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榷?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江鹤。”原桓榷直勾勾盯着后面的黄教练,一字一句道:“黄教练,好久不见啊。”
黄教练表情并不好看,抬了抬下巴。
“桓神,你一个外人,总跑来我们战队,算个怎么回事啊?”
“怎么?现在FB的教练连选手的私交都要管了吗?”
江鹤咂了咂舌,他打了个水光朦胧的哈欠,懒散道:“吵死了。”
他推开原桓榷的禁锢,一个人踉踉跄跄往前走,见没人跟人,又扭头踢了踢原桓榷的裤腿:“他妈的,走不走啊?”
原桓榷特别欠揍地朝流年耸了耸肩,然后赶紧跟上路都走不直的小祖宗。
“你今天怎么喝了这么多?”
“好多人跑来,好多小孩,青训生来喝酒…嗝,好饱…”
原桓榷把人塞到副驾驶座上,他又把安全带解开,掰开车门要下车:“坐着干嘛?走了走了…”
“你先坐好,唉别下来!”
原桓榷没办法,扣住江鹤的肩膀,把他按在副驾驶座上,附身道:“乖乖坐好。”
鹤神会乖乖坐好才奇怪了,他伸手捏住原桓榷的脸,用力一揪,说话间溢出酒味,骂道:“你装什么大人呢,小屁孩。”
“你现在比较像一个小屁孩。”
“嗝…原,原桓榷?你刚刚是不是,你找我喝酒了?”
“刚刚?”
“这么高的一个小朋友,蹲在我面前。”江鹤伸手瞎比划了一下,慢吞吞说,“说要敬酒,然后又自己,自己喝掉了…”
原桓榷耐心问:“然后呢?”
“还呛流年……”
“怎么呛的啊?”
江鹤缓缓眨了眨眼,他脸特别小,藏在宽大的羽绒服里,衬得脸颊特别白嫩,还有两坨红晕,他吸了吸鼻子:“说要把流年挤走。”
原桓榷微微一愣:“你想让我把流年挤走吗?”
江鹤目光灼灼,也不知道是不是醉了:“你想吗?”
“我——”
江鹤认真道:“流年很厉害的,没人能挤走他。”
“就算是我也不行吗?”原桓榷表情有些受伤。
江鹤摇了摇头:“只有你不行。”
第25章
原桓榷本来想开车带江鹤看跨年烟花,但是原桓榷到达之后停好车,发现江鹤已经睡着了,他把车里的温度又调高了些,目光温柔,看着江鹤睡的七扭八扭。
就在一瞬间,车窗外绽开缤纷的烟花,印往原桓榷的眉眼间和眸底,他露出一个温柔至极的笑,隔着万里电波,声音低柔,仿佛在自言自语般浪漫:
“哥,新年快乐。”
本意是想和江鹤一起跨零点,虽然他是睡着的,但也差不多全是一起迎接了新的一年,原桓榷慢吞吞挪动着车往FB的基地开去,他思绪沉沉,忍不住回忆起江鹤说的那句“只有你不行。”
江鹤这个人非常傲,他越是刺头似的碰不得,原桓榷越不敢轻易放手。原桓榷轻轻叹了口气,为什么要用那样可怜委屈的眼神看着自己问你想不想,明明整个联盟最想跟江鹤一起打比赛的就是自己了……但是最不可能再和江鹤一起打比赛的也是自己,他独自一个人消化了所有苦衷,并且一辈子都不想告诉江鹤。
江鹤在车上昏昏沉沉睡到三点多,脖子都睡麻了,才恍惚睁开眼睛,问道:“这是哪?”
原桓榷整个人匿在黑暗里,只有车里微弱的按键光晃到他的眸底,他低声道:“基地门口。”
江鹤迷迷糊糊掐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这么晚了,那我走了。”
“恩。”
江鹤掀开眸子看他:“你怎么了?”
原桓榷掐了掐太阳穴:“没事。”
江鹤还隐约残留了一些酒意,问道:“不会,不会是我睡着了,白瞎你准备的东西了吧?”
