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也给你端茶倒水,你也偏心偏心我吧。”
作者有话说:
新年快乐~
第9章
FB的空调可算修好了,再不修好江鹤都要遁地去隔壁战队了,他慢吞吞换好衣服准备下楼,待会有训练赛,江鹤得早点过去准备准备。
蓝色他们战队来了个新教练,做的训练方案惨无人道,一项比一项排得紧,导致江鹤已经接到蓝色三四个诉苦的电话了——
“说完了没?我有事去了。”
蓝色痛苦大叫:“你太没有同情心了!”
“我要去打训练赛了。”
“跟哪个队打?”
“约了好多队。”
蓝色委屈巴巴:“为什么不约我们战队。”
江鹤一点都不吃这一套,他冷哼一声:“因为菜。”
伸手朝泡面招了招,乖巧的小猫咪立马跳到江鹤怀里,被他抱着往楼下带,其他三个人已经在电脑面前调试好了设备,教练正站在后头,看到江鹤下来,朝他道:
“江鹤,今天让流年打狙击手位置。”
江鹤蹙了蹙眉:“什么意思?”
黄教练摸了摸鼻子,不太敢看他:“训练赛嘛,我们试试新打法。”
江鹤目光灼灼,半晌,他沉声道:“行。”
江鹤综合水平非常突出,就算是突击手位置也打得极好,但狙击手一向是队伍的核心,有高视野可以给队友报位置,隐藏自己的同时还要把握每一颗子弹的方向,很多队形都是根据狙击手的位置展开,狙击手也是队伍里的输出重点之一,而且狙击手一般都是揣一把大狙和一把突击枪,他们不仅要有随时能开镜爆头的能力,也要有敌人摸上来的时候钢枪的沉稳,所以顶尖狙击手需要的操作和意识要求更高。
黄教练让他带流年打狙。
训练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好几个战队的人都在等着,江鹤也懒得深究到底什么意思,揣着鼠标就准备上了。
因为担心泡面的爪子落到键盘上,江鹤把它丢到了沙发上,扔了个玩具给它。
训练赛约了大概六个队伍,差不多都是上次大赛进了半决赛的队伍,经过一段时间的私底下练习,对对方的打法和特性都有些琢磨不透,所以大家在公屏看到江鹤一直在揣着M4杀人的时候,都有点懵。
“鹤神今天不打大狙吗?”
“鹤神钢枪怎么这么凶啊?”
“FB换位置了吗?”
“不应该吧,现在全联盟谁的狙击水平比得上鹤神。”
“FB又在给联盟培养新的狙击手了吗?”
原桓榷轻轻拧了拧眉,因为流年被江鹤安置在相对隐蔽的制高点,他没办法让队伍像以往一样摸过去跟流年对枪,而江鹤的突击打法很凶猛,二楼对枪的时候揣着两颗烟雾弹和一把霰弹枪就能大杀四方,他默默打开八倍镜看了一眼对面山头两间房子里一闪而过的人影,脑子里全是江鹤为什么不打狙了的事情,对方摸过来都没忘记告诉队友,结果被一波猝不及防打死最后两个,遗憾下场。
“抱歉。”原桓榷哑声道。
“你今天状态有点不对啊。”夏天看了原桓榷一眼。
“可能是头有点晕。”
“没事。”夏天颇有队长风范,拍了拍他的肩膀,“训练赛而已,待会复盘好好做。”
原桓榷点了点头,失神道:“我去上个厕所。”
他蹲在厕所打开江鹤的聊天框三次,删删减减,不知道该问点什么,可能他们只是尝试一下新的打法而已,自己一个外队有什么资格过问。原桓榷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无力感倏地涌上心头,他愤愤踢了踢墙,越想越不是滋味。他花了江鹤对自己的所有信任才保住江鹤在FB的狙击手位置,为什么又要有人动他?年龄就真的会成为被电竞淘汰的无法弥补的原因吗?
“操!”原桓榷低声骂了句。
“今天效果还可以,我觉得流年大狙玩的还是不错的。”黄教练拉了拉复盘视频,把流年开镜击杀一个正在走动的人的画面回放了一遍,还有趴在隐蔽制高点,帮江鹤报了敌人位置,并且迅速换镜补伤害的几个可圈可点的操作都夸了一遍。
“再磨练磨练就好了。”
江鹤盯着电脑屏幕,一言不发。
流年瞥了他一眼,小声道:“是鹤哥教我的。”
“会议室去聊聊?”黄教练叹了口气,拍了拍江鹤和程宁的肩。
流年站起来:“我也想去。”
江鹤一把按住他的肩:“你继续复盘。”
会议室里异常沉默,倒还是江鹤率先打破:“我能抽烟吗?”
