,当时抽中的时候,后排有个阿姨给羡慕的,本来我是打算让给她的,她是真的爱新疆棉花的被芯,不过好在最后一条被她抽中了。”梁昊东盘腿坐在地上,看着他老妈爱不释手的模样,心里对元旦去找学委的机会又大了点。
“那她可真有眼光。”梁妈妈小心翼翼地把被芯收起来,拉上拉链说:“我得找个阳光足一点的天气,晒一晒,哎哟我儿子真棒。”
“欸对了。”梁妈妈放好被芯后又想起什么,说:“反正你放假,陪妈妈去你易阿姨那边的商场再买一条。”
梁妈妈是打算把两个房间的被芯都集体换了,这抽中一条被芯,还差一条呢。
梁昊东转转眼珠子,降低了声音,问:“妈,我陪你去,但是有个事情想和你商量。”
“啥事?”梁妈妈瞬间警惕地看着他。
梁昊东咽咽口水,说:“就是,我有个同学,家里经济条件不好,她爸爸又受伤了,因为压力她选择休学了。”
梁妈妈蹙眉,有些同情这位同学,说:“这孩子真够可怜的。”
随后又想到刚刚他说的商量,又问:“那你想和我商量啥?要想救贫,我们家可真没办法,家里的经济条件你也不是不知道,全靠你爸开的小卖部支撑,没多余的钱了。”
她是怕她家傻儿子嘴一快就给答应了,毕竟他们家的经济也就够这个家庭的日常支出,单凭梁昊东上学这件事就花了不少,这是真拿不出钱救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