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别想了。”程斯博见他把所有的想法都写在脸上,打击道。
易听南听了愤怒了,说:“怎么的呢?我连幻想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能捞到个课代表就满足吧。”程斯博依旧打击道。
按照易听南这种不着调,炸毛又嘴损的情况,要是当上副班长,说不定带头把教室给拆了。
易听南突然有些好奇了,“同桌,你作为年级第一,难道老班就这么容易放过你了?”
他才不信徐尧生没主动找程斯博聊关于班干部的事情。
“强扭的瓜不甜,我不合适。”他从小就不爱做这些麻烦事,更不希望自己每天除了学习以外就是在忙活班里的事情。
“牛逼。”易听南竖起拇指,他要是没记错,以徐尧生以前的战绩来说,只要他想要的学生做班干部,就没有不成功的,看来第一个失败的案例就要落在程斯博的身上了。
唐与觉得自己今天完全处于空白状态,一脸懵圈地和田蜜芽去办公室,又再次懵圈地从办公室出来,直到回到班里,性格比较爱玩的同学已经开口喊他副班了,才真正反应过来自己成为副班长了。
他有些不习惯被人围观注视,不喜欢大家把焦点放在自己的身上,强忍着心理上的不适,跟在田蜜芽的后面走。
“怎么样怎么样?”易听南把文景的椅子拉开让田蜜芽坐下,唐与的位置在文景的前面,自然而然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田蜜芽的神色有些焦虑,说:“徐老师说艺巧早上有和他通过电话,但那是在办理休学前的请假电话。”
“请假?去哪了有说吗?”梁昊东问道。
田蜜芽点头,说:“她回家了,她爸爸现在下不了床,也没钱去医院了,所以她才决定休学去赚钱。”
她一想起徐尧生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又酸又胀,她不知道苏艺巧在遇到这些事情的时候有多无助,既心疼苏艺巧所遇到的不公,也恨自己此刻的无能,没有任何办法能帮到朋友。
“徐老师说,咱们要去做什么都要通知他,不得擅自做决定,更加不能冲动行事。”唐与小声地说道,可能是徐尧生担心他们几个高中生就这么去郊外找苏艺巧,因为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徐尧生的责任必不可少。
“尽量别给老班添麻烦。”程斯博说道。
“可是学委还未成年,怎么养家啊?”易听南说道,虽然大概知道苏艺巧家里的状况,但没有想到,还只有十七岁的她,真的需要去做家里的顶梁柱,扛起家里的责任。
如果这件事情换成是他,他能不能做到呢?
“这件事情估计也打她个措手不及,不然,也不至于真不和我们联系。”梁昊东说道。
“那我们怎么办啊?”易听南很想帮苏艺巧把眼前的困境解决了,可是他自己都没有能力养活自己,又怎么去帮助她呢?
程斯博拿出语文书,说:“等,班长,你没事的话多发信息给她,等她愿意说了自然就会说。”
以目前的状况来说,也只能是这样了。
虽然田蜜芽那边的资料有苏艺巧的家庭住址,但他们还是没选择去找她,更多的希望,还是苏艺巧能主动和他们聊聊,到时候再决定过去,也比较合适。
易听南觉得文景这大骚包的病来的真不是时候,几个人里最烧钱的就是他,虽然他同桌也很有钱,但起码不瞎花。
如果文景在,或许以他的家庭背景,能帮到苏艺巧一些经济上的问题,只是不知道苏艺巧愿不愿意。
“同桌,如果换成是你,你愿意放弃学业去打工赚钱养家吗?”晚自习,易听南难得提前了二十分钟把该复习的复习,该完成的作业完成,嫌的没事干,又想拉着他同桌唠嗑。
程斯博知道这人的脑袋瓜子里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说:“我不喜欢假设性的问题。”
这一点不是敷衍,是真的。
小时候他被父母的假设性问题问的太多,不是问如果爸妈不在,你会不会想,就是问如果爸妈不能和你一起生活,你会不会恨?
而当假设变成了事实,那个时候的他,却不知道,到底想不想,到底恨不恨。
其实他该想也该恨,可是他却放下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开始自己消化这些情绪,他不怨恨父母远离中国去了俄罗斯,反而感谢他们让自己和外公外婆继续生活。
他不知道自己如果选择和父母去了俄罗斯会生活的怎么样,但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和外公外婆生活的很幸福。
“同桌,你恨过你父母吗?”易听南趴在桌子上,脸上有些睡意朦胧。
苏艺巧会为了父母而放弃自己的学业,那么程斯博呢?他父母选择了工作而不是自己,他又会怎么想?