黄教练点了点头:“可以。”
黄教练算是跟他们时间比较久的一个教练了,平时有事都会和程宁江鹤一起商量,但到底只是同事关系,江鹤总感觉跟他处不到一块去,便懒得多听,自己想怎么打就问的打。
他翻着手里的文件夹,大拇指摩挲着金属夹板,轻声开口:“江鹤,你已经在FB打了八九年了吧,比我待的时间还久。”
“恩。”
“我退役的时候才二十四岁,手伤太严重了,当时确实打不下去了,医生跟我说要再接着打,这只手可能就废了。”
江鹤默默吸着烟,胸腔的尼古丁气味从鼻翼间蔓延出来,顺着进入大脑,微微发麻。
见江鹤和程宁都保持沉默,黄教练默默换了个切入点:“你之前带原桓榷带的很好,可惜他去别的战队了,你要不要再带带流年。”
“不是一直在带他吗?”江鹤沉声道。
“带他打狙击位。”
江鹤沉默了。
程宁开口道:“教练,我觉得…”
他举起手打断了程宁的话:“我虽然一直很不想说这件事情,但是你明年就二十七岁了,首发选手的职业寿命短得可怜,八年已经很长了。”
言下之意就是这么大把年纪还占着位置不太好,话虽然不好听,但理确实是这个理。职业选手所需要的敏锐和判断都是极其考验身体素质的,二十七八岁的人跟十七八岁的人比不了这些东西,江鹤自己也非常清楚,他已经满了二十六岁生日,打完明年的比赛就已经二十七岁了,算一算已经打了快十年的比赛,他现在的位置,都是亲手一场一场打上来的,但新人辈出,就算他是现在联盟顶尖狙击手,但并不代表永远都会是。
职业选手的浪潮就像一波一波紧跟着扑上来的,它无情极了,由不得任何人多占一点时间与机会。给你梦想,却需要你用血泪献祭。
氤氲的烟雾模糊了江鹤的视线,他吸完最后一口烟,微微张唇,白纱般的雾顺着鼻尖滑过脸颊。
“打完明年吧。”江鹤说,“得拿个冠军退役才比较光荣。”
“而且我要亲自打狙。”
江鹤一句话定音,这场谈话还算和平地结束了,回到训练室的时候流年还在复盘,不过反复看的是江鹤的操作,见他开完会回来,兴奋地扭头问道:“鹤哥!你这波怎么卡的视野啊?太秀了吧。”
江鹤拎起鼠标,抬了抬下巴。
“看清楚啊……”
江鹤晚上正要打游戏的时候,又接到了蓝色这个烦人鬼的电话。
“祖宗,你又怎么了?”
“你今天和流年换位置了?”
江鹤挑了挑眉:“消息这么灵通?”
蓝色一阵心虚,忍了忍没把原桓榷给爆出来。
“我听大家私底下讨论的,怎么回事啊?”
“训练赛,打着玩玩。”江鹤盯着手指的倒刺,不耐烦道,“你就问我这个?你很闲吗?”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滚,恶心。”
已经是十一月多,距离下次大赛还有半年,各战队选手都在休养生息,紧张练习,江鹤是不知道蓝色和原桓榷这两个烦人的,是怎么抽出空每天都来骚扰骚扰自己的。
“你摸准了这个时间我要躺床上玩游戏了是不是?”江鹤紧紧蹙着眉,不爽地看着原桓榷。
原桓榷翻了个身。
“哥,你想喝奶茶吗?我给你点外卖。”
江鹤翻了个白眼:“不喝,刷完牙了。”
“你最近在干嘛?明天要不要一起双排啊?”
“你搞清楚,我们不是一个战队的。”
“我想跟你排。”
“找你的小医疗兵去。”
“我就想跟你排。”
“没空。”
“那你怎么有空带流年排位。”
江鹤翻了个身,泡面一把跳到他脖子上,雪白的绒爪子落在江鹤金黄的发尾,踩得他头皮一阵被拉着痛,江鹤烦躁地推开它的爪子,对着原桓榷撒火:“你很闲吗?”
“不闲,我今天训练赛失误了,教练让我待会再下去复盘一轮。”
江鹤冷哼道:“菜。”
“光顾着看你公屏的击杀了。”
江鹤打了个哈欠,眸子瞬间盈上一层水雾:“困死我了,你怎么还不滚去复盘,我要睡了。”
原桓榷盯着视频那头举起手用手背蹭了蹭泛红眼尾的江鹤,他还下意识伸出舌尖舔了舔下唇,在温柔的床头光的勾勒下把一张脸映得极其精致,白里透着红,冷漠的眸硬生生被水雾融化,本来就漂亮的脸庞看起来娇娇俏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