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婚姻合法后就分 完结+番外 (扶子不好吃)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扶子不好吃
- 入库:04.10
思来想去,得出的答案不算多——
或许是作为蔚先生的朋友,单纯看不惯我;又或许是作为蔚先生的对手,想从我下手,谋取好处和利益;甚至可能只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但无论是哪一种情况,他的如意算盘都将落空。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蔚先生的过去,难道想看到我去问蔚先生讨个说法?
过于天真了。
黄争鸣应该是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无论蔚先生是否存在白月光,都不会对我们的关系产生动摇,无非是加快某些既定事件的进程罢了——譬如我们迟早要分开这件事。因为蔚先生是金主,我是情人,他原本就不需要承诺和负责,更不需要坦白过往。
我们从来两清。
如果说昨晚我的询问是破冰的试探,那么遗憾的是,我和蔚先生之间从始至终都不曾越线。
对于黄争鸣的话,我没有听信的原因,是因为蔚先生接谁无关紧要,有关的是他去迎接的应该是很重要的人,但我不具备知道的立场——或者说他认为我不具备这个立场。
后者比前者更让人清醒。
清醒不一定让人绝望,但一定让人冷静。
偶尔还让人难过。
晚上。
蔚先生仍是很晚才回家。
他眼底透露着与昨日一样的疲惫,还不忘再度谈起明天的安排:“公司的事忙完了,明天除夕夜,我们在外面守岁。”
“为什么要去外面守岁?”我不解,“这两天的天气天冷,当心受凉。”
北城的冬季,风吹起来刺骨的寒,隔着厚实的衣物都抵挡不住。所以每逢隆冬时节,街上的人就会少一大半。
“不会着凉。我们去盛时新开的酒店,那儿有个屋顶花园,花园部分是温暖的阳光房。”蔚先生解释说,“新年到来的时候,可以在屋顶吹着热气看烟火。”
闻言,我点头。
“那就听蔚先生的。”
确定好明天的安排,我洗了梨,分给他一个。
蔚先生伸手接过之后,却迟迟没有下嘴,反而的视线定在了梨子上,陷入沉思。
以为他不喜欢吃梨,我有点疑惑,可回忆过去的两年,没有听说过他在吃梨的方面有什么忌讳。况且仔细分辨蔚先生的神情,他似乎是有些……惆怅。
是不高兴了吗?
我走到他身边,想拿回那梨子,他却微微闪了一下,避开了我的动作。
“蔚先生。”我只好轻声问,“梨子有什么问题吗?”
“你……”他语气难得带了些委屈、乃至控诉的意味,“是要跟我‘分离’吗?”
“……”
我一时未反应过来。
“不是。”我解释,“我没想到那个意思。”
他借机吻住我。
于是,算上今晚,我们已经连续分了两夜的桃。
大年三十。
晚上六七点多钟,我和蔚先生去了他说的那家酒店。
新开的星级酒店金碧辉煌,从吊灯到地板、从装饰到喷泉,处处都写着精致二字,干净至一尘不染。令我惊讶的是,虽然是年关将至的时候,入住酒店的客人却并不少。
蔚先生没有在大堂区域多做停留,直接领我乘坐电梯,刷卡后选择了酒店顶楼的楼层。
不得不佩服建筑师和设计师的奇思妙想,酒店顶层的房间超出我想象的漂亮,因为亮着灯的缘故,更显得富丽堂皇大气瑰丽。客厅直接连着阳光房,里面种有不同种类的花草,透明的玻璃抬头可以仰视月影星辰,低头可以俯瞰车水马龙,视野绝佳。
每次看到这些,我都会下意识分析这些美感产生的过程中,经过了多少深思熟虑。
“过来这里。”
蔚先生牵住我的手腕,引着我往阳光房的中间走去——那里有镂空花纹的桌椅,桌上已经罢了几道餐前的冷食。
我们两人坐下。
不多时,便有服务生从阳光房的另一道门走过来,开始上菜。
“作为这里的第一位客人。”蔚先生清了清嗓子,说,“希望何枝先生在度过美好的夜晚后,对酒店进行客观的评价。”
我笑:“我的荣幸。”
我和蔚先生难得将除夕夜过得这么隆重,毕竟往年每逢大年三十的晚上,他都要匆匆赶回蔚家。
气氛温暖的恰到好处。
——是我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年节氛围。
就当我以为即将度过一个平稳温馨的除夕时,蔚先生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他先是看都不看就按了挂断,放到一边,可手机仍是持续不断地响起,似乎不等到人接便不罢休。
“蔚先生不接吗?”我启唇,“或许是有重要的事。”
适逢手机铃声再度响起,蔚先生皱着眉接通了电话。手机那头的人没说两句话,他的眉头便越州越深,面上渐渐染了焦急的神色。
我和他认识两年多,只一眼便看出,他定是遇到了至关重要、不得不理会的事。
他深远的眸子看向了我,起身拿上外套,沉声说:“我可能要离开一会儿。”
我站起身:“需要帮忙吗?”
