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程将纸递给她，绍伟替她拧开瓶盖。
高玲喝完水后，对两人道：“谢谢。”
绍伟问：“玲姐，你这是怀孕了？”
几人边说边往商业裙楼那边走去。
高玲：“嗯，两个月了。”
绍伟惊呼：“谁干的？”
李修程：“？”
高玲拿起水瓶往绍伟身上一敲：“你脑子有坑是不是？当然是孩子他爸。”
绍伟又是一惊：“玲姐你什么时候结婚了？”
高玲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但很快就被她隐藏起来，她说：“谁会拿个喇叭满世界喊‘我已婚’吗？”
绍伟看了看高玲的无名指说：“可是你都没带婚戒啊？”顿了一下，惊道：“难道你还想玩婚外情！”
李修程：“......”
如果黑线能实体化的话，此时应该能看到高玲满头黑线的样子。
高玲拿起水瓶重重的敲在绍伟的手臂上，吼道：“你们死宅脑子里都在想什么，老娘隐婚不行吗？”
绍伟一边揉被高玲砸痛的肩膀，一边求饶：“咱们公司又没对这个有要求，欸，姐，我错了，你住手，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别伤了肚子里的宝宝。”
高玲这才罢手。
三人走到商业裙楼后，为了照顾孕妇的口味，本想选一家口味比较清淡的餐厅，高玲却想吃川菜。
高玲点了水煮牛肉，绍伟点了双椒兔，外加一个素菜，李修程则点了一个宫保虾球。
这时李修程的手机嗡的一声震动，李修程翻出来一看，是赵解发来的消息：在哪？
赵解的头像是一个模糊不清的黑白背影，名字就叫赵解。
他低头回复：吃饭。
发送过去后，他看到两人的对话框里显示正在输入，等了一会儿，却迟迟没有消息发来。
李修程将手机放到口袋里。
餐厅里人不多，上菜速度也很快。
水煮牛肉麻辣鲜香，双椒兔酸辣爽口，甜口的虾球和清淡的素菜，正好能在麻辣过头时解解辣。
三人吃完饭后打算回公司，李修程招来服务员买单，服务员拿来单子说：“您好，这边一共335元。”
这时候高玲又开始犯恶心，说一声抱歉后就往外冲，商业楼里的餐厅都不带洗手间。
绍伟拿起水和纸跟了出去。
李修程买完单后找了家甜品店买了一份小蛋糕才往洗手间那边走去，正好看到高玲从洗手间出来，绍伟给她递水。
绍伟问：“你这一天要吐多少回啊？”
高玲的眼睛很红，她接过纸将因呕吐引起的生理泪水擦去后笑道：“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李修程将甜品递给高玲。
高玲接过去后说：“谢谢，长这么帅还这么贴心，你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李修程本想说自己单身，但这时候绍伟一拍脑袋道：“难怪你不跟我们一起加班，原来是要回家陪女朋友。你小子，不错啊，哎……长得帅就是好啊。”
李修程：“……”
算了。
几人回到公司后高玲回了综合部，绍伟说要去会议室趴一会儿，李修程则回技术部。
这时候技术部里的办公桌上趴了好几个脑袋，王伟还在那啪啪敲键盘，李修程放轻脚步走到自己的工位上，打开电脑，这时候手机嗡的震了一声。
李修程立刻拿出手机，原来是高玲一百块的转账信息，后边备注：饭钱，谢谢你的甜品哦。
李修程没收。
下班时间一到，李修程就在王伟的哀嚎里出了技术部。
回家后先给熊童子喷了点水，点好外卖后便翻出家居服去洗澡，吹干头发后，外卖电话正好响起。
李修程就着综艺吃了饭，才将U盘翻出来，开始埋头做事。
快到12点的时候，手机突然嗡嗡嗡的震个不停。
李修程的手机永远只有两种模式，一个是震动，一个静音。
他将手机翻出来，是技术部的工作群。
他目前还算个新人，暂时没有嚣张到设置消息免打扰。
李修程点进去，发现是王伟在里面怒嚎。
王伟：这就是你说的海鲜宵夜吗！！！。@袁开
王伟：图片。
王伟：上吊gif
王伟：你没有心@袁开
绍伟：哈哈哈哈
贺安：哈哈哈哈
陈涛：哈哈哈哈
还有几个陌生的头像在群里跟着发表情包，应该是部门新来的人。
果然，午夜十二点正是这些暗夜精灵们活跃的时候。
李修程点开王伟发的图片，是一份海带排骨饭的图片。
袁开：早上说给你安排宵夜，我特地设了11.30的个闹铃提醒我，哥是不是说话算话？
袁开：咋，海带不配拥有姓名吗？
王伟：吐血gif
接着又是一溜的：哈哈哈哈。
很多程序员因为白天无法集中精神做事，会选择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来完成工作，因此程序员还被戏称为暗夜精灵。
