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慕咧嘴,“你看我像那种为了工作英勇献身的人吗?”
脸色惨白, 可真不像没事人。
戚慕坐回折叠椅, 陈恪从上往下能看见他脖子上隐约露出的红印子。
操!
“你这身体状况还去鬼混?”
“什么鬼混?”戚慕装腔作势去玩人,结果真的玩了,大脑一直不堪负荷, 无法接受,戚慕一脸生无可恋,“你有烟吗?”
“少抽点。”陈恪迟疑着扔给他一根。
戚慕从椅子上滑下来,坐地上,毫无形象,掀起一阵尘土飞杨,烟点燃,戚慕狠狠吸了一口,说,“人生这条路,真的不能走错一步,一步错 ,步步错,无能为力,无力回天……”
“演讲呢?”
陈恪伸手想把他拉起来,戚慕抬头的时候,脖子上的痕迹更加明显了,陈恪皱眉,“你这也不像是去了温柔乡的反应啊?”
陈恪有老婆孩子,哪能看不出戚慕脖子上的印是什么,只是冰山一角就能看出战况有多激烈。
只是当事人看着没点得偿所愿,“春宵一刻值千金”的面貌。
戚慕听出这话的意思,脸转眼就红,又羞又气的,纯情的一比,看的陈恪目瞪口呆,于心不忍地说,“你跟人睡,也不知道是人家小姑娘吃亏,还是你吃亏。”
戚慕一口烟没吸顺,差点被呛死,咳的脸更红了,他想否认什么,但他不知道该否认什么?
不是小姑娘,是男的?
还是他么生死敌!
“我这进展还行,暂时用不到你奉献什么?你该休息就休息去吧。”陈恪居高临下,顺手揉了揉戚慕的头发,这孩子近来越发变了。
以前斗嘴打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戚慕沉默着抽烟没说话。
陈恪拉下脸想撵人,一旁助理捧着他手机飞奔过来,“导演,你电话。”
“谁的?”
“小顾总的。”
顾氏小太子自上任,因为有他大哥顾总在前,人们便亲切地称呼他为小顾总。
这电话都打到他这来了?
陈恪接过手机,看了戚慕一眼,眼神意味不明,虽然对面人看不见,还是条件反射似的换上一副诚惶诚恐的恭敬姿态接通电话。
说了没两句,就点头哈腰连连应声一连串的“好好好”,之后捧着手机递到戚慕眼前。
戚慕脸色更难看了,“你就说我没来剧组。”
陈恪:“……”
小顾总应该能听见你说话。
电话里随之传出几声咳嗽,陈恪之前听着小太子说话就觉着奇怪,嗓音哑的厉害,听着八成是生病了,估摸着是感冒发烧那一类。
自己生着病还打电话来关心别人,结果别人还不领情,听也不愿意听他一句话!
陈恪莫名可怜上了,给戚慕使眼色。
戚慕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见陈恪眼抽劲了似的,当下接过手机手一划拉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这狗东西以后再打电话来,您老就激灵点找个理由把他打发了就行了,不用让我知道,谢谢。”
狗东西?
陈恪嘴角抽搐,“敢问您跟顾氏小太子到底什么关系啊?”
“你死我活的关系!”
戚慕快恨死顾浔亦了,不是他,他昨天也不会遇见江易,被人几句话刺激的跟萧若堇去那种地方。
对,还有萧若堇。
他也没得跑!
戚慕这状态真没法工作,陈恪让陶小瑜把戚慕送回酒店,路上戚慕让他去买烟,陶小瑜苦着脸为难,“有人交代了,不让你抽烟。”
“但是我想抽,”戚慕双手捂着脸额头抵前面椅背上,闭着眼吸气,“心里不痛快,需要麻痹。”
委屈,难过,又像是在软着脾气撒娇,没人能拒绝的了这样子的戚慕,哪怕陶小瑜直的不能再直。
“戚哥,你别这样,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嗯,”戚慕突然抬头,一改方才的脸色,笑的没心没肺,艳光四射,“好的,你快去吧,多买几包回来哦。”
近在咫尺的笑颜,惊心动魄。
陶小瑜放弃挣扎,老老实实下了车去买烟。
他不仅买了烟,还给戚慕带了很多热乎的饭菜,但戚慕没吃两口,就关上房门,说是睡觉去了。陶小瑜想到自己给他的一包烟,心里的担心像黄河水一样不停的翻动。
然而陶小瑜还是想多了,戚慕关上门真的就摊在床上睡大觉去了,他的情绪,很多时候连他自己都没发觉,是浮于表面的,来的快去得也快,很难真的有什么能触动他心底深处,或是让他纠结的茶不思饭不想,心大的不像正常人该有的思维。
更何况,昨晚和顾浔亦荒唐的一夜,他压根不记得多少画面,那药不仅催,情,还有点致,幻,和麻痹神经。他只是早上醒来发现自己一身痕迹和顾浔亦躺一块儿,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把顾浔亦给睡了。
这个事实挺要命的!