观蔚先生表情,事态似乎有点严重。
“不用。”他没有丝毫犹豫,只留下一句,“等我。”
却不说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一刻,时间是七点四十三分。
时光缓慢流逝,我坐在阳光房中,百无聊赖地数起这里花的种类。我不由得心想,要是将张导的剧本拿过来的就好了,这时间,正好可以将剩下的一半剧情看完。
夜里十一点左右,朋友之间开始互发新春祝福。
我打开了手机,社交软件上,聊天页面已经被各类洋溢着喜悦的祝贺词塞满。我根据内容一一回复,并给一些还动静的联系人发送祝贺的消息。
其中便包括张铭张导。
其他人都道同喜,唯有张导,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这些人真是时时刻刻都在接电话。
我也是,蔚先生也是。
电话一接通,张导的声音便清楚地传了过来:“何枝啊,怎么样,看剧本了吗?”
我忍不住笑:“张导,您是专门挑除夕夜这样的日子,来检查作业的吗?”
张导:“你就当是吧。”
我回答:“看了一部分,没有看完。”
“哪一部分?”
“男主遇到那位母亲的部分。”
“那就是看了一大半。”张导竟然认真问起感想来,“怎么样,目前为止有什么感觉?”
“感觉……生活不易?”
张导哈哈大笑,说:“是这个意思,你见过港城的鸽笼和北城潮湿的地下室吗?”
我说:“有幸见过其一。”
“但你没有被击垮,可男主被击垮了。”张导笑问,“说起来我很好奇,什么才能击垮你?”
我想了想,说:“我在乎的人。”随后又补充,“可如果提前做好了准备,也不至于‘垮’。”
就好比母亲的事,中学时代就已经有了预料,所以即使有怅然,但我不以为生活无望。
张导随口道:“你看起来就像时刻有所准备的人。”
我笑了。
“也不一定。”
通话的最后,张导对我说:“从不同的角度看待事物,生活或许会变得更好。”
从不同面观察事物,当然能看到不同的样子,比如小学语文书上被画成五角星的杨桃。
自那时候起,我就一直好奇杨桃的滋味,常常想起课本上的描述和图片。直到后来和蔚先生在一起,我才第一次去尝试,发现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吃。
我问他。
“所以新的尝试,并不总能带来好事,不是吗?”
张导叹了口气,和我互道新春快乐。
结束通话后,我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二十一分。
新的一年还有三十九分钟就要到来。
我给蔚先生发送了询问的消息,担心麻烦是否已经解决,但及至现在,我还没有收到他的任何回复,也不知事情是否顺利。
于高耸的琼楼之上,我从无法言说的怅然中忽然惊醒,意识到自己不应该站在这里。
故而我下了楼。
抵达街巷是十一点四十七分,刺骨的寒意凉彻骨髓。
我打开手机,给蔚先生拨去了电话。
如我所料,无人接听。
而后,我打开了社交软件,给他语音留言——令人感到难以置信的是,这是我们第一次在WeChat使用语音交流。
按下录制键,我一字一句说道——
“蔚先生,我是何枝。”
“新春快乐。”
“过去的两年中,谢谢你的帮助。”
“新年要有新气象,辞旧迎新是好习俗,就连俚语中都讲‘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那么,祝愿你在新的一年里,能得偿所愿,做年少时的梦,过很好的一生。”
“蔚先生。”
“我们分开吧。”
十一点五十九分。
我们的关系甚至无法说“分手”。
收起手机,我看到街尾有男孩抱了满怀的玫瑰花,脸上盈着期盼腼腆的笑,步履匆匆往广场跑去。
一定是去见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