而李修程一旦沉浸在自己的逻辑里，一般的事情很难干扰到他，就算偶尔有小打断，他也很快能找回自己的逻辑。
因此他白天的工作效率和夜间的效率差异不大，作息也还算正常。
李修程伸了个懒腰，将之前的数据跑了一遍后，打算上床睡觉。
许是昨夜睡得太少的原因，李修程陷落在枕头上没多久，睡意便逐渐侵袭。
这时候手机又是一震，手机界面提醒有条新的微信消息。
李修程将信息设置了内容不可见，不打开app的话是无法看见信息内容和发信人的。
方许和言喻都知道他的习惯，如果这种时候有重要的事情找他，除了电话夺命连环call之外别无他法。
还要祈祷李修程没开静音。
如果通过微信找他，说明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明天再看也不迟。
至于是不是追影工作群的消息，李修程心想再过两天就设置群消息免打扰。
李修程半眯着眼睛，无视界面的信息提示，将手机调了静音，埋在枕头下。
古色古香的贡院的门口挤满了人，他也是一早就等在了这里。
有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贡院门口，他举起手在人群中挥舞：“这里，这里。”
那个高大的身影越过人群，朝他走来笑道：“这场运气太差了，竟然分在了底号，走吧，你先陪我回去换身衣服，我再陪你去鸿源楼。”
他笑道：“我叫人从鸿源楼送了餐食回去，吃完饭你先好好睡一觉再说。”
连着三场九天的春闱让那人的脸上有些憔悴，因此那人并没有拒绝他的提议。
两人结伴乘坐马车离开贡院，又进了一方小院。
这是他租赁的小院，虽小却干净舒适，自从那人从书院结业后，他便租下了这里，用作那人候考时居住的地方。
那人一进屋就去了浴房洗漱，换好清爽的衣物后，两人在院子里吃了晚饭。
饭间，那人说：“等下榜了，你再陪我去一趟云崖山顶，我有话想和你说。”
他替那人盛了一碗汤，笑道：“还要等下榜吗？”
那人伸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后郑重的点了点头。
他明知故问：“为什么去山顶呢？”
那人脸色一红：“有些话我想在第一次遇见你的地方说。”
李修程被闹铃吵醒的时候，仿佛还有一丝甜蜜荡漾在心间。
他从枕头下模出手机，心中懊恼设置闹铃时为什么要将休息日的闹铃调到8.00。
他半阖着眼，将闹铃关了后想再续美梦，才闭上眼又突然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惊坐起。
梦中那人的脸和赵解的脸一模一样。
这样的认知太过惊悚，直接吓退了他的睡意。
他将自己脑袋上的碎发揉做一团，低头瞥见自己支起的帐篷，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可能是因为长相的原因，从他懂事起他课堂桌肚里的情书或者礼物就没少过。
但他从来没谈过恋爱，也没对任何人动过心，或者说他从来没有对现实里的人动过心。
人人都会做各种千奇古怪的梦，但他大部分的梦里都会出现同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
虽然他总是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但他知道那是一个男人。
当他第一次因为那个男人梦、遗时，他会因为梦境内容羞耻红脸，却并不会因为那是个男人而惊慌。
好像那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因此他很平静的接受了自己的性向。
在言喻频繁的更换着女朋友，并嘲讽他是万年老僧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有位梦中情人，那是一个只活在他梦里的男人。
但如今这个男人有了脸。
长得和赵解一模一样。
一定时自己魔怔了。
他将脸闷在手心里，深吸一口气后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点开微信。
追影的工作群消息变成了小点，他直接忽略过去，第二栏便是赵解标了个红色1的头像。
赵解：谢谢你昨天的饺子，吃宵夜吗？
是昨夜他临睡前收到的消息，他戳了戳手机。
周：不好意思，昨晚睡得早。
回复完后想了想，将休息日的闹钟时间更改到10点后放弃了睡回笼觉的打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