他不仅睡了一个男人,还是睡了顾浔亦!
我靠!
戚慕伸手拉住身上的被子,一把盖过头顶。
……
在剧组无所事事晃荡了几天,戚慕才投入工作,拍摄确实不怎么顺利,一来陈导为了磨陆舟白演技,经常性的耽误拍摄,一耽误就是流水的钱,眼看着初期投入的资金快不够折腾了。二来陆舟白也不像表面那么和善,大抵是觉得导演故意折腾他,也就有心跟人反着来,仗着这部剧就是为了砸钱捧他的,陆舟白没少作。
陈恪愁的整天跟戚慕私下嚷嚷能不能改剧本。
戚慕想了一下,改倒不是不可以,这部剧本身就不是大男主剧,是群像,即便粉丝喜欢的角色也是各有不同。有原著在,坎剧情不可能,戚慕不想毁原著,那就只能延缓剧情线,加重配角色彩,分散效应——剧播出以后,能让观众的注意力不至于全集中在男主一个人身上,个性鲜明有血有肉的众多配角表现好了若能平分秋色,观众关注点就会多,大放异彩的地方也就多了去了,哪怕男主表现平平,只要不崩,就不会太失败。
剧本改好以后,导演拍手叫好,只副编罗睿琦有点担忧:“你这看似没改陆舟白戏份,实则大大削弱了原剧本中他的个人色彩,你就不担心他不满,告公司去。”
戚慕想了想公司老板是谁,一脸无所谓,“随他,他要是演砸了毁我的剧,我还不乐意呢。”
果然,新剧本一发下去,陆舟白就来找戚慕了。
他还算比较镇定,克制着没撕破脸,只是带点疑惑地问,“我的剧本……”
“你的剧本基本没动,”戚慕把电脑拉过来打开,手指在键盘上敲打,拉出文本树状图,指给陆舟白看,戚慕手指修长漂亮,净白如瓷,“动的是别人的,其实无伤大雅,你若自己努力,别人分不得羹。”
陆舟白确实和戚慕长的像,只是气质学不像。顶着那张脸,妆容精致的有点雌雄莫辨。
戚慕不太喜欢。
“好的,我明白了,”陆舟白小心翼翼给他把电脑推回去,“我会努力的。”
这人总感觉对他顺从的不正常,刻意又压抑。
“行,有疑问再来找我。”
“好。”陆舟白说完就干脆利索的走了,没有他们预想中的发难。
戚慕没觉得怎么样,旁人都挺奇怪,最后弄的戚慕也上了心,有意无意多关注了点陆舟白,结果真让他发现了猫腻。
那天收完工,戚慕因为有了点电影剧本的灵感,就回去的晚了,洗完澡站在阳台上吹风继续捋思路,偶然听见隔壁阳台传来一道带着点压抑的不耐烦的声音,“我为什么一定要去学他?”
戚慕看过去,就发现隔壁阳台灯黑着,有个人影背对他站在黑暗里,靠在墙角在打电话。可能戚慕回来的晚,也没开灯,捋思路时,脚步轻缓没什么动静,所以对方也没发现他。
黑夜里看不清人脸,只能听见那道声音越发的低沉,“他是他,我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啊,着急跑剧情,别在乎文笔啥的了,这文太想赶快写完了
第82章
戚慕隐在黑暗里, 闲闲的听着那道声音传过来,陆舟白已经握着手机坐地上, 戚慕从没见他这样过,声音听着麻木。
“我知道了……”似乎妥协了。
陆舟白离开后,戚慕跨出去靠在栏杆上点烟,白天在片场到处有人看着,他没机会。淡薄的烟雾,融进黑暗里,夜风吹的他头发凌乱, 思绪也跟着乱。
这人似乎被别人逼着做什么事情, 戚慕对别人的事本身没什么兴趣, 但若是跟他有关……
唔,也没多大兴趣……随便吧。
一根烟抽完,戚慕进屋踢掉鞋子上床拉过被子把自己整个盖进去。
第二天戚慕照常去片场, 虽然昨晚意外听到了点秘密, 但他跟没事人一样, 对陆舟白态度没半点异常,他想不关心,就真不会往心里去。
上午的拍摄没什么状况发生, 中午休息到饭点的时候,他的桌子上被人放上一大号饭盒, 别人都吃剧组盒饭,就他一人顿顿搞特殊。