程斯博把漫画收进书包里,淡淡地说:“以前小不知道,现在不恨。”
易听南觉得他同桌就是如神仙般存在,宽大的胸怀是他学习不来的,如果是他,父母抛下他选择了工作,那么他一定会恨。
程斯博看了下手表,说:“还有十五分钟,想睡就先睡会儿。”
他话音才刚落,易听南这边就已经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程斯博看着他的睡颜,有些晃神,片刻,抬手帮他整理了乱七八糟的刘海。
这家伙睡着,还挺可爱。
第二十八章 嗯,厉害
苏艺巧的事情,因为联系不到她,也不敢贸然去她家里,就这么搁置了。
但这也成了易听南几个人心里的一道忧愁题,想解题又找不出合适的方法。
在周三的时候,文景终于出现了。
“兄弟们,我胡汉三又回来了。”文景把书包扔在桌子上,抱了唐与又抱了梁昊东,准备抱程斯博的时候,在对方的一个眼神下给吓退却了,绕了个弯想抱易听南,被嫌弃拒绝了。
他说:“你干脆在家上课得了,把你给虚的。”
文景也很无奈,他的病被家里的保姆许姐告知给他亲爱的老母亲后,就被勒令完完全全没有一丝丝感冒和发烧以及身体的任何不适后,才能回学校上课。
文家只有他一个儿子,平时文妈妈虽然没怎么管他,但涉及到身体问题,她就如临大敌,恨不得把这世界上最好的治疗和药物给他搬来,对此他也很是困惑。
“你妈妈也太夸张了,你吃的这一身,牛高马大的,咋还跟小姑娘似的。”梁昊东也忍不住吐槽,他以为易听南的妈妈足够夸张了,没想到这还有更加夸张到不行的。
“快别说了,我在家都快累死了。”虽然请假在家,但他老母亲安排的家教可不比学校轻松。
在学校起码有课间十分钟,课间操二十分钟,午休两个小时,放学和晚自习也有一个半小时休息。
而他在家,一个上午一个下午各不带任何休息,午餐晚餐就半个小时,他想上个厕所还得打报告,那简直不是人该做的事情。
“在家复习还不好?知足吧你。”易听南听了都想打人。
要是他,恨不得一直都在家里上课,想睡觉直接上床,想吃啥立马吃,不用约束,当然,有他同桌一起跟他学习那就更好了。
“行,这份荣誉我送给你,你可以尝试一下。”文景现在恨不得有个人跟他是一摸一样的待遇,心里才平衡些。
易听南不信了,说:“你至于吗?”
“至于,那太至于了。”文景坐下后把书包挂在桌子旁边,又点了点唐与的肩膀。
唐与从题目堆里抽出空来,不明所以地转头看他,小声地问:“怎么了吗?”
“恭喜你啊副班。”文景朝他笑出几颗洁白的牙齿,又说:“我看到信息的时候还以为是老班在玩真心话大冒险呢。”
唐与能被徐尧生选中当副班的事情,他的确很意外。
至少他以为在老师的眼中,只有那些成绩好的同时又很积极争取且活泼开朗的学生,在这些条件里,唐与也只有成绩好的那条符合了。
唐与突然被庆祝变得有些腼腆,微微低着头说:“谢谢,我.....我也没想到,我就这么.....当上了。”
梁昊东把唐与为什么会突然当上副班长的事情给文景大概讲了一下。
文景听完后都忍不住感慨:“没想到老班这么腹黑啊,这是等了一个学期了吧。”
要不然怎么整个学校的每个班级的班干部都已经老早就决定好了,只有徐尧生在班干部这一块一点也不着急,慢悠悠地等着心仪的学生上钩再把职位给定了,腹黑,太腹黑了。
“是吧,我也觉得老班就等着唐与上钩呢。”梁昊东说道。
易听南越听越不乐意了,没好气地说:“为什么就只有我当课代表这么难?”
“人品。”文景和梁昊东把这俩字丢给他后就各忙各的去了。
“同桌,你看他们,老班太伤我心了。”易听南一脸委屈地去找程斯博,他果然得叫易挺难。别人容易他困难,别人苦难他是难上加难,这日子没法过了。
程斯博张了张嘴巴,想告诉易听南,其实徐尧生早就准备让他当数学课代表的事情了,但又怕易听南觉得徐尧生不早告诉他还让他忙上忙下的,天天往办公室里跑,是在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