“不是……”
“丧什么丧,新年快乐。”江鹤揉了揉眼睛,打了个酒味的哈欠:“我困死了,走了。”
一拉开门是飒飒的冷风,江鹤缩了缩脖子,飞快跑回基地。
元旦节过后的训练愈加紧张,流年最近的训练间隙在和江鹤练双排,因为分段比较高,所以排到的对手都比较强。江鹤一把解决掉山顶那个还在开镜找人的呆逼,瞥了一眼还在打信号枪的人,问道:“下把咱们跳天堂度假村吧,杀个爽。”
最近训练加上私底下双排,他两默契越来越好,一人搜刮了百多发子弹,顺着脚步声摸过去杀了十多个人,富裕的天堂度假村两个人搜东西都带不走,才刚从这儿杀出去,就开着个车跑去三四队人汇集的地方抢空投。
“山顶那队两个人冒了头。”
一声巨大快速的子弹穿破风的声音,江鹤沉声道:“我先狙倒了一个。”
流年摸到了个石头后面,在另一队的人跑出来准备厮杀的时候往外一拉视野,扫了一通,然后迅速压下视野补子弹。
“扫残两个。”
“封烟打药了,我丢个雷,你守住这边的口子。”
子弹装满,蓄势待发。
在屏幕上炸开一个蘑菇火云的一瞬间,三个人匆忙逃窜出来,江鹤一梭子子弹扫倒两个,就在补子弹的间隙,江鹤直接打倒剩下的最后一个。
忽然屏幕里半截身子出去的人被一颗子弹打得往前一载,江鹤立马爬了下来:
“山顶的人摸下来了。”
江鹤声音冷静:“你先打好药,我架着枪。”
周围响起了一个脚步声,流年悄悄摸起枪转了个视野,刚好撞进摸过来的敌人眼里,子弹还没按出去,他就被江鹤从旁边飞来的一颗M24的子弹打倒了。
流年低声惊呼道:“牛逼。”
“山顶这队有四个,满编队。”
刚刚狙倒的一个也被摸起来打满药了,流年打满血,蹲到石头另一侧,等待他的队友过来摸他。
脚步接近,流年找了个角度弹起来给了他半梭子子弹,然后飞快蹲下去补子弹,江鹤顿了顿,道:“往后退,捏了个瞬爆雷。”
流年闻言往后撤了几步,转身结果跟他们队另个人撞了个满怀,AK的子弹很猛,直接四十发把他打倒在地。
江鹤捏的雷炸死一个,还把刚刚过去摸人的那个给炸倒了。
“还剩一个。”
江鹤冷静地开着倍镜搜找,终于在一棵树后面瞥到了枪口的身影,他开口报了个点,却被早就瞄了好半天的对手给狙倒。
“草。”
江鹤爆了句粗口,好在流年很快跟上,直接把树后面的最后一个人打倒,一片狼藉的地方终于摆满了盒子。他赶紧过去扶江鹤,2v7一波默契的操作饶是江鹤都有点惊喜:
“不错呀流年。”
流年小脸一红:“是鹤哥教的好。”
年前假几天的训练任务排的比较紧,年终总结结束之后,江鹤揣着非常厚的年终奖金和分红回家了,他准备过年的时候看个房子买下来,等到明年退役了,就可以直接搬出来住。
江妈妈对江鹤要买房子这件事非常热衷,领着江爸爸前前后后挑了好多间样板房,都被挑剔的江鹤给否了。
“妈,明天我自己去看,你别忙活了。”
“行行行,真是难伺候,我看昨天那个小区的房就蛮好呀。”
“离基地太远了。”
“你就知道你以后退役了还会待在FB吗?”
江鹤啧了一声:“也是,FB不一定能请得起我。”
江妈妈懒得再管他,到江鸢房间里转了一圈,确定江鸢的作业题自己帮不上任何忙,又慢吞吞转悠出来,走到江鹤面前:
“你和小周怎么样了啊?”
江鹤探头:“妈,你拦着我看电视了。”
“别给我整这些七七八八的,不合适你就早点告诉我,我再给你物色物色。”
“妈,你就是太闲了,每天不是给我忙着物色房子就是给我物色媳妇,你不用管我。去打麻将,去跳广场舞,去买衣服呀。”
江妈妈伸出手指点了点江鹤的脑袋:“不知好歹。”
“哦对了,晚上奶奶过来吃饭,你——”
江鹤往沙发上一倒:“我出去吃。”
江鹤打职业这事吧,终究是很难被理解的。江鹤的奶奶是江鹤一众亲戚里最不能理解江鹤为什么要跑去打游戏的人。
因为江妈妈和江爸爸对这事看开之后,也被划入了不能理解的范围内,亲戚们每到这种过年见面的时候都要絮絮叨叨讲上好半天,江鹤哪是肯挨说的人,每次都憋不住气想回两句嘴,但他奶奶年纪大了,总是气老人家也过意不去,江鹤干脆躲着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江鹤打了个电话问蓝色要不要一起出来吃饭,同是天涯沦落人,蓝色在家里待着也不舒服,便应下了约。
谁知道来得不止蓝色,还有原桓榷。
江鹤挑了挑眉:“你——”
蓝色率先拉开凳子坐下,顺势拿起桌子上的菜单:“桓桓在家也好惨。”
江鹤两手一摊:“什么叫也,我又不惨。”
“你不是躲你家那老太太吗?”
原桓榷乐呵:“还有鹤神要躲的人啊?”
“你不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